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接生
羊水破了,有鲜红的液体渗透白色襦裙,触目惊心的红如一朵朵绽放开来的红梅,妖冶的刺人眼球。 顾未时及时反映过来,命人喊来稳婆准备接生。 生产之日理应还有半个多月,这大半夜的早产吓的边珍失了方寸,幸好苏邢早有准备,前些日子派人把稳婆请进了府里,随时待命,这一来一回倒是省去了不少时间。 稳婆名叫花婶,头发苍白,身材佝偻,一双干枯如枝的老手在关阳城内有“圣手”之名,在她手上接生下来的新生儿,不说数千也有数百,她往苏邢肚子上一摸,胎位不正,板着脸就把顾未时轰了出去。 顾未时没有与她计较,站在门外看着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里送了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女人的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摄政王府所有人都被惊动了,秦秋之问讯赶来,脚还未踏进凤仪阁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他快步走到顾未时身边,与他一起焦灼等待着,这是大人第一个孩子,想必此刻心情会很复杂吧。 秦秋之猜的没错,顾未时现在的心情复杂到他自己都糊涂了,他对这个孩子没多大期待,一个NPC罢了,生或不生都无所谓,但是,苏邢为了生下这个NPC受到的苦同样扎在了他的心上,他不得不反思,这个孩子,他要对了吗? 屋内人影窜动,苏邢的惨叫声还在持续攀升,顾未时沉下眼眸,举步推门而入。 秦秋之惊讶的张大嘴巴,抬出去的脚还是收了回来。 大人的私事,还是得由大人自己清理较好,他这个旁观者无权插手。 屋子里充斥着nongnong地血腥味,几个丫鬟围在床边递换绞过热水的血色帕子,边珍一人跪在地上,一边给苏邢擦汗一边说些加油打气的话。 苏邢一口长气屏不住,阵痛相伴随行,疼的五官变了形,身上的亵衣被冷汗浸湿,她抓着边珍的手,青筋暴起。 花婶撩起被子看了看,眉头蹙出了几条褶子,“王妃,用点力啊,这头还没下来呢。” 苏邢呼呼大喘,又牟足了劲屏住一口气往下压。 “呀,王爷,您怎么进来了。” 一个丫鬟瞥见顾未时走了过来,吓得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花婶按压着苏邢的大肚子,听到丫鬟一喊,手劲不小心加重了一些,这一下差点没把苏邢疼断气了。 “走开。” 顾未时不耐烦的命令边珍。 边珍会意,擦掉苏邢额头上的汗水,双腿发麻的站到一旁。 “夫君……” 苏邢见到顾未时,所有委屈一股脑的随着眼泪涌了出来,她就像一个吊在悬崖边的人,渴求着他能伸出援手。 “我在。” 顾未时接过她伸来的手,她的手全是汗水,握着并不舒服,但他还是握的很紧,很密。 “王爷,男人不宜入产阁,您还是出去等吧。” 花婶做了三十年稳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那些都是凡夫俗子,哪一个能和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相提并论,她要是在他面前没把孩子接生出来,死的可就是她全家七口。 想到了这一点,花婶更是拧起精神在苏邢的肚子上调整胎位,王妃还没到难产的地步,只要多屏点气就能下来,现在难就难在她这气太短,好不容易看到头了又给缩回去了。 “本王就在这里,你只管帮王妃接生。” 顾未时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定了苏邢的心。 花婶没法,只能试着让王妃再来几次,“王妃,气屏长一些,只要孩子头出来我就有法子把他拉出来。” “好,我再试试。” 苏邢有了顾未时在身边,又有了信心,她深深吸足一口气,屏着往下压。 “很好,屏住,快看到孩子的头了,屏住啊,千万要屏住,可以,还差一点,再用力一点……” 花婶苍老的声音成为了苏邢耳中唯一的声音,她拼尽全力,头部稍稍上扬,终于在单调的声线里炸出了新生儿的哇哇大哭。 她生出来了。 泄力后的苏邢大喘着呼吸,两眼昏花,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抽了出去,好舒服,她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轻松地就像躺在棉花上。 