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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萧家咱不去肖想,可不还有家商户女进学的去处嘛,二郎为何却看上县令太太办的女学?我们家哪里进得去。” “也不是什么女学,就只有五六个衙门中人的女儿,外加几个下面财主家的姑娘罢了。你当萧氏族学和商会的知善堂有多少,顶多也就二三十……” 顾杏娘直点头,这些情况跟她所认知的一样,看了眼女儿,忙插嘴道:“哟,瞧我们家春儿命多好。若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你爹也会给你摘下来。” 沐二郎笑了笑,继续道:“既然县令太太闲不住愿意揽这好名声,想是请罗师爷去说项,春儿进去还有几分把握。商会复杂,有钱人送女儿进学图的是以后找个好夫婿,多半还存着商家互相交好往来的意思,咱们这个层次还进不去。纵是能进,学堂里也定是遍布攀比欺穷之风,跟春儿的性子不符。” 沐淳抓到个重点:“爹爹,罗师爷?” 沐二郎笑得愈加开怀,朝娘子道:“果然是好女藏不住哇,罗师爷前阵子曾光顾过皂铺,还问起过春儿。赵三哥今日告诉我,说罗师爷评价春儿大气,岳父的事情换得寻常女娃早就哭得死去活来,她却临危不乱言词间条理分明,竟能以大人的眼界看事。感叹春儿没出生在好人家,怕是要被耽误,若是男儿,损失就更大了。赵三哥便跟他提起我预备让孩子进学的事,罗师爷当即说好,还夸我们家不愚。” 顾杏娘初使甚是开心,听到后面不乐意了:“什么叫没投生在好人家,投到他家去便好了?再说,女儿家都是筷子命,夹什么菜就看端的是什么碗。你我都不是为了钱财卖女儿的爹娘,她咋就不好了?看她从小心眼就多,以后的事情,难道我还能胡乱作她的主?”莫明来了气,看沐淳也不顺眼了,气哼哼的。 沐淳忙下碗扑到她身上:“娘您气啥,罗师爷是嫉妒娘生了个好女儿。” 顾杏娘又没来由的岔气一笑:“不知羞,哪有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羞,羞。娘,羞。”沐秋儿正到咿咿学语的时候。 沐淳佯装恼了,轻掐meimei的圆脸,逗得她咯咯咯直笑。一家四口就这样在乐呵呵中把沐淳上学的事情定下了…… 入夜,沐淳正准备休息,沐二郎走进屋来,像是话交待。 “爹?” 沐二郎一脸正色:“春儿,明日就带你去见罗师爷,兴许下午就能见到县令周太太。你老早就爱书本写字,爹尽一切能力满足你,你要珍惜。记住,咱只是去读圣贤书学女子本事的,可别想着别的事。” 沐淳装着不懂:“春儿不明白爹的话。” “真不明白?”沐二郎也有点摸不准她。 沐淳继续懵懂道:“不明白呀。我去女学不是念书还能想着别的什么事?”见他爹脸色一松,马上作恍然大情悟状:“哦,爹指外祖父的事?” 沐二郎牙疼,大眼一瞪:“对!那是爹的事,不是你的事。女学就在衙门后堂,该不该乱走乱窜,你心里要有数!翻年就是八岁姑娘了,别以为爹不知道你胆子肥。” 我明明还没满七周岁呢,沐淳默了会子,问道:“爹,您很尊敬我外祖父吧。” “自然,没有他,就没有咱们现在这个家。”沐二郎不再像往日那般遮掩,许是想到了顾万德当年的调解跟原谅,心存感激,说道:“这个世上岂今为止,仅你外祖父一人信任我,当年也是他真心把你娘托付于我。” 男人之间的感情沐淳不是太懂,就像男人不懂女人之间的友情一样。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问:“爹,娘一点也不温柔,你怎就那么钟情她呢?” 沐二郎剑眉习惯一皱:“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脑子里开始装这些东西了?”回道:“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或许就是我上辈子负过她,这辈子就认准她了。行了,睡吧,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不要让爹爹担心。” “知道了。”沐淳听话地答应着。心里却不这么想,不趁着人小办些事情,难不成大了办? 沐二郎出得门后嘱咐女儿把门栓好,不知到底有没有真放下心。而沐淳这时还在回味他方才的话,轻声说道:“不是上辈子您负了我娘,而是她负了您吧。”不然,怎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负了你的怕是还有沐春儿……老婆和女儿都被你害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命运似乎都受着男人的影响,如娘所说——筷子命。 次日,沐淳再次见到罗师爷。大叔待她很亲切,只是眼窝有点深,许是夜里太过辛劳的缘故。消受美人恩,也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沐春儿,这名字实是有些粗陋,这样,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你改个名字可好?”罗师爷见到端庄而立不卑不亢的沐淳,愈发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少见,一时起了爱护之心。 沐二郎忙道:“哪里会嫌弃,感激师爷还来不及。” 沐淳很无语她爹的狗腿,罗师爷当真在抚鼻思考,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地…… “沐淳。” “嗯?”沐淳答道,旋即一惊,赶紧低头。毕竟是被叫了好多年的本名,给人乍然喊出完全没有反应时间,被本能支配了。脑子轰然一炸,哪怕她低着头,也丝毫影响不了那股磅礴的思绪。旧情旧爱旧事旧人,猝不及防地渗入她身体,瞬时感慨万端。 “哈哈哈哈。”罗师爷大笑:“单名一个淳字,看来令爱很喜欢这个名儿嘛。” 沐二郎跟着笑,疑惑地问道:“师爷,可知是哪个‘淳’字?” “淳,浓也,隽永。朴实无华,贞静敦厚,又不失本韵。好比淳酒味甘,饮之者醉不相知……”罗师爷脑袋左右摇晃。 沐二郎捂掌道:“甚好,小女当得这个淳字。”完全忘记此刻应该谦虚。 沐淳:果真不管在哪里,都是看脸的时代。罗师爷只见过她两面,马上就臆想出这许多妙意,许是还寄托了这文人自己的美好想法吧。一时五味杂陈,家变了,她的名字也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沐春儿的一生已彻底改变? 这时,赵三郎与三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急步走来,赵三郎道:“沐老弟,我就说这事能成的吧。瞧,我们哥仨连祝学礼都准备好了。” “嗨,赵三哥薪俸也不多,小娃娃进个学而已,哪用破费。” “都是些小物件儿,别跟哥几个客气,客气就是看不起。”赵三郎把东西一股脑塞沐淳手上。 桃花点缀的专为女子准备的竹书篓、一只和她小手很匹配的狼毫笔、一方小巧的砚台。 “沐淳谢谢三位伯伯。”她宝贝地收下,笑得一脸灿烂。收礼物就一定要让送者开心。 罗师爷捋着自己的八字胡:“别跟他们见外,年初那小王百万捐了一千两银子予衙里,落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