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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燕赵公子 文案 那一年炎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沈奚靖从世家公子变成杂役宫人,穆琛则从宫人之子变成少年皇帝。 一场景泰之乱,两个人渐渐走到一起。 他们在宫里相识,为了活下去相互利用。后来,他又成了他的宫侍。 简单来说: 这是一个全是男人的世界,小受进宫当杂役,最后变成帝君(相当于皇后),然后生包子的宫斗故事。 注意是宫斗!生子! 大梁内宫宫侍等级:帝君,贵侍,侍人,雅人,淑人,秀人,无品宫人 内容标签:生子 宫斗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奚靖穆琛 ┃ 其它:宫斗生子虐恋情深 【卷一:初相见】 1、第一章 楔子·开端 景泰元年的这个冬日,比往年都要寒冷。 沈奚靖穿着破旧的单袄,跌跌撞撞跟在囚犯的行进队伍里,他们这一队人,最大的,也只有十二岁,小的还不会走路,被哥哥抱着,冻得整个脸乌青。 这一年,沈奚靖八岁。 这一年,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没了家,成了流放千里的囚徒。 大梁宏成三十六年冬,废君所出大皇子琰叛乱篡位,梁文帝猝然驾崩,次年改元景泰元年,屠杀反对叛乱者万人众,七品以上朝臣抄家者半,其中就有沈奚靖的家。 景泰元年十月末,周太侍人杀废帝琰于朱泰殿,同日自尽。 景泰元年十一月初,柳太帝君推皇十子琛继承大统,是为梁睿帝。 这一年,穆琛十岁。 这一年,他从默默无闻的宫人之子变成主宰一国的皇帝。 这一年,他失去了从小相依为命的爹亲,从此孤身一人。 这一年的冬日,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有人从大家少爷变成阶下囚,也有人从庶皇子变成皇帝。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都活得艰难。 第一章 开春时节,整个大梁都在缓慢复苏。 位于大梁西北的上虞城却依旧一片荒芜,冷冽的风总是穿梭在街道上,扬起漫天的沙。 沈奚靖捂着疼痛不已的腹部,紧紧捏住手里缺了一个角的木碗,神色木然地跟着长长的队伍,等待午饭的发放。 在他前面,还有几十位衣着破旧身材消瘦的人,蹒跚着前行,为那点根本就吃不饱的米水。 沈奚靖抬头看看天,太阳被遮掩在云层里,释放出微薄的热度,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衣服,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虽然日头并不晒,但是他人小力气不足,干活慢,每天从早干到晚,才能勉强干完手里的活计,根本没时间喝水。 可他不得不干,如果这点活都干不好,他连米水都要吃不上。 沈奚靖闭了闭眼,连他都有些佩服他自己,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还能生存下来。 去岁这个时节,他还在帝京家中,穿着锦衣长衫,束着白玉的发扣,坐在宽敞的书房里读书。 他爹亲虽然只是个庶夫,但却是上了族谱的庶夫,从小便侍奉他父亲,情分自然不一般。 他父亲官拜三品吏部侍郎,他作为家中最小的庶子,虽然没有正出哥哥们过得那样锦衣玉食,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个时候的他,可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刚正不阿的父亲顶撞废帝的一句话,招致满门抄斩,只有他和两个下人家的小子因未满十三岁而免罪,却要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荒城上虞。 大梁地域辽阔,极北地连接乌里沙漠,他们流放的上虞,便是到沙漠的最后一道关卡。 这里生活,比任何地方都要艰苦。 沈家在七月中获罪,七月二十满门抄斩,七月二十一,沈奚靖便和其他朝臣家年幼的孩童一起踏上北地之路。 当时帝京获罪朝臣六十七家,包括下人在内一共斩首一万零三十七人,余下二百三十多个未满十三岁的孩童皆流放。 从帝京到上虞,要路过九个郡,穿过十三个省,二十七个府,耗时四个月零十七天。 当他们到达上虞的时候,七十多人的队伍,仅剩二十八人。 可当他们终于还存着一口气到了上虞城时,却被告知废帝死了,皇帝又换了,他们不用服役,可自由回京。 回京,当他们从帝京出来的时候,每天每夜想的都是回京。 可是现在,还回去干什么? 他们的亲人,朋友,家宅全部失于这年的夏天,他们孤身一人,无亲无故。 当时的上虞知府见这些孩子竟无一人要求回京,便留他们下来,让他们住在城南的茅屋里,跟随其他囚犯一起开垦荒地。 同其他囚犯相比,他们待遇好了很多,活少,吃的一样多,住的茅屋还有屋顶,不用担心冬日寒冷。而且,他们一个月,还有十个铜钱的工钱。 可是,即使这样,还是有同伴不停死去。 到了天启元年初春,只剩下包括沈奚靖在内五个孩子,这其中,沈奚靖是年纪最小的。 沈奚靖深吸口气,吐掉嘴里的沙子,木然往前走。 “小五,喝口水吧。”站在他后面的卫彦把绑在腰间的牛皮水囊递给沈奚靖。 卫彦原来是正二品兵部尚书家的正房公子,他们全家获罪时他刚好未满十三岁,离开家时他还抱着他刚会说话的幼弟。 离开帝京五日之后,他弟弟发起高烧,卫彦挨了狱卒好几顿打,也没要到一点药,眼睁睁看着他弟弟病死,自此以后,他带着一身伤,咬牙跟着队伍来到上虞。 沈奚靖接过那个破旧的小水囊,浅浅喝了几口。 上虞风沙太多,如果喝的急,恐怕伤了嗓子,他们无钱买药,所以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卫彦是他们仅剩的五个人里岁数最大的,也只不过比最小的沈奚靖大四岁,自从他最后的亲人死去,卫彦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着这些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子。 沈奚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饿的走不动路时,是卫彦给了他一口粗面窝窝头,背着他走了一天的路。 “谢谢。”沈奚靖小声说着,他嗓子有些哑,已经再也听不出旧日的清亮。 “谢什么,现在就剩下我们,一个都不能少了。”卫彦低声叹了一句。 听他说到这里,沈奚靖心中一紧,他们几人中,排行第三的徐海从前天开始便发起烧来,他们几个用光了几个月来攒的全部铜板,给徐海吃了几服药,还是不见好,眼看,就又要不行了。 “彦哥,还有余吗?”沈奚靖总觉得今日心神不宁,他凑到卫彦身旁,小声询问。 周围都是神色木然的囚犯,他们说话自然要小心,沈奚靖说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