床的另一头,花婶把孩子清理了一下,抱过来给顾未时看了看,贺喜道: “恭喜王爷,是个小公子呢。” 是男孩儿啊,苏邢最后的意识里知道了孩子的性别,至于顾未时是什么反应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好累,她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等睡醒了再看看她的小宝贝,是长得像她呢还是像顾未时。 苏邢彻底晕了过去,没听到顾未时嫌弃的说: “长得可真丑,像个剥了皮的猴子似的。” 花婶一滴冷汗,哪有父亲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王爷,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个样,长长就好看了。” 顾未时不再看孩子,目光回到苏邢身上,“下去吧,孩子交给奶妈,赏钱找杜管家结。” “谢王爷。” 房里花婶和丫鬟们都退下了,只留下顾未时与苏邢二人。 顾未时坐在床头,手指拂去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轻轻叹息道:“如今,你得偿所愿,还要于我置气吗?” 房内无人回应,昏睡中的女人累到极致,她不知道她的丈夫守了她许久,她不知道她的丈夫看她的眼神有多温柔。 苏邢醒来的时候,已是隔天正午,她的胸涨的发疼,手一摸硬鼓鼓的像块石头,把她吓坏了。 她赶紧喊来边珍,边珍又把昨夜给她接生的稳婆花婶请了过来。 花婶笑了笑,直说无碍,奶涨罢了,开了奶就不会那么疼了。 苏邢脱光了衣服让她开奶,花婶手刚一捏杀猪般的嚎叫震得隔壁的青鸾阁都震了三震。 顾未时放下奏折,听着声音知道是苏邢在叫,他大可不必理会,但那嚎叫声实在太过惨烈,他听了又听,还是忍不住起身去了凤仪阁。 一进屋,就看到苏邢赤裸上身,两团涨的发青发紫的胸乳在花婶的手下喷射出奶水,顾未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被人下了定身咒,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喷奶的rutou,眼神暗了下来—— 开奶比生孩子疼,相信我…… PO1818禁真人秀游戏(直播H)第一百七十四章求和书 第一百七十四章求和书 苏邢坐月子期间,得知了一个重磅消息,越国偷袭奉莱之时,宸国派了十万精兵埋伏在越国边城,打的那叫落花流水,一口气占领了三座城池,越国君主抵不住宸国直捣黄龙的打法,派人送来了求和书,顾未时现在人就在书房里与秦秋之等幕僚商议此事。 苏邢逗弄着宝贝儿子,无心过问国家大事,在边珍滔滔不绝下又想撩起衣服偷偷给宝贝儿子喂奶。 边珍没看见不代表别人没看见,专门负责喂奶的奶妈火眼金睛的盯着苏邢,第六次唉声乞求她不要再喂了,女人喂多了可是会影响美观的。 苏邢不满的哼了一声,“我连我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喂,凭什么呀?” 奶妈委屈的快要哭了,王爷对她下达过命令,不准王妃喂奶,回头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把她赶出府。 “王妃,安哥儿看着不像饿的样子,就让奶妈把他抱回去睡一会儿吧。” 边珍替新朋友说话,不忘给她递个眼色让她把孩子抱出去。 奶妈点点头,弯腰抱起襁褓中的小婴儿,就走出了房间。 没了宝贝儿子陪伴,苏邢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奶妈是一伙的,看来我们这主仆情分还不如你新交的朋友来的浓厚。” 边珍撤掉苏邢背后着的枕头,扶着她慢慢平躺下来,“王妃,天地良心,我是为你好,坐月子的人不易久抱孩子,再说了这喂奶的事就交给奶妈好了,你这奶啊,还得留给王爷。” “贫嘴。” 苏邢脸颊羞红,丢了个软绵绵的刀眼。 顾未时这不要脸的,和自己儿子抢奶吃,搞得王府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她的专属吸奶器,奶涨了都知道去找他,把他的宝贝儿子丢给别人喂,说起这事她就来气。 “别气别气,你在坐月子呢,要心平气和的,安哥儿睡觉你也睡觉,这样才能在他睡醒的时候和他玩呀。” 