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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江秩这是幻肢痛又复发了。 他连忙扶起江秩,给他擦去额角冷汗,问道:“怎么样了?” 江秩皱起眉头,看见来人是孔渝,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苦笑道:“像是有人一直电击我的左腿。”说完他又闷哼一声,显然刚才又发作了一次。 孔渝心疼的握紧他的道:“吃止痛药?” 江秩摇头拒绝道:“不行,吃了药精神会涣散,今天——今天不行。”他一说孔渝便明白了,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江秩怕是一点意外都不想出,哪怕仅仅只有风险都不可以。 孔渝又为他擦去额角刚刚冒出的细细的汗珠担忧道:“那你怎么办?” 江秩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坐了起来,他的眼神坚定不容拒绝道:“一切照常。” 孔渝虽然担心他身体,但也尊重他的决定道:“好。” 只是洗漱穿衣,孔渝和江秩便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孔渝把早餐重新热了一遍,又端给江秩道:“不管有没有胃口,多少吃点,上午还长着。” 江秩也明白,他惨白着脸,强打着精神喝了半碗南瓜粥。 今早注定一切不顺。 原本早早就预定好的司已经整整迟到了二十分钟,电话也没有接。江秩阴着脸打电话到司公司投诉,公司客服小姐诚惶诚恐的江秩这个vip道歉,可惜可改变不了江秩快赶不上时间的事实。 孔渝见江秩不虞的神色,他记得江秩家车还停着一辆车,他迟疑的看着江秩——江秩是会开车的。 “要不,你开车过去?”孔渝犹疑的说道。 他记得他无意间翻到过江秩的驾照——c2自动挡驾照,哪怕是江秩左腿截肢现在也能用,只要江秩愿意,他随时可以开车的车。 江秩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刷白,显然是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 孔渝知道自己失言——毕竟如果不是车祸—— 但江秩却看了看上的表,片刻后,才抬起头缓缓道:“好。” 孔渝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江秩不会答应的,没想到江秩却答应了,也许江秩也想试着走出来? 两人来到车,车停了一辆亮黑色的轿车,很新,这是江钦jiejie回s市时开的车,平时就停在车里,有清洁的阿姨定期打扫,轿车很干净,上面并没有沾染灰尘。 江秩却停在了离轿车几步之外,许久没有上前。 孔渝担心的看着江秩,没有催促他,他明白江秩重新走上去是需要勇气的。 半晌后,江秩似乎全身的肌rou都紧绷,就像眼前的安静的一动不动的轿车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他僵硬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孔渝心一酸,他想也没想的便喊道:“不,我们不开车,我给傅家打电话,他们一定有人在家,麻烦他们送我们过去就是了。”孔渝左忍不住伸出,似乎想拉住江秩。 不过是开车而已,大不了以后都不开车了,何必让江秩将自己逼得那么紧。 江秩却恍若未闻一般,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室。 孔渝没法儿,立刻打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上副驾驶。孔渝担忧的看着江秩。汽车已经被启动,蓝灰色的光芒在车内幽幽的发着光泽。 江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放到方向盘上,可是他的的双却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禁锢住一般一动不动,仔细看还因为用力过大而在微微发抖。 江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猛烈的撞击后,他和柳勰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拖出汽车,这宛若噩梦的场景一次次的在他梦境重复,不断的拷问着他,甚至比他和柳勰失踪的那几天的遭遇更痛苦不同折磨着他。 若不是—— 江秩转头看向孔渝——少年的脸庞天真单纯,上面全然是对自己的担忧与信任,他有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己的双,自己的双脚。 他真的可以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江秩闭上双眼,想象少年满身是血的画面让他的心似被扎过一般,他颓然的扑在方向盘上,脸上扯出一个苦笑。 这样的自己—— 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软弱无能,连他自己都厌恶。 孔渝却猛地打开车门,绕到江秩的另一侧,拉开江秩的车门,将江秩拉下驾驶座,嘴上说着:“不就是开车吗,我们不开就是了。”你不要那么难过,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孔渝双扶着江秩的脸,眼神与江秩对视道:“没有关系的。”所以你的眼神不要那么难过。 孔渝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去看看傅家有谁在。”傅家有人在也可以把他们送过去。 虽然—— 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好在这个时候江秩的电话终于响了,堵在路上的司终于赶到了。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不知为何忽然转阴。 雾般的毛毛雨,从天空挥洒而下。 柳勰无父无母,也无亲人,最好的朋友江秩也伤重,他的后事也是由他的师父——现在的队长一cao办的,未经过他人之,就连他的兄弟好友们皆未来得及送他一程,他便已经入土为安。 已经火化,入土为安的柳勰留在时间的只有小小的黑白照片。 他追寻一辈子正义,如今他也随着正义而去。 但是他却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为无数人原本暗无天日的人生带来的光明和希望。永远会有人铭记他。 追悼会结束,众人慢慢散去,江秩却站在柳勰照片前久久不肯离开。 孔渝明白他。 孔渝也默默看着柳勰,看着江秩。他纵然一时深陷黑暗,但是总有一天会重见光明。 而他——孔渝,非常有幸能够见证陪伴帮助着江秩走过这一段旅程。 追悼会后,两人站在路边等着司。 雨渐渐的已经有些大了。 江秩撑开一把黑色的伞,伞面不大,可却向孔渝倾斜了太多。 细密的雨丝打湿了江秩黑色的外套。 孔渝抬起头刚好看见江秩漆黑的眼睛,双目对视,心忽然被触动一下。 江秩却先移开了眼睛道:“别被雨淋着了,小心着凉。” 孔渝看着江秩已经湿了一半的肩,心里默默想着,明明是你自己小心不要着凉才对啊。 傅嘉恒此时和另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 江秩撑着伞站在雨,修长挺拔的身姿仿若一棵寒松,恰似他们人在大学初遇那天,那天江秩也是撑着这么一把伞。 傅嘉恒心感慨万千。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这几个月灰暗的都好似他一个人的一场噩梦一般。 傅嘉恒的眼似有千般情绪,最后化作一句感叹:“真好。” 孔渝注意力却全在傅嘉恒旁边的那个男人面前,孔渝总觉得那个人莫名的熟悉,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