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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听完,毫无悦色,反而冷声道:“谁让你去接近纪清平?” 谢映棠一怔。 “穷酸书生之流,目光短浅,不可深交。”谢映舒沉声道:“离纪清平远一些。” 她失声道:“可……” “可纪清平如今归顺于成静。”谢映舒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休要为了讨好他人,让自己平白失了礼节与教养。” 她咬了咬下唇,小脸微白,沉默不语。 “不过,棠儿所言救济流民之事,倒是可以考虑一二。”谢定之沉吟片刻,右手轻抚长髯,微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族不可对百姓疾苦冷眼旁观,此去一为声望民心,二为道义,不过,流民性情暴戾,易生事端,棠儿真想去帮他们?” 谢定之一旦发话,三郎便垂下眼来,不再多言。 谢映棠直视着阿耶,认真道:“女儿想去。” “好!我们谢族的女儿,果真绝非怯懦自私之徒。”谢定之偏头对谢映舒道:“三郎,你这个做阿兄的,也少叱她几回,我瞧着,棠儿这几年是越发懂事了。” 她懂事了? 她不惹祸就是大好事了。 三郎垂眼敛去眸底情绪,恭谨道:“孩儿过于心切,此事不会再插手。” 谢映棠得到允许,本就十分开心,没想到紧接着,她向来慈祥和蔼的阿耶竟然开始责备阿兄,她呆了一呆,心底怕暗中得罪了三郎,忙笑道:“无碍的无碍的!我知道,阿兄是为了我好。” 谢映舒眼睫半掀,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被这样一扫,心里着实发憷,便赶紧告辞了。 待她提着裙摆欢乐地离去,谢映舒才继续与父亲谈论当朝要政。 他们一直说到天色渐暗,谢映舒起身行礼之后,才又径直去了公主府请安。 一路上,谢映舒表情冷峻至极,谢澄方才目睹谢映棠如何进去又如何出来,便试探道:“郎君可是觉得翁主行事不妥?” 谢映舒冷声道:“她与书生交好,将来有害无利,恐与士族中人交恶。” 谢澄沉默不语,他跟在郎君身边这么久,自然知晓,三郎不喜书生。 何止三郎,甚至是整个士族子弟的圈子,对于穷酸书生,都是排斥在外的。 如今天下等级严格,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个别世族子弟轻视对方门第,也觉得出自小门小户的书生,眼见狭隘,自私鄙陋,缺乏高雅之风,与之结交不过乃笑话。 除此之外,寒门子弟身后无靠山,而世族之间,多为结盟互利关系,细密的圈子一旦形成,便将寒门子弟排斥在外了。 且不说寒门书生是否真如他们所言这般不堪,在寒门之中,亦有许多书生对贵族子弟不屑一顾,认为他们终日碌碌无为,荒诞度日,目无礼法,不过是靠着家族势力便可轻松谋得一官半职,实则尸位素餐,压榨百姓,一无是处。 总之,这上下矛盾,久而久之便日益突出。位居高位的寒门子弟依旧少之又少,也鲜有人去在这两边周旋,因为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恶意报复。 第30章 心思… 偌大的公主府一如这些年,安谧宁静,与世无争。正殿的廊外悬着几排明亮的琉璃宫灯,寝殿中的烛火熄了一半,谢映舒到时,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腊梅正好推门出来,恭敬行礼道:“殿下还未歇息,郎君进去罢。” 谢映舒笑意清雅,缓声问道:“家家近来身子如何?” 腊梅叹道:“郎君放心,殿下风寒快痊愈了,这些日子,小娘子时常来探望,只是……郎主甚少过来。” 饶是他们这些做子女的,这些年也看得出来,谢太尉与公主的感情是越发淡了。 谢映舒垂下眼,低声道:“战事吃紧,阿耶处在太尉之位,诸事繁忙,等他得闲,我定劝他来探望家家。” “郎君有这份心已是足够了。”腊梅微微一笑,福身告退,让谢映舒进去。 公主尚未更衣,命人布好酒菜,连夜招待儿子,谢映舒跪坐在侧席上,同母亲说了几句体己话,临走时,公主叫住他道:“你可知,二郎如今战况如何?” 二郎,便是他那庶出的哥哥谢映展。 因年少性子刚烈,从军后骁勇善战,如今已连升几级,位列为将。 谢定之对这二子颇为喜爱,虽是庶出,所得的教导待遇却不输嫡子。 谢映舒年少时与这位二兄的感情倒颇深,不过自从谢映展投入行伍之后,谢映舒便与他日渐疏离下来。 谢映舒垂下眼,低声道:“前方战事吃紧,父亲正日夜为此cao劳,二兄如今正在潼关与敌军僵持,前几日刚刚出战,如今退守城中,等待援兵。” 公主点了点头,微笑道:“他会没事的。” 谢映舒抬眼,看了看公主美丽的眸子,公主有一双妩媚而威严的凤眸,这双眼睛没能留给meimei,却传到了他身上,看看着母亲的眼睛,微微一笑,语焉不详道:“二兄此战若胜,有八成会班师回朝,说来,孩儿也颇为想念他。” 公主起身,摆了摆手,便掀开珠帘往屏风后走去。 谢映舒见母亲乏了,便也转身退下了。 谢映舒对母亲虽是笑语晏晏的,实际上刚刚离开公主府的他脸色阴沉至极,子韶一路上依旧不敢同郎君说话,直到入夜之后,谢映舒去洛水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洛水性子温驯,总是尽最大的努力讨三郎欢心。谢映舒将美人揽在怀里,以手指揉捏她软软的脸蛋,又将她的下颔抬起,瞧了瞧美人盈了水一般的眸子,淡笑道:“自你有孕了,整个人也软得跟水一般了。” 她含羞低眸,手心贴着小腹,轻声道:“可惜如今,妾不能服侍君,郎君百忙之中来探望妾,妾已是万分荣幸了。” 谢映舒依旧微笑着,手指轻轻撩拨她密密的睫毛,眼睛微微泛凉,“你前半生长于书香名门,也是个女公子,怎就这般懂得讨好男人?” 她微微一惊,咬着下唇道:“妾一不敢悖逆郎君,二……妾是真的希望郎君能够开心。” 谢映舒低低“哦”了一声,松开她的腰肢,她知晓他一贯的意思,便起身替他宽衣,可尚未碰到他的衣裳,他又起身出去了,人影离去,那门板就这样来回晃着,洛水怅然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听见谢澄在一边笑道:“您早些歇息,郎君今日心情不快。” 洛水蹙眉道:“大人可否告知,为何不快?” 谢澄笑道:“郎君心思难测,在下也不知晓。” 洛水又道:“那……郎君今日可见了翁主?” 谢澄有些惊讶,倒也实话实说,“是见了翁主。” 洛水心底还是有疑窦,却没有再问。待谢澄走后,洛水才转头问贴身的婢女:“倩儿,上回闯入公子卧房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