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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同一张床。 很牛逼啊江尧。 耍流氓的天分杠杠的。 “难忘今宵”的旋律起来,春晚结束了,宋琪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完, 来到客厅问江尧:“你再玩会儿?刚醒两个钟头,现在还能睡着么?” 江尧知道他是要睡了,他滑到电视柜前把电视关上,自己推着轮子进卧室, 说:“能,你关灯吧。” 其实有点儿难,先不说困不困,光是想着两人要躺一块儿江尧都有点儿想上头,他撑着轮椅单腿蹦到床上,看看两个并排陈列的枕头,自觉地给自己划拉了一半的地盘,把腿搬床上坐着。 宋琪这会儿就比江尧自然多了,他检查一遍门灯窗,把小太阳拿到房间角落打开,还给江尧接了杯水放在床头,问他:“还要什么?” “什么都没。”江尧把被子拉在身上,靠着床头摁手机。 “啪”地一声,灯灭了。 江尧听着宋琪朝床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另一端的床铺稍稍下陷,掀被子上床的摩挲动静被放大到没皮没脸的程度,像有小虫子顺着耳道往头皮里爬,钻得江尧太阳xue直蹦。 他拢了拢腿,又往旁边挪挪屁股。 不能怪他,这种氛围要不产生点绮想才他妈不正常。 幸好宋琪家里不止一床被子,一人一个窝都够他有反应了,要真贴胳膊贴腿地躺一块儿,江尧估计得挥刀自宫才能保持平静。 这么想着,江尧突然有点儿悲愤,还是飞得不够远,身上都断成几截儿了,竟然还有心思精虫上脑。 平时上课要有这个精神顾北杨做梦都能笑醒。 “腿别忘了。”宋琪突然说。 “什么?”江尧往他那边看,第一眼莫名有点儿心虚,黑咕隆咚没能看清什么,反应过来宋琪在说他的腿,江尧“哦”了一声,在被窝里蹬到了宋琪给他叠的小被子,把脚架上去。 他就着手机光又朝宋琪那儿看了一眼,这回终于看见了宋琪的脸,也就是个轮廓,在黑暗里用手搭着眼睛。 江尧把手机光调到最暗,清清嗓子说:“再谢你一遍。” “什么?”这回是宋琪问他。 “挺麻烦你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江尧说,他好腿曲着,手机隔着被子放在腿上,用手指头一个个地戳字母,把车库的位置发给宋琪。 “我是不是还得坐起来回你一句不客气啊。”宋琪有点儿无奈,把胳膊放下去看一眼江尧,“能睡就睡吧,睡觉长骨头。” 江尧把手机扣在床头,撑着床平躺下去。 房间里陷入彻底的黑暗,呼吸声变得格外明显,本来以为这么跟宋琪一块儿躺着多少会有点儿不自在,所以他才坐着玩了会儿手机,结果真倒下来后发现也没什么值得提心的,知道有这么个靠谱的人在旁边的感觉还挺安宁。 江尧“哎”了一声,他没法转身,只能扭扭头冲着宋琪的方向,问他:“今天护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干嘛呢?” 他的本意是想知道耽没耽误宋琪自己的事儿,等了两秒没等着回话,还以为宋琪这么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旁边的被子动了动,宋琪翻了个身面向他,黑甸甸的眼睛跟他对了个正着。 cao丨你大爷! 江尧眼皮一缩,在心里骂了一句。 怪不得刚才平躺着不仅没什么感觉还内心一派祥和,两人都撂尸似的能有什么感觉?敢情睡一张床的要点在于互相都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一歪头就能对视啊! 这也太容易激发出不合时宜的想法了! 江尧的心潮在五分钟内高低起伏,他撑着没迅速扭回头,看宋琪在黑暗中半耷着眼,嗓子带点儿犯困的喑哑,不快不慢地说:“去看了个老朋友。” “啊。”江尧飞快地答应一声,咽咽喉咙,转回来瞪着天花板闭上眼,“困了,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人确实缺觉,江尧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怎么说也得精神到半宿,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他的意识就飘飘忽忽地散开,在梦里云山雾绕,一觉好眠到天明。 真正没睡着的反而是宋琪。 他就着月亮转过来的光打量江尧脸上的线条和轮廓,白天在陵园抚掉一半浮尘的回忆起起伏伏地在脑子里闪现,一阵阵儿的,随着困顿的叠加,让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眯瞪,总觉得天快亮了才睡过去。 睡也睡得不踏实,梦里纵康站在十万八千里以外跟他喊疼,纵康从来没跟他喊过疼喊过累,宋琪心里着急,冲着那个虚虚实实的影子跑,怎么也跑不到地方,好不容易快拽到纵康的衣摆,耳边一阵河水咆哮的汹涌动静,纵康在从天而降的巨河对岸扭头看他,额头上贴着一块江尧同款的纱布。 你他妈到底是谁啊! 已经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梦了,宋琪皱着眉头在心里喊。 一层巨浪兜头朝他泼过来,宋琪后退一步,睁开眼看见江尧额角贴着纱布的侧脸。 他手指动了动,差点儿想伸手去抓人,身体牵动的真实感让他从梦里抽了出来。 闭了闭眼,宋琪仰面朝天地翻了个身。 窗帘缝外透进来的天色已经冒白了,宋琪感觉没睡几个钟头,有点儿恍惚地眯着眼,耳朵里仍有河水湍流,是窗外打仗一样的炮仗声,大年初一早上永远这么热闹。 真快啊,又到大年初一了。 第九个大年初一。 宋琪从床上坐起来,抻了个懒腰,扭头看着身旁的江尧,牵了牵嘴角。 睡得跟活猪似的。 江尧觉得自己应该是魇着了。 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他睡得挺美的,没想起床,隐隐约约的鞭炮声也没能让他睁眼,就是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真的,他总觉得宋琪在看他。 还在他枕头边放了什么东西。 随着卧室门“咔”地一声响,他挣扎着睁开眼,床边并没有坐着宋琪,整张床上就睡着他自己。 妈的,什么几把假梦。 江尧抬手往枕边摸,想拿手机看看时间,手指先戳到了片半软不硬的东西。 顿了顿,他拿起来眯着眼看,红的,纸袋,袋子上印了个金灿灿的倒“福”。 是红包。 江尧一下子清醒了,捏着红包上下左右地看了会儿。 他挺多年没收到这种像礼物一样的小红包了,以前他妈在的时候会给他和江越发压岁钱,他妈死了以后,他爸给钱从来不用亲手给,支给他一张卡随便造,亲戚间八百年见一面,名字都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