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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安忽然转了头,对她道“时辰不早了,郡主还是快些回宫的好,下臣尚有要事,就此告辞。”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这么策马离去,留她一人在林子里,五味杂陈。 他倒是想得周全,可他这么处处替自己着想,她这心里就更是怀疑起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段缱也算是差不多了解了霍景安这个人,知道他生性孤傲,目下无尘,连赵瀚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其他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偏偏对自己一人礼让周待。 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难道是她母亲近两年的削藩让他有了危机感,为保手中权利,所以特意接近自己 不,应该不会,母亲削藩的艰难她是知道的,霍景安根本就不用怕这一点。 段缱在林口想了许久,直到被附近的飞鸟惊醒了神,才轻抖缰绳,骑马回了马场,被附近候着的采蘩采薇两人迎上,一道回了蓬莱苑。 另外一边,霍景安也回到了自己的别居,进了书房,“刘用。”他叫自己的长史进来,“之前吩咐你查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刘用身为晋南王府长史,自小就跟随在霍景安的身边,对他忠心耿耿,能力甚佳,上一世他帮了霍景安许多忙,这一世,他也依旧是霍景安最得力的亲信。 他恭敬道“回禀世子,都已经查好了,世子可要过目” 霍景安轻嗯一声。“拿上来。” 刘用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呈上前递过去。 霍景安接过,略略扫了一眼,就合上册道“你办得很好,我这里还有一桩事需要你去办。” “世子尽管吩咐。” “秦西王与月前长乐郡主遇袭一事有关,你尽快拿到证据,我有大用处。” “是,属下遵命。” 第20章 在广邀贵女同游雅园后,隔了没几日,赵娴又举办了一次赏花宴,这一回段缱很是干脆地推了邀请,她可不是那等懦弱受欺之人,让人一次陷害不成,还会再巴巴送上门去给第二次机会。 一样回绝了邀请的还有赵萱,道是之前的病还没好全,不敢见人,怕过了病气。 放在之前,段缱是一定会去看望一番的,毕竟赵萱是她心目中的嫂子人选,可现在不同了,淮阳郡王居心不轨,连带着让她对赵萱也心生怀疑起来。 就算赵萱对她阿兄是真心的,她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她阿兄才不解风情地拒绝了人家,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她去了都只会让两人尴尬;若不是,就更没有去的必要了。 因此,在听采蘩说了这事之后,段缱也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继续低头看起书来,采蘩见她这般态度,也很识趣地没有再说,继续在旁侍立。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而过,很快到了七月上旬,酷热逐渐散去,行宫变得越发凉爽起来,也就是在这么一个时节,霍景安前往宁安殿,独自求见了赵静。 宽敞偌大的殿中帷幔重重,随风阵阵飘荡,赵静坐于上首,神色喜怒难辨。 她跟前的桌案上是一份摊开来的奏折,上面只写了一件事秦西王与淮阳郡王过从甚密,暗中勾结,月前长乐郡主遇袭正是他二人联手所为。并列了不少证据,白纸黑字,确凿无比。 这是霍景安呈上来的。 并且,就在刚才,他向自己求娶了女儿段缱。 他是这么说的“长乐郡主贞静贤淑,下臣对其倾慕已久,愿娶郡主为妻。还望殿下成全。” 听见这话,赵静先是诧异,而后就是怀疑、忖度。 这半年,她的削藩力度与日俱增,也怪不得秦西王和淮阳郡王会兵行险着,刺杀她的女儿,只是没想到连晋南王也坐不住了。 霍景安这是想以合作来求取自保通过联姻一途 在藩王势大、天子式微的当下,这是一场划算的交易,如果霍景安要娶的人不是她女儿的话。 赵静沉默良久,缓缓笑道“世子为我大魏江山除jian拔佞,如此忠义之心,本宫深感欣慰,理当褒奖,只是” “殿下。”霍景安打断了她的话,“陛下年纪尚幼,朝中多有不服,更有那等jian佞之徒,于暗处虎视眈眈,居心不轨,殿下虽有雄才大略,到底独木难支,下臣不才,愿为殿下分担一二,效劳左右。” 赵静心中一沉。这是怕她不答应合作,在上赶着表明忠心,还是在威胁她不要轻易拒绝,否则他很有可能成为那等“jian佞之徒” “哦”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显露半分,笑道,“想不到世子如此心系天下,心忧朝廷。是不是只要本宫把爱女嫁给你,世子就愿效忠本宫,为本宫效劳” “是。” 好一个“是”字 赵静一下握紧了手心。“若本宫说,本宫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霍景安沉默了片刻。 “殿下,”他抬头看向赵静,“在下臣呈上这份奏折之前,殿下可曾查出过秦西王一事” 赵静心里猛地一阵紧缩,她看着霍景安,见他虽然跪坐在地,却是脊背挺直,眉眼冷淡,忽然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她一场以为的交易。 霍景安并不是在向自己投诚,也不是在向自己求取合作,他只是在表明想要娶段缱的意思而已。 他想娶自己的女儿,以此作为交换,他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 就像女儿遇袭一事,她命人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秦西王身上,他却轻轻松松地就把这些查了个清楚。 同样的,她这两年来没有削成的藩,他也能够办到。 照理来说,赵静是该感到高兴的,藩王过大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朝廷,能够从中削弱是件好事,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霍景安虽为世子,却掌揽晋南军政大权,倘若他能解决藩王之难,那么就说明他手里的权势能够压制其余六王,倘若不能,更说明藩王之势已经大到了谁也收不住的地步。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好。”最终,赵静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世子今日之言,本宫记下了。只是姻缘大事,不可轻许,你先退下,容本宫好好想想,再做定夺。” 霍景安这一回没有再说些什么,很干脆地行礼告退,离开了宁安殿。 殿中熏香袅袅升起,赵静坐在上首,拧眉沉思半晌,唤了近侍陈谭入殿。“去请孙行才过来。” 孙行才任大鸿胪一职,掌管诸王列侯之事,是赵静的心腹大臣,等闲小事不会轻易宣他,陈谭知晓个中关节,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赵静又唤贴身侍女上前“寄琴,现在什么时辰了” 寄琴回道“回殿下,离未时三刻还差一点。” “是吗”她阖目,“往常这个时候,郡主该休息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