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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他拨开丛草走出来,仰着脖子看上边,是一条蜿蜒些宽的水泥路,一路向下,应该是下山的路。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对方没有杀自己,是不是说明他们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至少还能对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手下留情,那Eisen落在他们手里,是否并没有死。 只有一个念头,那个人或许还活着。那个人?现在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展辰想回去看看,提脚刚踏出一步,便再无从下脚。 举目四望,一脉的绿树青葱,他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凭借记忆寻找昨晚之地,终究没有深刻得可以当坐标的东西指示方向,找起来颇为吃力,中午时分,疲饿交加,不可能再找得到了,茫然无措的愣了两秒,脱掉上衣裹在手里,朝来时压过的草丛走回去。 回到酒店后展辰给温泊去了个电话,撒了个小谎,说遇到了老同学。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昨晚的情景,零零片段,他觉得了那群人不会真的杀了那人,但转瞬又打破这个天真的想法。 想想无果,只觉得眩晕,头昏脑涨。草草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打了个电话订下午2点的机票回国,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他回到北京家里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合院,不大,因为地势较闹市区远,这一纵排又都是类似的建筑,各街各户高墙环绕,环境幽静,即使白天,也很少听到人声喧哗。 他三个月前搬来这里,那时他刚大学毕业,学的是中文专业,还没准备找工作,一纸聘书摆在眼前,是他曾经兼职过的一家中型报社,主编亲自写信要他,朋友们各种羡慕,说原来早就有人为他铺好后路,前途无量,而他们还得求职面试忙得焦头烂额,展辰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房东是一个年轻的医学博士,名叫萧郁,年纪轻轻,已是知名xx医院副教授,外表英俊,身材修长,待人又谦和,真正一个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但自身光芒太盛,这点在人眼里看来就是酷哥一枚,白大褂往身上一套,温文儒雅的气质,可帅得一塌糊涂,在医院里是所有未婚雌性医生护士争相约会的头号男主。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真实是怎么个情况,展辰也不清楚。 住到这里三个月了,和他仅有的几次交谈中,发现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那些传说也不是毫无根据。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随便弄了点东西吃,打开电脑开始查看邮件。连请三天假,报社的工作都堆成了小山,虽说他还是新人,但以前做过,能力经验也摆在那儿,加上领导有意提拔,完全把他拿老员工看待,连他在大学期间闲来无事,在网上连载的也没时间更新。 房间里有两扇窗,展辰工作和写的时候喜欢把窗子打开,院里盆栽多,绿绿葱葱,从窗里望出去景致刚好,脑子也清醒许多。 晚上11点多钟,他听到停车的声音,房东回来了。 萧郁回屋时,要经过展辰的窗子,看他正聚精会神敲着键盘,不想打扰,径直往正屋走,没想到展辰却转过头来,明亮一笑。 你回来了,唔,今晚挺早的啊。 萧郁一听,微笑着回他: 现在都11点了,不早了。 呃真的?都这么晚了。 展辰不好意思笑笑,看看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果然很晚了。 没怎么注意,一忙起来就忘了。 萧郁没再说话,展辰也转过身去继续**键盘,这几天连续接手几个大手术,日夜繁忙,眉宇间的紧皱让他看起来很疲惫,医院放他一天假好好休息。 等展辰把报社的文件处理完时,已是凌晨。 正值春夏交替之季,昼夜温差大,晚上吹点凉风来,竟有初冬的感觉。他还穿着下午那件薄T恤,也没想得添件外套,在飞机上睡了两小时,现赶稿正在兴头上,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头脑越清醒,又还不想睡,索性把提出来,浏览了一遍前一章的情节,开始接着往下写。接近拂晓,他才感觉困意来袭,趴在电脑桌上,倦极而睡。 早晨7点,跟平常一样,萧郁做好准备出门晨跑,经过院里,眼角余光罩见展辰面向大院的窗子大开,展辰趴在桌上头朝里面,好像睡着了,桌前电脑已经黑屏,难道这人就这么睡了一晚? 展辰的房门关着,他绕到窗子前去叫他,喊了一声,可能睡得太熟,展辰没听到,他又提高了些音量,展辰似乎被吵醒,动了两下,偏过头来,像是极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一张小脸儿通红,但并没有起来。 萧郁又喊了他一声,这次展辰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觉得眼皮沉重,看东西都蒙上了一层薄纱,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窗前,像是房东,在对自己说什么,他想回答,喉咙干涩疼痛,仿佛卡了一团东西,吞咽口水都觉得难受,更让他难受的是头很痛,脑袋昏昏的。 心想不是发烧了吧,伸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并不觉得有多烫,他想站起来去开门,不想一下又坐了下去,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吹一晚凉风,加上那晚在那森林里过夜的事儿呢,头痛时胡乱吃点药便不管不顾了,如此不当回事,起不来也是无法避免的事了。 萧郁看他腿还没离椅子,人又软回到椅子里,脸蛋儿通红,过去开门,所幸门并没有上锁,由于平时外院大门锁着,这一带治安良好,家里有人时都没锁,估计昨晚是忘了。 他走到展辰身边,摸上他的额头,guntang,轻轻拍打展辰的脸颊。 喂,展辰醒醒。 展辰听到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极艰难的想睁开眼,然而力不从心,终究紧闭着眉目,乌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俊秀精致的五官因为身体的难受而有些痛苦的皱褶,因为体温异常,两腮像是抹上了绯红,唇瓣微微抿着,虚弱的样子看起来极惹人心疼,但又丝毫不见妩媚娇柔,刚阳蓬勃之气只是此时被病态掩去三分,却分外**。 一时间,萧郁看入了神,竟有初恋时心动的感觉,胸口砰砰直跳,这种情绪涌动,让他措手不及。展辰额头上不断冒出细细的冷汗,呼吸也渐渐急促,不知道昨晚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但照现在这般高的体温,至少三小时前就已经高烧不退,继续烧下去,后果将会变得严重。 他弄了些温水,将一条毛巾濡湿拧干敷在展辰额头上,简单的降温处理后,他又迅速回到自己屋里取来车钥匙,抄手把展辰从椅子里抱起。 展辰尚存一点意识,身体忽然离地临空,惊慌挣扎,萧郁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他,将他箍在怀里,怕一个没搂稳,把人落在地上。 别闹,现在知道慌了,早干什么去了。 展辰似乎有些适应了,安静下来,任由他把自己抱到车子副座上安顿好。萧郁看着展辰红彤彤的小脸儿,心下便软了,柔声道: 带你去医院。 门诊处依然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