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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叹了口气:“这老房子也是没谁了。” “到了?”宋琪问他。 “到了,先吃早饭。”江尧把手机靠在餐牌上,抱着胳膊撑在桌上跟宋琪说话。 “今天风大,我还怕你被吹歪在路上。”宋琪说。 “我多大个人啊能给吹歪,”江尧想想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你可真会想。” “你那腿不还废着呢么。”宋琪在视频里“啪”地点上根烟。 “它啊,它没事儿。”江尧低头看看自己的腿,他都练出神功了,杵着一根拐就能满世界溜达,遇上情况紧急的时候连拐都不用,熟练地掌握了瘸腿能承重的范畴,是个灵活的瘸子。 “下午顺便去医院看看吧,天天不当回事儿,万一长歪了也好及时给你砸回来。”宋琪说。 这时候服务员送餐过来,边从托盘往桌上给江尧端东西,边用眼角往视频里扫了扫,见对面是个光着膀子还挺帅的男人,眉毛很激昂地扬了扬。 “谢谢。”江尧朝她笑笑。 “没事,小哥哥用餐愉快!”服务员激昂地回了一句,跑了。 也忒热情了。 江尧被这声“小哥哥”唬得一愣,把豆浆端过来掀开盖子喝了一口。 “我跟你说话呢。”宋琪在视频里咂了一下嘴,冲屏幕连着打了两个响指,“小-哥-哥。” 江尧一口豆浆差点儿没含住,笑着看宋琪:“阴阳怪气个蛋啊,你几岁了,这是你们中老年式吃醋?” “我是提醒你说话要看着对方。”宋琪吐了口烟,踩着沙发边沿往里靠进去,“我刚才说的听见没?” “听见了。”江尧点点头,随口道,“你跟小陈哥也真是弟兄俩,说的话都一个路子。” “嗯?”宋琪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陈猎雪带你去看腿了?” “那天在医院顺便就看了。”江尧没想多提之前的事儿,一句带过后看看时间,对宋琪说:“我不跟你聊了,赶紧吃完饭就得过去了。” “行,”宋琪又交代他一句,“路上慢点儿。” “还慢点儿,再慢真给刮歪了。”江尧笑了笑,左右看看没什么人在看他这边儿,噘嘴冲着镜头抛了个飞吻,“我挂了啊。” 宋琪头一回见江尧给他玩儿这一出,拇指顶着额头笑得不行,问江尧:“说挂就挂?不要我给你回一个?” “你攒着,两个钟头以后给我来个实cao,见着我先亲再说。”江尧说。 “一看见你就亲?”宋琪笑着问。 “看见就亲,什么都别说直接上嘴,谁怂谁王八。”江尧敲敲桌子。 “知道了,赶紧吃饭吧,小王八。”宋琪说。 “cao,你等着看谁是真王八。”江尧笑着骂了一声,没再废话,利索地把视频切了。 宋琪就着乱叫的风声也去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儿早饭,他没开电视,这阵子他开电视的频率在逐渐减少,以前他到家就得把电视打开,不管干什么客厅里都得有声音,明明每天忙得到了家点头就能睡,偏偏整个人就像一个上下漏油的管子,空得让人难受。 现在,有一双手在努力地替他堵住一端的空洞。 确切地说,是好几双有形无形的手。 人得知道感恩啊,宋琪。 宋琪把锅碗洗了,在心里边对自己说,边又倒倒烟盒咬出根烟。 抽完以后,他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 “早上好。”对面在第三声接了起来,声音与任何时候一样温和淡然,带着让人舒服的语调。 “是我。”宋琪说。 “我知道。”陈猎雪笑笑,“你的声音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宋琪也笑了。 “今天心情不错?”陈猎雪问他,他应该是在上班,宋琪听见他开门关门地走了几步,那边的人声降下来,背景音也变成了同款的大风声。 “不错。”宋琪如实说,也站去了阳台的窗边。 有一些时候——几年前多些,宋琪会无意识地想到他与纵康与陈猎雪三人之间的关系。 他会想,如果他们三个人的身份互换,不,纵康的不用换,只用换他和陈猎雪的,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很多灾难不会发生,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好上很多。 这些假想从来都想不到具体的答案,因为宋琪能想象到即便陈猎雪在他的位置上也可以活得很好,但他想象不到就凭当时那个年幼又莽撞的自己,在陈猎雪的位置上能不能活下来。 估计连换心那一步都撑不到,就被自己一通作给作死了。 陈猎雪其实是个很强大的人。 宋琪从来没动摇过这个想法。 纵康死以后,他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面对陈猎雪的那些日子里,重新遇见他的陈猎雪选择原谅他的那一刻起,这想法就再也没动摇过。 到现在,陈猎雪在电话里条理清晰地一一告诉他,在他扔掉手机不想跟任何人联系的时候,他是如何一桩桩一件件地把厂里、把二碗的后事、跟救助站后续的交接、与医院的处理、甚至焚化与墓地的安排等等琐碎繁杂的事安排明白,宋琪在更加坚定这个想法的同时,心里也没法不对自己之前不闻不问一团糟的状态感到愧疚。 一个江尧,一个陈猎雪,之前还有照顾了他许久的纵康。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可能他宋琪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谢谢你。”他对陈猎雪说,“真心的。” “没什么好谢的。”陈猎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云淡风轻地说,“那年我在医院躺到开春,纵康哥的事儿是你在外面办的,我也没谢过你。这回轮到我了,正好。” “我没帮上多少,大多数都是陈叔去cao办的。”宋琪的眼皮耷下来弹了弹烟灰,他知道陈猎雪这么说是为了让他好受,不管怎样说,他都感谢陈猎雪这么做。 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值得他感谢。 “是么。”陈猎雪笑笑,“我说这回他陪我去办那些手续怎么那么熟练。” 宋琪也笑了一下。 “那等以后办我的事儿的时候,你记得陪着他,他一个人颠来跑去,该觉得累了。”陈猎雪又说。 宋琪沉默下来。 陈猎雪的声音很平,很稳,像在说他准备去买一个西瓜,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在说什么让人不想听的话题。 “神经病。”宋琪骂他。 陈猎雪“哈哈”地笑了起来。 “琪琪啊。”笑了会儿,他半慨叹半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