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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又闷的心情。猫已经从我手上滑开,朝他过去。他拿出一碗东西,放到地下,猫便靠近吃着。原来他刚才在开罐头。 我站起身,笑着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檀谊沉走回中岛后,道:“不知道,邵正取的。” 我对邵正始终存着正经的印象,或许需要对他改一改观感。我倒又生出一个疑惑,咳了声,道:“他的猫怎么会在你家?” 檀谊沉道:“他要出国去,拜托我照顾一个礼拜。” 我道:“原来是这样。” 檀谊沉忽看来,我笑了笑:“怎么了?” 檀谊沉道:“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 我面不改色:“对,不过起床后好一点了。唔,好像现在又有点晕了。”两只手便伏在中岛台上。我趁机往内一看,发现檀谊沉正煮着一锅水,便道:“你准备煮茶喝?” 檀谊沉道:“做饭。” 我一愣。但是一说,我也才奇怪,从我打电话到过来这里,总共不过五六分钟,之前他便做好饭,进来也并没有闻到饭菜香,即使通风设备再好,也不至于半点食物的香味都没有。我道:“你之前不是已经说饭做好了?我还以为你吃完了。” 檀谊沉道:“被牠打翻了,只好重做。” 那只猫忽然咪呜了一声。我看牠一眼,抬一抬眉。马上又看檀谊沉,对他微笑道:“我也还没有吃。” 檀谊沉看着我,似乎想了想,道:“多做一份是不花什么时间。” 我道:“你随便做,我很好胃口的。” 檀谊沉打开一只厨柜,拿出两样东西:“有两种口味,你想吃哪种?” 我一看,简直呆住,那是两盒不同口味的麦片。我拿起一盒,是鸡rou味,标榜真材实料的脱水食物!我完全不敢想吃进嘴里会什么味道。要吃这个,还不如吃那盒巧克力。或者他开玩笑? 我想半天,看一看他,十分迟疑道:“你,你要做饭就是做这个?” 檀谊沉看来,道:“有什么问题?你不喜欢吃?” 我马上道:“怎么会,简直太喜欢了。” 煮两碗麦片粥真正不费多少时间,就上桌子吃。这热气腾腾的麦片粥,有着淡淡的不知能够怎样形容的咸的气味,我拿汤匙舀了舀,偷看坐在对过的檀谊沉,他眼眸低垂,面上静静的,一口一口吃着,倒是十分优雅,看上去仿佛吃着很好味道的东西。 猫忽然叫了两声,檀谊沉便抬起眼睛。我一紧张,把舀着汤汁送入口中,又稠又咸,鸡rou丝麸麸的。我很有点为难,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还是勉强吃进去,嘴巴里马上一种紧缩的渴水的不适。我不敢再吃第二口。 檀谊沉并没有注意我,他只是转头,去看窝在他椅子脚下的猫。那只猫昂高头颅,对他咪呜咪呜的叫,似乎在讨食。他道:“不行,你不可以吃。”就掉回来,对着我一看:“不吃了?” 我挣扎两下,说:“嗯,不吃了。” 檀谊沉看着我,道:“刚才你不是很饿?” 我立刻道:“可能太饿了,吃一口就饱了。”我对上他的目光,顿了顿,又道:“这个吃起来,太特别了,太珍贵了,一口够了。不如这样,你也不要继续吃了,我们到怡园去,它有种点心,味道很好,吃起来跟这个是有点像。” 我对他笑一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檀谊沉却道:“不喜欢吃是不是?” 我看看他,当面被戳穿,霎时有点尴尬。我婉转道:“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吃不太习惯。” 檀谊沉没有说话,倒站了起来。我眼睁睁地看他去开冰箱,他拿出一个保鲜的盒子,看了看,又打开闻了一下。他道:“这个应该没有坏。”就看过来:“你要吃吗?我姑姑家里拿来的。” 我看着他。还能够怎样回答?当然怎样也不会说不。我心想,至少是他家里的东西,他家做饭的厨子总不会没有水平。 我便坐在桌子这里,等着檀谊沉把食物加热起来。这里旁边开放的橱柜里有一部微波炉,甚至还有大型烤炉,这下厨用的设备简直一应俱全。我犹豫着问:“你时常下厨吗?我是说,还有烤炉,这是另外装的吧。” 檀谊沉却道:“这些是本来就有的东西。买下这里的时候,是连同家具一起买了。” 我记起上回门房的话,道:“听见说过查尔斯先生很突然决定回国,他是英国人,你认识他吗?” 檀谊沉道:“我不认识。” 我道:“那你怎么晓得这里有公寓要卖?这边不常有空屋的,也不是透过一般的中介买卖。” 檀谊沉安静一下子,就朝我看来一眼。那目光仿佛有点不同情绪,看上去不是不高兴的。倒是被盯住了,我心口一跳,脸上有点热。听见他道:“我当然不会透过一般的中介知道消息的。” 我顿了顿,讪讪地笑了笑,道:“忘记了,你姓檀。” 檀谊沉道:“忘记了也不错。” 我怔了怔,正要说话,微波炉发出叮咚的声音,食物好了。檀谊沉把整只保鲜盒子取出来,用盘子盛住端上桌。我去看,是粉糊糊的一团,裹住了碎rou,上面洒了丁点的青葱,喷上来的热气非常香。 我忍不住拿了汤匙舀起来,吃进一口,马上尝到芋头泥软烂的甜,饱含汤汁,带着清爽的rou汤味,碎rou的咸度更合宜,与芋头十分合衬。我忍不住道:“好吃!” 檀谊沉看我一眼,只是点头。他重坐下来,倒又吃起他的那碗麦片粥。 我道:“你不吃吗?” 檀谊沉道:“我时常吃了。” 我又吃了几口,对这味道有种熟悉,仿佛在哪里吃过。我道:“这是谁做的?” 檀谊沉淡道:“我姑姑家的厨子,唔,听见说过是特地从怡园那里请来的。” 我听了,霎时一呆:“该不会这厨子姓邓?” 怡园很久以前的招牌菜便是这样一道rou香芋头泥,不知道何时开始不做了,后来听见说原来的主厨邓师父另谋去处了。邓师父可不是随便能够请走的,没有他,怡园便失了味道,名气不复,在前两年聘来一位在中菜上也很有造诣的黄师父,终于挽回了地位。 听见问题,檀谊沉道:“大概是吧。” 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原来邓师父到你家里去做饭了!” 檀谊沉道:“是我姑姑家。” 我一听,忍不住道:“你姑姑花了多少钱才请到他的?” 檀谊沉道:“……我不知道。” 我道:“以前我妈很喜欢唐宁院的菜,隔着两三天就要去吃,你晓得唐宁院的主厨也是很有名气的,是章师父,我爸曾经想要把他请到家里做饭,提出很好的条件,他怎样也不答应。” 檀谊沉看来一眼,不过没有说话。 我倒是想到应该趁机问问他的事情,对他的一切,到现在也不太知道。也是因为之前自己一方面有种迟疑,他又这样冷淡,处处不便问。现在也不是方便了,但我面对他,也不太之前特别小心。我总觉得,他已经不像早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