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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从齿缝中逸出。 “你……名片……”他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母亲的话。 方母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说道:“你身上有张名片,医院就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你做手术住院都是他忙活的。你老实跟妈说……”她压低的声音,怕隔壁床位的病人听到,“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名片上的人……是罗自新么?是他么? 一时间,方然突然很想笑,可是胸口的痛疼又让他想要流泪。 这样凄惨的模样竟然被他看到了,被抛弃自己的人看到了,这比死了还叫人难堪。 “……不是……”他艰难的开口。 方母咀嚼声顿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不是就不是……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罢。” “钱……还给他……”手术的费用还有其他应该都是罗自新垫付的罢。 “你不用cao心,这些妈会解决的。” “还给他——”方然加重的声音,只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闷的厉害。 吓得方母忙道:“还给他,当然要还给他,你别激动啊,骨头要是移位了就麻烦了。” 心道:还想省几个钱,全完了。肇事车辆根本就逃逸了,若不是几个骑三轮车的外地人好心送来医院,否则阿然这条小命也早玩完了。 当强烈的痛楚平复下来,方然可怜兮兮的躺在那儿,双眸却带着强烈的怀疑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中年妇人。 “小冤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立刻送钱过来。当着你的面把钱还给那个人,这样你总放心了罢。” “这样最好……”不想,不想自己欠了罗自新人情,还要被说花他的钱。 方母肺都要气炸了,她本来就胖,容易出汗。这下子,脸红的象关公一样,逮谁骂谁。 第16章 方母察言观色,瞧着儿子提起那人——叫什么来着,应该是黄彬罢——之时,那神情便透着某种幽怨和倔强,她就知道儿子一定是在撒谎。 莫非两人是在闹别扭?亦或是……已经分手? 这孩子的痛苦,不仅仅只是rou体上的痛楚,那神情中的落寞因何而起,她这个做母亲比谁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才会感到悲伤和怜惜。 这孩子是在为了灰暗而无望的未来感到迷茫么? 既然阿然他紧抿着双唇,有撬不开的牙关,那么她决定从另一个那里探探口风。 “你好,是哪位?” “我是方然的母亲啊——”方母不敢在儿子病床前打电话,因此远远的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 “原来是阿姨啊,有什么事么?”此时的黄彬正在银行,在询问有关贷款的事项。 “我是想问问你跟阿然的事……”方mama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措词的时候,却听到电话另一端公式化的回复:“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正在忙,等一下我再打电话给你,好么?” 事实上,黄彬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谈这些实在不合时宜而且没有礼貌。他所谈的是大数额资金的有关事项,也不愿扰乱思路,因此才那样回复的。 方母一听,心下一凉,满心的期盼顿时没有着落……看来要没戏了。 “那好罢……”她迟疑着,回想起黄彬彬彬有礼的模样。 说起来,她可是十里八乡做媒的高手,男女之间交往的那些小伎俩,她是一清二楚啊。 黄彬这样的回答,摆明了有疏远之意。 若两人正在热恋或只是闹点小别扭,现在阿然出了车祸,那么黄彬应该会更积极更热情更主动一点的。 照此看来,估计他们真的是分手了。 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的,从昨天清晨那黄彬离开之后,都过了一天一夜,阿然都醒过来好久了,他却连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询问一下。 阿然工作的小车间那些工友都电话打到家里来询问,甚至早上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探病了。 这些人虽然能让阿然的精神一时间感到振作,但是那让人苦闷的寂寞又岂是这些人可以轻易化解的? 只可惜,她觉得黄彬真的蛮不错的。 有些事,只有用时间来慢慢淡化,但是有些伤痛却一辈子记在心里。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世道…… 方母颓然的合上小灵通,决定回家准备去凑齐那一万块钱。 她回到病房,将方然换下来的衣物收拾好,装在塑料袋,准备带回家清洗。 “等咱家准备好钱,立刻打电话给他……你就放心,现在闭上眼,好好睡觉。”方母表现出一惯的大咧咧,她不愿让某种不豫表现在儿子的面前。 方然张了张嘴,这痛苦叫他怎么睡得着。 罗自新……想不到再见到罗自新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会来么? 这一万块钱在罗自新看来,只是九牛一毛罢。那么他还会这而来么? 或者应该是,他还会为我而来么? 就算分手,那他们之间应该还没有了断啊。 不对不对,也许罗自新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他交往的意思,那么分手又从何谈起。 方然浑身巨痛,就算合上了眼,脑子也一片纷乱。 等黄彬忙完的时候,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给方然的母亲打电话。 方母自认为明白了一切,当然什么探口风的事,便不用去做了,直截了当的说:“你有空来一趟医院罢,我有事找你。” 在这之前,黄彬一直认为被迫承认男友事件,只不过是为了几个医药费的关系,但是他现在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难道方然的母亲真的以为他会是方然的男朋友么? 他不动声色:“那我现在就去医院,一会儿就到。” 空手去医院总是失礼,黄彬停好车,便在医院附近买了鲜花果篮,在走到病房门口时,他却犹豫了。 这个时候方然应该醒着,若是看到他来,不知会做何感想。若是方然知道那晚都是他在整夜守护,又会有何等的举动呢? 方然恐怕会大吃一惊罢。 黄彬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了。 室内的冷气混杂着医院特有的刺鼻的气味立刻包围他。 “黄彬你来啦——”方母的大嗓门一喊。 黄彬微笑的将鲜花和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这时才低头望着方然。 而方然也正怔怔的望着他,一脸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