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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说及此处,管怀忽而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文伯,道,“陛下的处境?” 将管怀试探的眸光收入眼中,文伯面色不变,道,“若是不知,今夜,老朽便不会来此了。” 管怀读懂文伯话中的深意后,微微颔首,道,“看来,国公还是在意京中局势的,文伯是国公身边的老人,此次前来,想必也是能够代表国公之意的,对否?” “这就要看管大人的意思了。”文伯道,“国公虽远在淮安,也不涉朝局,但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倘若这个朝局的形势让他察觉出不安稳,国公爷同样不会坐视不理,管大人可知?” “有文伯这番话,老夫安心了。”管怀带着审视的眸光淡去,随之浮现的,是不在遮掩的沉凝之色,“京中的形势,国公若有所耳闻,想必应该清楚,此刻的京城,已危在旦夕!” “乾城之战我朝惜败,然太尉严括却遭受伏击而身受重伤,如今生死不明。京城之中离了太尉严括的牵制,丞相赵权一家独大。前些时日,赵权上奏告知陛下太子殿下在祁州城遭敌军暗算生死不明,陛下一时遭受打击而病情突发,赵权借此机与禁军统领瞿冉勾结,派重兵监守皇城与京城。如今,整座京城皆被赵权掌控在手中,老夫想派人出去报信也被他的人扣下,如此危急形势,国公可知?” 管怀又道,“赵权一直以来支持的便是三皇子,如今六皇子被废,太子殿下在边疆不知所踪,朝中只有三皇子一人,一旦陛下发生了不测,继位的便只有三皇子。若是三皇子登基,这整个朝堂,整个天下,便彻底掌控在赵权一党手中了,以他们的行事手段,我大昭危矣。只可惜老夫身为御史大夫,身后却只有一群言官,要想与赵权一党对抗,实在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非也。管大人并非螳臂,管大人身后,也并非只有言官之势。”一道清冷的男声骤然传出,与此同时,文伯身后,容修缓缓将沿帽落下,眸光淡然的扫向坐于主位的管怀。 管怀在听闻声音时便感觉出一丝不对劲,抬眸一扫,眼见文伯身后立于左侧的男子缓缓摘下沿帽,露出太子殿下的面容时,布满横纹的老脸之上满是震惊之色,“太子殿下——!”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再看文伯正襟危坐,面不改色的姿态,刹那间,管怀心中已有了猜测。震惊之色敛去,管怀连忙起身至容修身前双膝跪地,行参拜之礼,“老臣管怀,参见太子殿下!” “管大人不必多礼。”容修上前将管怀扶起,道,“希望本宫突然出现,没有惊扰到管大人。” “老臣虽已年迈,但并非不堪一击。”管怀站定身形,话音却微颤,沉默片刻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管怀道,“不知太子殿下,何时回的京城?祁州传来的殿下失踪一事,太子殿下可知?”问话的同时,管怀将容修请至上座。 容修也不推脱,大步行至上位坐下后,示意管怀落座,随之道,“传闻本宫失踪一事,本宫略有耳闻,不过本宫猜想管大人肯定不知……”容修顿了顿,淡雅如风却深不可测的目光望着管怀,道,“祁州城,并未有本宫的消息传至京城。” 管怀闻言,骤然一惊,“殿下之意是丞相手中的那封密奏,并非祁州城传来,那是……他自行伪造的?他——好大的胆子!” “这位丞相大人的胆子可不止于此。只不过本宫更想知道,管大人是否愿意见到丞相大人如此悖逆忘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管怀眼见太子容修面色淡定自若,仪态从容,丝毫没有因为京中如此紧急的形势而露出焦急之态。时至今日,管怀已经看出,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绝非是那位当初隐忍在东宫一角不被任何人看中的东宫太子。 今日,在京城局势如此紧张之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京城,更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管怀府中。而安阳国公最为信任的亲信文伯与他一同前来,显然,安阳国公与太子殿下早有联系。今日出现在此,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态度。 太子殿下与三殿下,安阳国公与丞相赵权,顺应天道继承皇位的储君与私下与朝臣勾结意图谋反的皇子,孰是孰非,管怀心中已有所决断。 沉默了一瞬,再次开口时,管怀的面上已有了凝重之色。“太子殿下,想要老夫做什么?” “管大人年事已高,本宫并不愿大人多做奔波。”容修道,“本宫想要的,是管大人之子,禁军副统领管冲,不知令公子,是否愿意为本宫行事?” 闻言,管怀毫不迟疑的让管家前来,道,“去将冲儿叫来。” “是,老爷。”管家匆匆离去。未几,再次出现时,身后一同跟来的是身穿常服,气宇轩昂的管怀之子,禁军副统领管冲。 管冲步履匆匆而来,在路途中已听了管家所言,此刻见到太子容修并未露出丝毫吃惊之色,大步上前,朝容修行参拜之礼,“臣管冲参见太子殿下!” 容修颔首,“不必多礼,起身罢。” 管冲遂起身,朝管怀喊了一声‘父亲’后,便立在了他身后。 容修道,“让管副统领前来,本宫想知晓,管副统领,可愿为本宫办事?” 管冲毫不迟疑,拱手道,“臣愿意,请殿下吩咐!” “不急在一时。”容修道,“在此事前,本宫想告诉你们。京中的形势你们已经知晓,父皇被丞相监视与宫墙之内,整座京城皆已被他掌控,若想从他们手中占得一时先机,必然是危机重重,九死一生,管大人,副统领,你们父子二人可要想清楚!” “我们成功与否尚且不能定论,所以本宫要的,是忠心陛下,忠心这个朝堂,为了赢得这次的胜利而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或许有可能断送性命的忠臣,你们父子二人,当真愿意?” “太子殿下不必在试探了。”管怀道,“殿下是陛下看中的储君,老臣追随殿下除去的,是权欲熏心意图谋反篡位的乱臣贼子。若非殿下出现,老臣也会想方设法前去找寻太子殿下,因为老臣也不愿意见到赵权一党掌控我大昭的朝局。老臣忠于陛下,也会忠于太子殿下,老臣虽年事已高,但这颗忠心一如初衷,从未有丝毫改变。” 闻言,容修蓦然起身,朝管怀拱手道,“本宫替父皇,替天下苍生,感谢管大人的这颗赤子忠心。” 管怀连忙起身回礼,“老臣不敢,太子殿下莫要折煞老臣了。”言毕,与容修双双落座后,又道,“太子殿下,冲儿虽是禁军副统领,但赵权忌惮老臣,瞿冉便也将冲儿隔离在外,殿下若想让冲儿行事,只怕会有不妥。” “此事无妨。”容修道,“本宫要的,只是管副统领的禁军身份。” “太子殿下有何想法?” 容修的眸光看向管怀父子二人,沉声道,“四月初三,是父皇的五十大寿,那一日,本宫要进宫一趟,那一日,也是本宫决定,对付赵权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