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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这一过程和结果,都很好玩! 不过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让他长久地坚持一件事,哪怕是一件他觉得很有趣的事情,都有些艰难。 到了五年级上半学期,效果挺好的实验班还将继续,但许嘉年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新的方面:他家里买了一台电脑,他迷上了上网玩游戏,加上正逢小提琴十级考试,他每天还要花功夫练小提琴,时间就有些捉襟见肘,许嘉年自觉没时间去兴趣班,就在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婉拒了。 结果真是出人意料,不管是何老师还是他爸妈,半年前死活不让他接触这些的老师与家长又反过来一同做他的工作,而且说的话一模一样:“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到底。” 许嘉年将过去他们一致反对这件事的例子给举了。 结果这些人又从从容容说:“过去和现在一样吗?过去没有老师,现在有老师。老师说的,就是对的。” 算了,不管我举出多少例子,他们都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许嘉年的郁闷中,日子一天一天地往前飞。 时间这条漫长又短暂的河流中,流淌有无尽光芒,每一点光芒,都是一道神奇。 飞逝的时间中,上课下课做作业这些每日往复的画面在他脑变得越来越淡,薄如轻纱;而骨碌碌转过内环的钢珠、燃烧在手上的大火、和错错一起被爸妈责骂的夜晚、用铁丝启动的街机,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鲜明又艳丽,成了一本藏在脑海中的彩色相簿。 蝉趴在纱窗上吱吱地乱叫着,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里,从早到晚,总不缺乏这一动物的声音。 刚起床的许嘉年打着哈欠,来到窗户前,拿了课本冲纱窗一打,就把贴在纱窗上扰人清梦的蝉给赶走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时间:2002年6月26日上午8:30。 小学的毕业考试在两天前已经结束,现在学校已经放假。许嘉年正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他在家里转了一圈,许爸许妈都在睡觉,家里除了他的脚步声外,只有挂钟嘀嗒的响动。 许嘉年有点饿了,他先把稀饭给煮了,然后冲了袋豆浆喝,喝完之后感觉半饱,他又回到房间,撸起袖子,收拾起屋子来。 过时的海报、坏了的玩具、被蜡笔涂抹了大半本的旧书籍、在床头贴出了个鲸鱼的图案的贴纸……紧接着,许嘉年从一个纸盒子中翻出了张手工小熊日历。 这是三年级刚开学时候,手工课上老师布置的作业。 三年级时候,许嘉年很听老师的话,做完了这张小熊日历之后,还很认真地按照老师地要求在日历格子里填写每日重要事项。虽然格子很小,压根不能真将重要事情给记录下来,但许嘉年那时候已经发明了只有自己看得明白的符号,比如画个小太阳,就是被老师或者父母奖励了;画个三角形,就是被父母或者老师责骂了;画个长方形,就是拿到了计划外的零用钱;画个锯齿圈,就是碰到某些非常值得警惕的事情,比如1999年6月20号,他和错错打了一架,然后…… 许嘉年紧接着看见距离20号没几格的26号,他顿时纳闷:6月的26号上画了一个红圆圈,但红圆圈并不是他惯用的记录符号,看着这个突兀的圆圈,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自己记录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提醒自己生日到了,可以买想要的东西了?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草草将后边的记录给看完,就把日历卷起来,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渐渐的,房间外头也传来了种种响动,不过多久,许mama嚷嚷一声:“对对,你去隔壁叫错错起床,过来吃早饭了。” 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半箱子的没用东西堆在许嘉年的腿边,只等丢弃。他应了一声,从鞋柜上拿隔壁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客厅的时钟,上午9:13分,正好早饭时间。 钥匙打开了隔壁家的房门。 近百平的室内跃层空荡荡没什么人气,连茶几都蒙上一层浅浅的灰。 从去年开始,错错的爸妈开始做生意,大早上出去,大晚上回来,一个月还要出差三四趟,也没时间管错错,不在家的时候就把错错寄放在隔壁吃饭,一个月有半个月时间,错错跟着他一起吃饭。 许嘉年来叫人叫习惯了,到了二楼也不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推门声惊动了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他刹那回头,与许嘉年四目相对! 开门的刹那,熟悉的房间就在眼前焕然一新。 墙体变了,家具换了,就连呆在里头的人都变成另外一个。 这一幕太具震撼力,除了让许嘉年呆在当场之外,还刹那勾起了藏在他脑海之中的记忆,他于瞬间恍然:我想起日历上那个红圆圈的意思了!那是在说,我碰到了一件绝无仅有、独属于我的神奇之事——藏在错错房间之中的新房子和漂亮的大哥哥! “你——” 他们同时开口,心情几乎一样地惊喜和好玩,还有迫切。 他们又同时停下,而后盛薰书抢先问:“我三天前见过你,你是不是叫做许嘉年?你——”他打量一下站在门口的孩子,觉得对方比自己三天前看起来大了很多,不禁问,“你今年几岁了?” 许嘉年眨了眨眼。 盛薰书注意到对方的睫毛长长卷卷的,轻轻一闪,如蝶动翅,将欲飞起。 越来越多的记忆被勾起,前后两次见面的细节开始在许嘉年脑海中相对照,许嘉年很轻易地发现了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将它们都说了出来:“大哥哥,我是在三年前的今天见到你的,那天也是早上。我那边一年,你这边才一天啊!自从上次你消失之后,我天天来错错这里开门,但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没有再见到你和这个房间了。我觉得要见到你们是有条件的,很可能只能一年中的今天上午,在这一刻,发生了某种物理现象,比如说空间重叠——” 许嘉年兴致勃勃,越说越觉得好玩。 盛薰书看着许嘉年,他心中的迫切不见了,好玩也消失了,惊喜参杂入了别的许多情感,以致于不经意间流泻出一丝莫名苦涩。 现在的许嘉年和过去的许嘉年重合了。 他突然深切地意识到许嘉年正站在眼前。 他认识的许嘉年,从小到大,都这样思维清晰。 许嘉年开始绕着房间行走,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以往茫然的一切全被解答,他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欣赏着这一切:放在桌子上的屏幕显然是电脑,比现在的大肚子电脑可气派多了;窗户外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有二十几层,虽然真的很高,但挡住了我的视线,还有书架上的书—— 许嘉年没从堆在书架上的书籍中看出大哥哥的喜好,因为那上面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