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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颖,亦有参考价值。” 沈晚大惊,他如何知晓此书是她所作? 霍殷冷笑:“爷又岂是那般能轻易被人糊弄的?” 沈晚惊过之后便平静了下来,事到如今,此间小事暴不暴露已经无甚所谓。 “侯爷抬举了,不过是浅薄见识罢了,纸上谈兵值当不的什么。”虽觉得他不是那般糊涂官员,可沈晚迟疑了会,到底还是多嘴了一句道:“兵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方是正道,纸上得来终觉浅,饶是侯爷觉得这书中兵法值得借鉴,还需仔细斟酌方是。” 霍殷扫过那,目光又重新落到她清丽的脸庞上,定定看了好一会,方意味不明的笑了:“你当爷是惯会弄权的昏官不成?在你眼里,爷就是这般的糊涂形象?” 沈晚忙解释道:“怎会?倒是晚娘唯恐因此书些许浅薄观点延误了军机,若累得三军将士无辜性命,晚娘只是百死难安。” 听到死字,霍殷下意识的寒了眸,瞬间又回缓了眸色,道:“也不必妄自菲薄。左右与匈奴也快开战了,爷倒也觉得,其中一二观点用得上也未曾可知。”此刻,似乎连霍殷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此刻他谈论政事的对象并非心腹,也非属下,却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 沈晚听得与匈奴要开战了,顿时心惊rou跳,这个时候的匈奴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打进汴京城的。 战争有多惨烈,她虽非亲眼所见,但前世的影视无不在还原那般的场景,当年看时都觉得毛骨悚然,更遑论她如今有可能要身临其境的感受? 霍殷见她面色带了几分惶惶之态,只觉得到底是个娘子家,光听战争两字就吓得改了面色。遂放缓了声音安慰:“放心,区区边境小贼耳,我大齐将士几个来回的事罢了,不足为惧。” 霍殷只是随口安慰的话,却殊不知沈晚却真当此为他内心所想,看他的眼神隐晦的带了几分‘昏官、佞臣’的意味。 当下就觉得更为心惊,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暗道,连朝中的重臣都这般轻敌,这大齐莫不是危矣?想想靖康之耻,兵火席卷时,连皇室都被敌军踩在地上摩擦,更遑论普通百姓的安危? 霍殷目光何其敏锐,见他话音刚落,她的忧虑的面上疾速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中还隐约含有鄙夷及愤怒之态,纵然一闪即逝,可还是令他尽收眼底。 霍殷的脸有点僵。重重合了手上奏章,他抬眸盯住对面的娘子,淡淡开口道:“怎的,你觉得爷说的不对?” 沈晚忍得很难受,却是勉强扯了抹笑,牵强道:“没,侯爷说的极是。” 霍殷心下冷笑,便是傻子也能从她脸上看出那副言不由衷的意味来。 遂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爷又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最不耐你们妇道人家这般支支吾吾,甚不爽利的模样。” 可能是被他话里对‘妇道人家‘四个字的不屑之意给激到,沈晚到底没忍住开口道:“那晚娘直说了,若是有些说的不对之处,还望侯爷大人大量莫与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霍殷淡淡哼了声,似是默认。 沈晚正了正神色,郑重开口道:“侯爷,晚娘纵然不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亦不是入朝为官的政客,可也自诩不是一无所知的妇人。此时匈奴的首领为冒顿单于,颇有几分雄才大略,继位后便重整匈奴各部东讨东胡,西攻月氏、楼兰,北并丁零诸部,南征楼烦,白羊,将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早在十五年前便一统草原部落,如今已成气候。现若匈奴攻打大齐,那正是他们兵强马壮的时候,于大齐而言却不是最佳的开战时机。若迫不得已要开战,那也需郑重对待,全力以赴,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若在往日沈晚自会选择他所爱听的来说,可战事关乎国体,沈晚虽无忧国忧民的政客心,可到底也是生活在这个朝代的百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她如何不懂?她渴望这个朝代盛世太平,渴望百姓安居乐业,厌恶战争,厌恶杀戮,光想想一旦战事不利,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将来甚至要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烈画面,沈晚都觉得与其到那惨烈的时候,还不如死在这盛世太平日。 见对面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沉,也不知是不是这番逆耳之言触怒了他,此刻沈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虽大齐如今兵力亦是强盛,可到底盛世太平过久,需知安逸难免令人懈怠。而匈奴所在区域环境恶劣,为了生存,小小孩童都谙熟弓马骑射,狭路相逢,强强相碰,胜利往往取决于谁更勇猛。” 话终于说话,沈晚觉得心下顿时轻松了许多,无论将来大齐能不能抵抗匈奴南下的铁骑,便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了。 霍殷一瞬不瞬的看了她良久。 之后他推案起身,几个阔步走到她案前,双臂撑了案子俯身凑近,攫住她目光,饶有意味道:“未曾想这朝中局势,你这妇道人家懂得还挺多。” 沈晚微怔了下,垂了眸:“往日里,相公也多有提及……” 霍殷冷了脸:“再在爷跟前提他半个字试试。” 沈晚遂住了口,紧紧抿了唇。 霍殷沉沉看她:“既然你说此时非大齐最佳开战良机,那依你看,何时方是?” “晚娘一介妇人……” “呵。”霍殷冷笑:“爷不想听你任何推托之词。” 沈晚只得开口道:“自是此消彼长之时。” 霍殷步步逼问:“何时消?” 沈晚暗下深吸口气,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了,再藏着掖着也没甚意思,索性就放开了说道:“如今那冒顿单于虽一统草原部落,可亦是草原联合体。政体亦还是沿用左右的二元体制,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倒也是各司其职,各管一方领域。” 说至此,她微嘲的勾了勾唇,却是转瞬即逝:“但人心总是贪婪的,不安现状的人在,得陇望蜀的更是大有人在。十五年的时间虽长,但真要说起来,其实并不足以将人心完全聚拢一处,冒顿单于的草原联合体也不是铁桶一块的。晚娘虽说不上来具体几个,但也知道那么一两个不听令的部落王,桀骜不驯,不遵从二元体制的分配。若是再多几个呢?若是冒顿单于对他们的不满加大呢?若是哪个按捺不住从中挑起事端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引的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或护卫或扩张,内耗便就形成了。而内耗……” 沈晚顿了下,方徐徐道:“是兵不血刃,解决一个强大政体的最佳方法。” 第47章 顾家有喜事 霍殷深邃的眸子沉沉灭灭,犹如重新审视般,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