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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都显得佝偻。 “一切都有定数。”哉雪沉痛地道,“最终的决战已经迫在眉睫,假如您失败了,那么这个天下将被他带入无低的深渊。” 人是变老的没错,但这神神叨叨还是没变化…… 缪宣也不去问哉雪禅师怎么变了外貌,他只问:“你还有什么预言吗?如今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都告诉我吧。” 禅师行了一礼:“我是‘梦见’,只能在梦境中看到薄弱的古往今来,我所能看到的东西只有这么多……织信宗岐在成年的夜晚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给妖魔,那一日他吞噬了所有的兄弟,十日后,他吃掉了自己的父母,又十日,他杀死了所有的亲族,八年前,他最后的血脉也被他亲手斩断。” 缪宣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八年前说的应该是那位长宗我部夫人,那个织信氏的公主看来是被织信宗岐杀死的,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让她的兄长动了杀心。 “织信宗岐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所拥有的领土越是广阔,他的力量就越是强大,织信宗岐已经成为魔神了。”禅师双手合十,“四十载鬼神出世,能终结地狱的唯有神龙。” 早在数年前,当哉雪禅师刚出现时,他就想说服缪宣去斩杀织信宗岐,但当时也许他的“梦见”还不能看见太多,而缪宣本人也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离开津前,于是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时过境迁,刀鬼去追杀那个夺走了他一部分灵魂的魔神,随后他在织信氏的府邸中失踪,而现在又有禅师这样证实…… 说到这里缪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织信宗岐十有八九就是那“魔神”了,但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时间问题,刀鬼的父亲将儿子献祭给魔神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算算织信宗岐的年龄,他元服时献祭自己应当在刀鬼受害之后,那他又是怎么成为夺走刀鬼灵魂的魔神的? “刀鬼在织信的宅邸中失踪了,织信宗岐是怎么变成魔神的……”缪宣有疑问就问,“你知道吗?” 禅师垂眸:“所谓魔神也只是强大的妖鬼而已,魔王在献祭自己的时候也成了妖鬼,最强的妖鬼就是魔神。” 缪宣听罢无言以对。 这样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事到如今这个世界俨然又成了单人本,虽然这种【秘闻!织信邸!】听起来不怎么有趣,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缪宣敢保证他要是和羽光忠正好言好语地商议,羽光忠正绝不会答应他单枪匹马地走,不仅如此,他还会想尽办法阻拦。 但要是他现在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也罢,羽光忠正毕竟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了。 缪宣无声的地叹了口气,对着面前垂垂老矣的禅师道:“忠正和宁宁,日后就拜托了。” 禅师定定地看着他,他现在已经衰老得不成样子,唯有那双眼睛能看出曾经的影子,但如今也只能倒映出幽深又陌生的佛堂。 他对着缪宣深深地拜下:“谨领命,祝您……武运昌隆。” ————— 潜入京都、单刀行刺,这听起来似乎不难,但在这个世界中,如今也只有缪宣能够做到。 如今正是战时,京都的周围是军队的层层戒严,不仅如此,高墙外还挂满了骷髅首级,乍一看确实就是地狱的景象。 缪宣为自己选择的潜入时间是夜晚,他把装备换成全加速,靠着兰陵王世界堆积的潜行经验前进。 虽然从战局上看,军队的进退似乎并不容易,但换成缪宣这种潜行,他抵达京都城下甚至不超过半个夜晚。 甘黑城已经彻底成了废墟,除了一些残留的建筑物外什么都不剩,以人类怨恨冤屈为源的妖鬼在此诞生,相互厮杀吞噬。 缪宣遥遥忘了一眼黑夜中看起来格外高大的甘黑城,转身攀上了京都的城墙。 京都的城墙上那可是相当热闹,只剩下头的鬼怪们对着自己的同类发出阵阵恶意的嘶嚎,它们渴望着鲜血和生命,但它们被无名的力量拘束在高墙上,鲜活的血rou距离太远,于是周围只剩下这些同为新生妖鬼的同类。 有点妖鬼撕咬舔舐着自己头颅上的腐rou,但更多的则在觊觎同伴的脑髓和皮囊,这是普通人听不到也看不到景象,不得不说这反而是一种幸运。 缪宣的猜测没有错,这些挂在城墙上的尸骸头骨都已经成为了妖鬼,他们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智,只剩下嗜血和吞噬的本能。 也许织信宗岐确实拥有将死者变为妖鬼的能力——当时在战场上他说的“令死人复生”十有八九也是这种套路,谁信了谁傻。 缪宣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他的枪锋无比锐利,在经过骷髅妖鬼时猛得突刺,无声无息地净化出了一片空地。 假如此时有人能看到这一小片墙,那么他们会惊讶地发现这几只头颅已经化作了齑粉,消失不见。 也许是因为京都城外还驻扎着部队的缘故,高墙上巡逻的人班次并不紧密,缪宣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就找到了空隙。 现在正是黎明到来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缪宣趁着夜色成功地潜入了京都, 千年古都此时就在他的脚下,但此刻根本见不到万家灯火的盛景,整个京都都被黑暗包裹,唯有最中央的一圈建筑物隐约可见火光。 王室的御所应当就在那里,而织信氏的府邸大约也在那一块。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去传递情报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夺取情报,最重要的是还得把策反安排上…… 缪宣在城墙上借着城门的方向中辨认了一下位置,随后无声无息地滑下高墙,消失在夜色中。 ————— “啊……来了呢。” 浓香萦绕的华室内,大名点香的动作略微一顿。 那些被高高挂在京都城墙上的妖鬼全部都是他的杰作,而只要这些东西仍然在苦痛和绝望的深渊中,他就不会失去控制这些东西的力量,只不过这需要的精力不小,平日里他不乐意花费心力去管而已。 而现在,几只小东西摆脱了他的控制,它们被净化了。 织信宗岐放下了手中的线香,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这种感觉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了,这是——他极度兴奋的证明。 “真是令人嫉妒啊……因为血缘而得到的庇护,那样清灵又美丽的灵魂,不离不弃的守候……”织信宗岐居高临下地望着广间中央的巨大水池。 曾有人试图在室内豢养玩赏的鱼龟,那水池周围由鎏金的栏杆围绕,上空还有轻柔的丝帘帐幔下垂,要是再养几株水生睡莲,可想而知这在盛夏时这将是多么的风雅。 而现在,水池中却早就不剩下什么鱼群了,这里只堆积着一个巨大的黑茧,正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