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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也要跟着流泻而出。她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原就像冬天的雪粒子,白地发光,眼下却又慢慢涨红起来。只见她可怜巴巴的低着头,细密浓长的眼睫跟着垂落下来,一颗又一颗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从头到尾,余晚晴真是一声没吭,只默默掉泪。 萧翀也只能:“.......”这怕不是有病吧? 萧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蹙了蹙眉头,凝目看着余晚晴。 余晚晴虽然正掉眼泪,却也是注意到了萧翀看过来的目光。只是,她本来就很有些委屈和气苦,现下被萧翀这么一看,心里更是羞恼起来,索性便把头用力往一边撇开,用后脑勺对着萧翀,哼哼着抬起手擦了擦被泪水打湿待得脸颊,自顾自的去擦眼泪。 只是,她这眼泪不知怎的,倒是越擦越多。 主要也是她越哭越觉得自己进考场后遇着的那一堆破事,或多或少都与萧翀有关,实在是太气人了。 萧翀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只是从余太后起到后宫那些后妃,那些女人哭起来那都是梨花带雨的。尤其是阮皇后,她素来就是多病多思的性子,时不时的便要掉个眼泪,又因着她生得眉目清美,仙姿佚貌,含泪时总是别有一番楚楚之态。 只是,余晚晴却不一样。 她这哭起来简直是没声没气,可那脾气倒是比不哭的时候还要大许多,别人多看她一眼,她都要哼哼,眼泪倒是越掉越凶,简直是...... 其实,萧翀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忍不住的就想起了有一年初春,他在林间遇见的那只小鹿——那只鹿小的很,一双眼睛又黑又大,水灵灵的,看上去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就连它头上的犄角也才冒头。 这样小的鹿,按理是见着人就该跑的,偏它遇人受惊后不仅不跑,反倒是使劲儿的拿头顶着他。 犄角小小的,幼嫩出奇,顶着他时也不很疼,倒是有些痒痒的....... 那时候,萧翀就觉得这只鹿怕是傻的吧? 只是,他那时候年纪还轻,也不知怎的想的,居然还真顺势退了几步。 而那只懵懵懂懂的小鹿,顶开人后便欢欢喜喜的跑走了。 后来他再想起这事,都觉得那么一只傻傻的小鹿,便是真放回了林子里怕也活不了多久——若是下回它碰着凶兽或是其他什么人,再傻傻的用自己的小犄角去顶,只怕是要没命。 当然,这也不是大事,每每想到此处,他便没再多想下去了...... 只有这一回,看到余晚晴哭成这样,他便忍不住的想起那只小鹿,只觉得眼下的感觉便好似那只小鹿用那幼嫩的犄角顶着他。 不是很疼,但是有点痒。 一时间又有些好笑好气:余晚晴这样的娇脾气,究竟是谁给惯出来的? 虽是这么想着,可萧翀却还是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挑了一挑素净的帕子,递到余晚晴面前。 余晚晴正含着眼泪,低头看了看萧翀手上的绢帕,然后就很硬气的扭过头,不理人了——她虽是哭得有些头晕,不过心里却还记着:她现在这样,可不就是萧翀他老婆给害的?!要他来做好人! 萧翀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也不知冷眼看着正哭得厉害的余晚晴,很是难得的暗咬了一回牙:真是借她狗胆了! 余晚晴也不是没看见萧翀那越来越冷的脸色,可她正气着呢,又是泪眼朦胧的,虽然也有点怕,可还是硬着口气没低头,倒是越哭越凶,哭着哭着还抽噎起来,不禁打了个哭嗝。 萧翀看着她那模样,沉默了一会儿,僵到半空的手先是一顿,然后还是服输一般的便拿着帕子,在她脸上擦着。 说来,萧翀素少与女子接触,便是此回,手上也是拿着帕子,虽是替余晚晴擦脸,也是隔了帕子的。 只是,他虽可以这般自欺欺人,手指尖那真实的触觉却是骗不了人的——湿漉漉的泪水很快便打湿了帕子,哪怕是隔着又薄又湿的绢帕,指尖也依稀能感觉到女孩脸颊的柔嫩,甚至还有隔着绢帕传递来的一丝温热——是,谁也不知这温度究竟是泪水带来的,还是女孩泛红的脸颊上自带的...... 其实吧,余晚晴也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萧翀冷着脸瞪她时,她又气又委屈,自然是越哭越凶,恨不能顺势把自己在这考场上吃过的苦头全都给哭出来。只是,萧翀这才略缓了神色,拿帕子替她擦眼泪,她倒是先觉得不好意思了。 所以,余晚晴很快便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的从萧翀手里接了帕子,低着头擦拭脸上泪痕,倒也渐渐收了泪。 虽说余晚晴是好些了,萧翀蹙着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他凝目看着余晚晴哭红的眼睛,忽而开口问道:“你哭什么?” 余晚晴这才发现自己这一连串貌似神经病的情绪变化,不免十分尴尬,也是亏得她早便哭得脸上泛红,此时虽是羞得脸上发烫,一时间却也看不出什么来。 当然,她肯定也不能和萧翀说自己是因为阮皇后只给她一分给气哭的,所以,她只好委委屈屈的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我,我有点吃撑了,胃疼......” 萧翀:“......” 说真的,他是真觉得余晚晴就是编瞎话都编的不走心,仿佛真拿他当傻子糊弄,以至于令他回忆起当初两人在冷宫里的那次对话—— 【“你觉得,皇帝他很傻?” “能看上自己兄弟未婚妻的人能有多聪明?” “而且,他喜新厌旧的这么快——才看上我就让我住冷宫,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余晚晴怕不是又把他当傻子糊弄吧? 不过,转眸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小半碗燕窝莲子露,萧翀倒是又转了念头:余晚晴晚膳时便已吃了许多,现下又是捧着碗燕窝莲子露吃个不停,若说吃撑了,其实也不算奇怪...... 想到这里,萧翀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没与那一脸心虚的余晚晴多做计较,只叫了李进忠进来,吩咐道:“传太医。” 现下已是入夜,萧翀忽然要传太医,便是李进忠都是吓得脸上一白,满怀担忧的抬眼去看萧翀。 萧翀神色如常,淡淡补充道:“僖嫔她吃撑了。” 李进忠:“.......” 便是李进忠这样小心谨慎的人,听闻此言都忍不住往余晚晴处投了一眼去,看着余晚晴哭红的眼睛,他心里不禁暗叹:真是作孽哦,这还是头一个在乾元宫吃撑的!居然还撑得哭出来了!这,这叫人说什么好呀...... 余晚晴几乎能够秒懂李进忠那眼神里的未尽之意。 甚至,她都能猜到:过了今晚,她在后宫里只怕又要出名了,嗯,应该不是好名——毕竟,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