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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所有参与逼宫一事之人一一处置后,偌大的勤政殿内余下的官员噤若寒蝉的不发一言,再次望向太子容修的目光,已是震惊之中带着惊惧之意。 被传失踪的太子殿下在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情势下突然露面,以横扫千军之势将丞相赵权根深势大的一党一夕之间全部一网打尽,顺便将自己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三殿下一应清除。 如今,晋妃与三殿下经过今日的情形已彻底被陛下厌恶,再无争储之可能。太子殿下的东宫之位,已稳如泰山,无人再可撼动。 而今夜之后,大昭的朝局,必将翻天覆地,焕然一新。 此事已了。这场由赵权联合朝臣举行的寿诞经过今夜的逼宫事件后,也彻底蒙上了一层灰影。昭元帝当朝宣布罢宴,命百官跪安。 群臣跪安后,御案之上,早已支撑不住的昭元帝忽然间摔落至龙椅之上,喉间止不住的一股炙热终于压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闻到动静声不对的赵德胜与容修同时望去,见昭元帝昏迷不醒的摔倒在龙椅上,嘴角处划过一道鲜红而怵目惊心的血痕,当即同时大喊,“陛下——!” “父皇——!” 容修及时反应过来,急声道,“赵公公,传令下去,召太医院太医速速进宫!” 第116章 登基 一个时辰后,乾元殿内殿的龙榻之上,褪去帝王装束的昭元帝苍老得如同奄奄一息的老人一般,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 见昭元帝睁开了眼,候在一旁的院令连忙上前,将昭元帝里里外外诊断一般后,面色沉重的退至一旁。容修见此,连忙道,“院令大人,父皇如何了?” 院令拱手道,“回太子殿下,陛下曾经就因缠绵病榻而耗损了身子,之后又忙于政务,数日前又因为骤然惊吓而急火攻心,病情反复,如今已是……回天乏力了,是老臣医术不精,请太子殿下治罪!” “怎会如此严重?”容修面色一惊,道,“大人就没有法子医好父皇吗?” “修儿……”龙榻之上,听到容修焦急的声音,昭元帝回神,免礼侧头看向立于龙榻前的容修,道,“不必为难太医了,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 “父皇——”容修俯身上前,道,“儿臣不信父皇的身子会如此虚弱,无论有什么法子,请父皇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勉力一试,可好?” 昭元帝十分费力的抬了抬手,“不必了。”又朝候在一旁的赵德胜道,“赵德胜!” 赵德胜上前躬身道,“陛下,老奴在!” “传令,屏退众人,留太子一人在殿中即可,朕想与太子说说话。” “老奴遵旨!”言罢,赵德胜便领着殿中宫人与太医们,陆续出了大殿。 未几,偌大的乾元殿内只有昭元帝与容修父子二人后,昭元帝布满血丝的疲惫的双眸带着一丝深意看向容修,道,“修儿,此刻已无旁人,你告诉朕,你早已察觉到赵权的不轨之心了,对否?” 容修沉默了一瞬,微微颔首,“是,父皇。当儿臣与太尉大人相继离京后,儿臣便察觉到了不对,后来在祁州城遇袭,儿臣便已知晓是赵权的人手所为。而且,这位丞相大人所做的不仅仅只是这些。父皇可知,今次我大昭接连遭到戎狄与宛军的连番来袭,正是这位丞相大人,以我国土为因,诱使他们前来攻打。而赵权真正的目的,便是今日的逼宫!” 闻言,昭元帝眸光沉了沉,却道,“赵权的狼子野心暂且不提,修儿,朕想知道,兵部尚书,何时成为你的人了?竟连朕都毫不知情?” 容修神色不变,道,“回父皇,兵部尚书并非是儿臣的人,他只是曾经私下与太尉大人、管大人皆有过私交,此次也是看出赵权居心不轨,便以身为饵,加入赵权的党派之中。” 昭元帝闻言,沉默良久,忽而道,“修儿,告诉朕实话,你从多久开始,便知蛰伏隐忍了?” 容修微微一愣,抬头扫见昭元帝正望着自己的饱含深意的眸光,片刻后缓缓道,“儿臣也不知。父皇,儿臣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儿臣自小身为皇太子,便也成为了众矢之的,儿臣并非自小便知韬光养晦,儿臣想要的,不过是好好活下去!” 闻言,昭元帝重重叹息一声,声音之中隐含着愧疚,与一丝释然。“是朕忽略你了,你母后在你生下时便离开人世,因为此故,朕没有过多的关注你,让你从小与宫人一同长大,是朕错了。” “好在,你品性谦和,天资聪颖,自小便知韬光养晦,如今看来,以你的心思与手段,治理朝堂与天下,足矣。这个天下交给你,朕也放心了。不过,修儿,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 容修道,“父皇请说,儿臣能为父皇做到的,儿臣一定做到!” 昭元帝欣慰的颔首,道,“你的母妃温贵妃,已有了身孕。朕要你答应朕,善待温贵妃与她腹中骨rou,你可能做到?” “母妃有孕?”容修怔了一瞬,颔首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做到,母妃腹中的孩儿,也是儿臣的至亲。” 亲耳听到容修的答复,昭元帝满意的露出一丝身为人父的和蔼笑容。片刻后,道,“将赵德胜叫进来。” 容修颔首,将赵德胜唤入殿内。赵德胜连忙行至龙榻前躬身道,“陛下!” “赵德胜,大臣们可是都回去了?” 赵德胜颔首,皆已出宫。 昭元帝道,“召管怀入宫,就说朕有要事召他!” “老奴遵旨!” 半个时辰后,回府不久的管怀又撑着老迈的身子返回宫中。 彼时,乾元殿内,管怀,赵德胜,容修三人皆在场。昭元帝道,“管卿,你是两朝元老,想必今日的情势也熟悉了,如今,整个朝堂之上朕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你管卿一人了,今夜唤你前来便是要你做个见证。” 眼见昭元帝衰老而强打起精神的面容,管怀已然猜到昭元帝接下来要嘱咐的大事,心里明知这一日迟早会来,然而此时此刻当真来临时,管怀心中还是有着感概与动容。毕竟,如昭元帝一般全心信任他的皇帝,今后将再无二人。 不敢在多想,管怀拱手道,“老臣洗耳恭听!” 昭元帝道,“传朕旨意,皇太子容修谦孝慧敏,崇德恭善,今承皇天之眷命,朕夢逝后,由皇太子容修顺应天德,继承大典!君需鼎心持政,尚纳亲贤,恭心图治,以安天下!今由御史大夫管怀见证,总管赵德胜旁证,此诏令及时生效!” 闻言,管怀与赵德胜立即叩首。 “臣遵旨!” “奴才遵旨!” 容修上前叩拜,沉声道,“父皇,儿臣定幸不辱命!” 昭元帝闻言,唇角扬起一丝安详的笑容,随即想起什么,又道,“修儿,你三弟他……” “父皇请放心。”容修道,“儿臣不是绝情之人,若三弟愿就此收心,修身养性,这一世平安,儿臣还是能保的。” 昭元帝颔首,道,“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