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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都是十分肥美。 棚子里摆着好几张大的圆桌,不少客人。我们到的时候,天色有点灰阴阴的,风吹进来,十分冰凉。服务生引我们到栏杆旁的一张桌子,正对着海景。我叫了菜,都是照着表弟的推荐,都是经典的菜色。只是,要了一道春卷,服务生竟说春卷是特制的,需要前一晚预约才可以吃上。 简直想不到一道春卷也需要预约才能够吃。我不死心,道:“一定要预约吗?” 服务生仿佛为难。檀谊沉开口:“菜已经够了。”就让服务生走开。 我道:“我听见说这里的春卷很有名气,值得一吃。” 檀谊沉淡道:“春卷在国内也不少见。” 我早知道他对吃的随意,不过对我来说,确实现在吃饭的对象是比吃饭重要。有他在,吃什么也会好吃。 吃饭时,檀谊沉照例安静进食,可是一顿饭吃下来,经过的时间比之前仿佛多了许多。大概因为中间下了一场雨,幸而不大,雨水不至于泼进来,坐在栏杆前,听雨声与海水的滔滔声不断。 我端着杯子喝水,透过玻璃杯看出去,海水的一面仿佛被罩住,隔着一层,那蓝色幽幽的,摇曳的船只,都在手上荡漾。我笑道:“你看,像不像是一个海洋水晶球?”就递给他。 檀谊沉看看我,接了过去。他看一眼,道:“你的想象力很好。” 我微笑道:“生活里很需要多点想象力。” 檀谊沉放下杯子。他淡道:“有时想象过多,也不见得好,需要务实。” 我叹气,可是他就算这样正经,我也实在喜欢。我道:“你说得对,务实一点好。毕竟浪漫不能当饭吃。” 我忍不住道:“幸好我还有点浪漫的本钱。” 檀谊沉却道:“照着你这样花钱,有一天也会花掉了本钱。”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道:“以后不要叫东西送到诊所去了。” 我早该知道瞒不住他。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叫的?” 檀谊沉道:“蔡医师从不会这样请客。” 我顿了顿,记起上次诊所张小姐的话。真是失策,所托非人了。我咳了声,道:“……蔡医师平常是不是很小气?” 檀谊沉道:“我只是说他不会随便请客。” 我连连点头,带着笑。 客人吃过了,休息一会儿,谈天说笑也要花力气,不久又饿了,再叫东西吃。食物的香气始终也不断过。这我想起以前去过的希腊海边。当然那里的沙土颜色白`皙干净,不是这样的。 我道:“那里也有个饭店,像是这样小的,东西很好吃,大家一坐,可以坐上整天,又继续吃东西,吃到撑得不行,不过隔天还要去吃。” 我说一说,忍不住笑道:“在那里住久了,差点吃成了胖子。” 檀谊沉忽然好像很仔细地看着我。我被他盯着看,一时心跳快速起来,脸上热`辣辣的。我吞吞口水,听见他道:“你就算胖了,应该也不至于不好看。” 我呆了呆,对着他半天,脱口:“那我真的胖了你也会喜欢?” 檀谊沉口气平淡:“你变胖了,跟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我一怔,仔细说真的没关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我张张嘴,脑子仿佛被糊住,半天想不到一个结论。我最后道:“唔,我还是觉得不要变胖。” 檀谊沉道:“还是要维持健康体重。” 我看看他,道:“其实比起我,我倒是觉得你太瘦了。” 檀谊沉道:“这是因为我比较高的缘故,其实也没有瘦到哪里去。” 我道:“那我也是高的缘故。” 檀谊沉道:“不只看身高,还要看身体质量。” 我道:“哦,什么是身体质量?” 檀谊沉便解释给我听,他简单一说,其实不难懂,但我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就装懵懂,要他举例。他倒是耐烦,就举了一个例子,问服务生要一枝笔,写在纸巾上,算给我看。我看着他写的几个阿拉伯数字,工工整整的。 我还问他,过胖即将引发怎样的健康问题。我告诉他,我很担心我大哥过重,我怕我侄女很早会没了爸爸。这当然全是胡扯。 檀谊沉倒好像不怀疑,和我谈了几种可能的问题。一来二去,也谈了很久。四周的客人们不知不觉换了一拨,我们这边也说完了。我趁着檀谊沉不注意,把那张纸巾收进衣袋里。我端起水杯喝水,心想,我竟与他讨论起健康的问题,简直白费眼前的美景。 天暗下去了,雨倒是停了,天黑的分外清澈,还有少许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直闪进心里,在那里振动着。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 我知道怎样也要结束了这一天。 只是,不免还是惋惜。开车送他回去,半路停红灯,我忍不住道:“难得去吃一次,却没有吃到重点。” 檀谊沉听见,他道:“只要这间饭店不关门,总有机会可以吃到。” 我想了想,道:“说得对,总不会没有机会。”就朝他看去,微笑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一天。” 檀谊沉看着我,道:“为什么要道谢?” 我道:“我觉得我有点打扰你休息,你在国内时,休假已经很少,难得出国,应该想要静一静。” 檀谊沉淡淡道:“如果我感到被打扰,我今天又为什么要答应出来。” 我看着他,心头生出一种朦胧的心情。我觉得我好像从中领悟到了什么,说不分明的。当然,他完全也没有说。 又或许,一切是我想得太多。然而,想多了又怎么样呢?我微笑起来。 到了酒店门口,我向他看去,道:“明天你要回去了吗?” 檀谊沉点头,道:“嗯。” 我道:“我晚几天回去,回去再见。” 檀谊沉看着我,这边灯光有点迷蒙,使他神气也不清楚起来。他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他道:“回去再见,晚安。”就开门下车。 六 回去姨婆家,有些晚了,大门虽然还开着,房子里外倒是静悄悄了。我把车子停到车库去,门口有一张椅子坐了人,大概听见车声,就站起来。车灯照过去,那张黝亮的脸霎时白而青森似的,是唐朝。这边有点暗,幸而车子没有熄火,不然黑夜中突然跑出一个影子,十分吓人一跳。 我放下车窗,他已经站过来。他道:“晚安叶先生,车子交给我停好可以的。” 我讶道:“你一直在这边等着?” 唐朝道;“这是我该做的。” 我道:“这样晚了,你还没有回家,你爸爸已经回去了吧,他不着急?” 唐朝道:“后面有幢小房子,平日我跟爸爸就住那里,方便做事。” 我看看他,道:“我自己都拿不准时间回来,你更不会知道了,要是我到半夜才回来,你也要在这边等到半夜?你明天不用上学?” 表弟表妹是因为在外地念书,请了假,唐朝就在本地上学,白天必定需要照常去上课,我听说了,他积极向上,表舅夫妇一向很欣赏,况且为他们一家做事的是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