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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 “前面没有门,是死路。”席莫回低声说。 难道他们就要这么生生被捉住,再次永久分离了? 难道轮回的尽头就是这扇空白发黄的墙吗? 这不可能,也不允许。因为,这里本该有扇门的。 “有门,一定得有门!”桓修白急促说着。 他没有放慢脚步,直冲着狭窄走廊空无一物的尽头冲了过去。或许是噩梦侵蚀了他的理智,还是绝望破碎了他的理念,他坚定认为前方一定是出口。 当他张开的五指撞上坚硬的墙面时,一道无形无影的光芒在意识海中灿光大放!他冲破了规则的墙壁,一切物体的形、态、容、色,都刹那间融入意识,任他驱使,听他掌控,脑海中铸建了庞大的超高速立体打印机,墙面的结构密度体积材质全部如庖丁解牛一般,分毫毕现得展现在他的眼前。 席莫回需要一扇门,他就现场造一扇门! 脱离材料形态的限制,被瞬间扩宽百倍的意识海动力强劲,以光秒速演算和制造出图纸,一息将过,手指下的墙灰化作了金属门把手,固定的墙面凭空“画”出了一扇门,它样式造型古朴,和桓修白途经经过的房门如出一辙。 这是意识重构的具现化大观缩影! “他要来了,他们在后面!”席莫回嘶声喊道,和桓修白一起奋力锁上门,三道漆黑的影子被将将关在门后。 只差一步,他们就要被抓到了。 但他们还离逃出生天差得很远,不论怎么在楼里兜转,都只有向上的楼梯,那道融入无良镇土地的神念固执地引导着他们走向最终结局。 破除无数道墙壁之后,他们在恍若轮回的走廊迷宫中推开最后一扇门,而这里是—— 正是桓修白日日爬上七层高塔,透过小铁窗子仅能看到一角的那间挑高的屋子,囚禁席莫回的房间。 “欢迎来到我的囚笼。”席莫回背着手向楼梯后退两步,轻笑一声,跑上去。 桓修白不动声色擦去额角的冷汗,反复破墙拆除再重建耗费了太多精力,他对自己这种能力有生涩的感觉,好像刚刚突破无法应用得手。他扶着墙面,追着席莫回跑上白色镂空楼梯,边对他说着:“走慢些,慢一点——” 日夜之交的曙光照亮的纯白的屋子,桓修白迈上台阶,沐浴在温柔和熙的晨光中,一整夜的焦虑惶惶都因此驱散了。 他们要逃出去了,只要破开最后这面墙。他记得小平台上栓了绳索,能送他们直接下到地面,谁也追不上他们。 突然,脚底轰然震动,他们进来的那扇门被枪声轰开,席墨之端着桓修白落下的重火力枪出现在门口,身后站着面色沉沉的席家父母。 桓修白意识海掀起滔天巨浪,身后那道曾经阻挡过他们无数次的高墙瞬间化为了齑粉,随着沙漠的狂风飘散。他要去抓席莫回的手,可是枪声响了,席莫回下意识向洞开的墙面后退躲避,桓修白睁大眼睛嘶声喊道:“慢着!别动!” 已经来不及了,席莫回的脚跟抵在了墙与空气交接处,他失去平衡,即将向后倒进温软的晨曦中。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掌死死握住了他,使出全身力劲,将席莫回拉回了人间。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所造成的惯性足以让桓修白刹不住脚步,他救了他的小爱人,自己却栽倒下去。 最终,那个不详的箴言实现了。 爬上高塔的外乡人还是躲不过命运,为他的情人摔下了塔楼,送了性命。 席莫回静静伫立在大风呼啸的楼板上。日光驱散了昨夜的大雾,喧嚣的风却没有停,执拗地拂动着银色长发。 在视线的尽头,在整面消失的墙之后,静默地飘起了纷纷大雪,昨夜那场温暖的暴雨,紧迫释放、温情相交的大雨,在眼前凝结成了松散哀漠的白雪,无声祭奠着死去的情人。 原本紧挨着窗口的地方,那个仅供一人站立的小小水泥台子还留在那里,有一根粗厚的绳索从房檐笔直地垂坠下来,水泥台子上落满了厚厚的雪,那个老实直白的外乡人留下的工具包还挂在墙壁上,仿佛是他的一座墓碑。 席莫回向下望去,白茫茫一片世界,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动了动干枯的嘴唇,想起那枚没有落在他唇上的吻。 解下发间的珍珠夹子,握在手心,寒冷缠绵地裹住了他,他低着脑袋,对身后的家人们说:“你们如愿了,这个轮回结束了。” 说罢,他便张开双臂,跃进了无边大雪中,去和他的情人生死作伴了。 在下落最后的一次重重撞击中,桓修白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他站起来,发现自己置于一片黑暗中,面前唯一亮着的是一面电影院式的大银幕,前面放置着一张椅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恍恍惚惚走过去,坐了上去。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死亡,还在茫然中看到了席莫回坠落的身影,他既惊惶,又害怕,怕席莫回犯傻跟自己一起跳了下来。 当他落座时,电影正好开幕了。 第一幕就是第二轮回的终点,以年轻的席莫回跳楼终结,重启轮回为开端。 桓修白不忍地别开眼睛,又强迫自己扭头去看。 接着是十五岁的席莫回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手心里仍旧握着那枚发卡,想起了上一轮回的一切,对着镜子将它别在了黑发上。 一系列轮回事件的重演,再一次于桓修白面前展开。这一世的席莫回在被灌下药剂时意外地顺从,他在荧幕上抹了下嘴角,对父母提出,他要去无良镇住。 哪怕还是囚禁着他,他也要到那个镇上,等着他的情人来寻他。 席父席母出于愧疚答应了。 席莫回住进了巷子角的小楼里。他原想住的更高些,让那个蠢蛋来找他时费一些功夫,但他还是选了二楼,既保全了自尊,也保留了高傲。 他在二楼的小铁窗前张望,还是内心惶然,终日害怕。某日,他叫来了车夫,喊弟弟过来沿着墙面修了一架水泥楼梯。它的扶手是全包的,人走在上面无论如何也掉不下去,虽然席墨之粗糙敷衍了,席莫回看到它建成的那一刻,还是心生欣慰。 这样就好了啊。 这样,等桓修白来找他,就不会摔下去了。 他在屋里给自己栓上了脚链,链子很沉重,一开始磨烂了脚腕,他也没有吭声。他想等着桓修白来了,跟男人好好抱怨一番,把这些苦痛都算在他的头上,再快活地看对方难过心疼的样子。 可是等脚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