边珍说的不无道理,刚出世的婴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想和他玩一会都得找他睡醒的时候。 “好吧,我也困了,先睡一会,安哥儿如果醒了记得把他带过来,这孩子一天一个样,我瞧着一点都不像我。” 边珍捂嘴笑道:“像像像,王妃和王爷都长得那么俊,安哥儿无论像谁那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就你会说话,去吧,找你的新朋友玩,别来吵我。” “好嘞,那我就下去了,王妃你要是奶涨了记得喊一声。” “……滚!” 苏邢这边睡下了,顾未时与十多位幕僚还在书房展开激烈讨论,越国送来的求和书上写明了愿意赠送一座城池停止交战,另外还将越国最受宠的新月公主下嫁摄政王,城池与美人皆有,看着是不错,但真要议论起来,幕僚们还得分为两派。 一派为接受,一派为拒绝,接受的苦口婆娑,说是越国的皇后是南阳国人,听说已经请了救兵,再过一些时日等南阳的兵马到了,三方交战,以二敌一,我方胜算不大,何不就此收手,好歹也收获了四座城池和一个绝世美人,各位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新月公主,她乃是越国皇后所出,长得那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王孙贵胄数不胜数,她除了越国公主的身份之外还是南阳国国主最宠爱的外孙女,有她下嫁王爷,不就如虎添翼?南阳国虽是蛮夷之国,但不得不否认,他们的马最是强壮且还都受过训练,在战场上可听骑马之人发号施令,这样野蛮的国家若是能攀上姻亲,对宸国有益而无害啊。 拒绝那方听不下去了,以一位老者为首站了出来辩驳道: “以我国兵力,别说是一个南阳国,就是两个南阳国都能把它打趴下,还不如就此直攻,乘胜追击,拿下越国都城,取了越国老皇帝一命。” “就是,南阳国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养养马还差不多,带兵打仗,他们懂吗?” 接受那方听不下去,直言怼道:“哼,小儿无知,你难道不知道南阳国的骏马千金难求吗?越国与南阳结亲,骏马共用,所向披靡,这次要不是王爷得知了越国会派兵偷袭奉莱,我们会有机会吃下三座城池?越国实力一向与我国不分上下,这次虽占了先机,但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拿下越国只会把宸国推到刀锋浪口上。” 被驳之人年纪最轻,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一张国字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者将那年轻人护在身后,摸着白须,中气十足的回道:“谁说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了?越国曾侵略我国边疆,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房先生难道是忘了火烧洛水城一事?” 方先生绷紧下颚,额角落下一滴热汗,火烧洛水城是指四十年前的事,那时候宸国还没有那么强大,越国的老皇帝还只是个不受宠的三皇子,某天他途径洛水城,遇到了拥有洛神之貌的巫颜儿,一见倾心,疯狂追求,奈何巫颜儿并无此意,她早就有了意中人,便是洛水城城主的儿子池修杰,三皇子得不到佳人芳心,一气之下半夜放火烧城,三万八千人口烧死了近一半,巫颜儿成为别人口中的红颜祸水,她不堪重辱,当着心上人的面从城门上一跃而下,香消玉殒。宸国皇帝知道此事,勃然大怒,派了一千精兵去缉拿三皇子,三皇子逃得快,成功回到越国,越国皇帝知道了不怒反乐,最后还把皇位传给了他,说他杀伐决断,有大将之风,从此,宸国与越国各自扩大疆土,视对方为敌,再无来往。 “司徒老先生说的有道理,方先生也并无说错,秦某认为,求和书上只需添一笔,还是能接受的。” 司徒仁见说话之人是摄政王身边的大红人秦秋之,言辞之间顿时缓和了很多。 “不知秦先生所言何意?” 秦秋之走到案桌前,执笔在一座城池的一字加上一竖。 “换十座城池,可好?”—— 暴风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