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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孔渝所料道江秩现在非常抗拒这些事情,他不想勉强江秩。 但是孔渝也明白江秩不能这么消极一辈子,这些天他和江秩相处也发现,江秩整个人都非常消极,就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的朋友,他的事业,他的信仰—— 好像都不重要了。 孔渝敏锐的察觉到江秩这样非常危险,他只是希望这份案卷能够是一个契,能够让江秩重新回到最初。 想到这里,孔渝只再次尝试劝道:“你试着看下怎么样?要是不行,我们就不看了,但是你试一下好不好?这样最起码你清醒的时候不会太无聊啊。” 说不定试一下之后江秩就会重新燃起兴呢?这样总比江秩每天什么都不做胡思乱想好的多啊。 他又试着劝导道:“傅嘉恒也很关心你,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你家附近。还有江钦jiejie,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 江秩却像受了刺激一般,伸夺过孔渝上的案卷,然后重重摔倒地上,“砰——”的一声。 因为太过用力,案卷件夹散落,案卷散落满地。 孔渝愣愣的看着江秩。 “关心我?”江秩自嘲的笑了笑,“他们替我做决定做截肢术的时候关心过我的想法吗?我的人生他们随便给我做下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要面对那一切的人是我吗?” “术之后,一个是受尽委屈的照顾性情大变弟弟的好jiejie。一个是辛辛苦苦为兄弟报仇的好警察。看看多么好的jiejie,多么好的朋友!”江秩指了指形销骨立,比起人更像鬼的自己道:“可是你知道吗?他们连看都不敢看我。” “因为他们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个样子的我。” “从头到尾,他们只是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乱之后,感动了自己。”江秩冷冷道,“他们仅仅——” “只是感动了他们自己。” 孔渝吓了一跳,他从来都不知道江秩是这样想的,但他看着眼前的江秩,好像有些懂他,但才十八岁的少年,并不知道如何去劝解江秩,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善意,最温柔的心小心翼翼道:“你别生气啦,案卷我们不看就是啦?”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闪烁的光芒依旧熠熠生辉,江秩不知为何此刻只觉的少年眼的光芒刺眼,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心升起一种没来与的恶意,他朝少年道:“你凭什么来干预我要去做什么?你自己不是也过的一团糟吗?” 孔渝惊愕在原地。 江秩见少年眼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心竟然涌~出一股扭曲的快~感,他冷冷道:“你的人生,你的学业,你的家人,不都是一团糟吗?与其cao心我不如好好管好你自己的生活。” 少年眼熠熠生辉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见,江秩此刻却没与他以为的开心,反而有些失措。 孔渝自嘲的笑笑道:“你说的没有错哦。”他挠挠头发,抬眼似回想他之前的生活一般道:“我也过得一团乱呢。是好像没有什么资格建议你要做什么。” 江秩嘴唇动了动,像似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孔渝低头看着脚尖,他努力弯了弯嘴角,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很显然他并不怎么成功。 尴尬的在客厅蔓延,孔渝似乎也察觉着尴尬的气氛,他似在强忍什么低声道:“我想你大概不想看到我,我还是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了吧。” 说完他立刻转身就准备离开江家,仿佛身后是无底深渊一般。 江秩伸出臂似想要挽留孔渝,但臂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放下。 客厅,只空余江秩和一地狼藉。 第二十四章 客厅的灯 江秩坐在客厅的沙发翻着茶几上过期的杂志,客厅的窗户正对着小区的林荫小路,远远的便可以瞧见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江秩抬起头,目光又一次不经意略过客厅墙壁上的时钟。 设计极简的时钟是由几个简单的几何图形构成。 江秩的目光却比往常多停留了半刻。 护工看看自己的表,疑惑道:“往常小渝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回来了啊,他今天怎么还没有到家呀?这孩子不会是路上贪玩耽误了时间吧!” 护工只知道孔渝是江秩的远方亲戚,这段时间在江秩家借住,还摸不清江秩和孔渝的关系,加上江秩素来不苟言笑,他犹豫了半会儿,还是没有向江秩问孔渝的去向。 反倒是江秩淡淡看他一眼道:“吴师傅,你下班的点已经到了。要是有事你先回去吧。” 护工师傅眼前一亮,但看看那张江秩看不出情绪的脸还是迟疑道:“嘿嘿——这这多不好?留你一个人在家多不方便。” 江秩眼也没抬,翻着的杂志道:“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再晚些路上黑,你回去也不方便。” 护工师傅一听,便立刻应道:“那就谢谢江先生了,刚好今天我闺女过生日呢,正等着我回去呢。” 江秩继续翻着的杂志,翻页间,他的目光不经意一抬,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目光又再次略过时钟。 窗外夜色已经渐黑了。 护工师傅走得时候天并没有黑,所以他离开时也没有打开屋子里的灯。 屋内一寸寸的被黑暗无声侵蚀着,渐渐地,江秩坐在沙发上几乎与黑暗已经融为一体。 若是孔渝在—— 不哪怕孔渝不在这个空荡荡的家。 夜晚来临时,孔渝都会提前把每一盏他可能会用到的灯打开。 黑暗,江秩这才才意识到自从孔渝到来之后,他已很久没有这样淹没在黑暗之。 就连他的卧房也放了飞碟形状的小夜灯,是孔渝选的。 有点丑,但确实是那孩子会喜欢的样子。 江秩抬眼看了看周围漆黑的一片,空荡荡冰冷冷的。 林荫小道上已经打开了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客厅的窗帘上略过一个又一个路经的人的影子,他们偶尔漏进这间屋子的欢声笑语,和这间冰冷冷的屋子仿佛是两个世界。 这个冰冷冷的世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只是连江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窗边穿来的每一阵脚步声,都会给他重新燃起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期待。 像是期待着不可企及的梦,只是美梦终究会醒。 他凝视着黑暗片刻,然后将杂志随扔向一边,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准备回到他的房间。 梦醒了,也该回到他的世界。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的清脆响声在黑暗之格外明显。 然后是“啪——”的一声。 客厅重回光明,温暖的灯光再次照亮黑暗。 孔渝充满活力的声音又再次充斥这间屋子,少年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怎么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