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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在短暂的犹豫后重新将利爪对准缪宣的心脏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纯黑的甲胄从缪宣的身躯中涌出,它们一层一层替代了曾经护身的黑甲,它们腐蚀着缪宣也保护着缪宣,在厄里亚斯的咆哮中震断了龙的利爪。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缪宣的后背处传来,元素的海潮疯狂震荡,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拱卫着它们新的主人。 缪宣蜷缩着身躯,在他的后背处喑哑纯黑的骨骼像沸水上的泡沫般涌动。 纵然缪宣不停地告诉系统“我很好”,纵然他一再安慰没问题,但连缪宣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内心的执念中竟然包含了那一双被折断的羽翼。 他想要无拘无束的飞翔,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成为他的枷锁。 这无所不能的龙类力量看到了他的意愿,于是它们便率先还给了他双翼。 黑色的骨骼从缪宣的后背中挟带者血rou抽出,它们与厄里亚斯的膜翼不一样,它们根本就没有秩序也根本不受控制,丑陋又触目惊心。 无处不在的元素凝聚在缪宣身周,从天而降直接将苍蓝王座与厄里亚斯直接压到了海床上! 埃德蒙德在释放自己的时候仍旧算不上彻底解放力量,那足以灭世的力量此时才在缪宣身上完全爆发,它们的命令优先级远胜过单一龙类,于是没有人能越过它们对元素下达命令。 一寸一寸的黑骨从缪宣后背源源不断涌出,像是不受控制的可怖异肢,它们彼此排挤又相互依赖,无边无际地向外蔓延。 黑色的鳞甲彻底将缪宣裹住,不分敌我地切割,鲜血从甲胄缝隙中淋漓滴落,与先王的血雨一同成为绝望的海潮。 蓝龙的骨骼几乎碎尽了,他的血液染红了海床上,而此时他也无法飞翔,只能遥遥望着天空中陌生至极的爱人。 厄里亚斯看不到任何未来或者心音,他只能想起千年前的预言。 “黑色的鳞甲撼动龙的神庭” ————— 缪宣快支撑不住了。 只有亲身经历才能理解他人的苦痛,黑王能在抵抗着这样的痛苦与绝望,而且就这样度过了千年。 不愧是龙族的君王,他的强大不负他头顶的王冠。 缪宣知道系统在唤他的名字也知道这个世界下一步就要被他自己肆虐了,但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疼痛的烈焰紧紧包裹着他,但只要把自己交给这份力量……这是唯一一条安逸的道路,只要踏上去…… 那么灭世的黑龙,到底是谁呢? 缪宣挣扎着让自己清醒,他不能让这些龙类的力量污染精神海洋,他的精神力建模可以抛弃毁灭,但精神域中的小系统要怎么办?更何况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要怎么办呢? 这是他一意孤行定下的计划,不能让小系统和这个世界承担失败的恶果。 但是……好痛苦…… 缪宣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或者说他连“觉得”都快做不到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缪宣眼前一黑,后脑一疼。 缪宣:!!!??? 说实话,在这种紧要关头后脑一疼着实是无厘头的情节发展,然而缪宣确确实实感到了脑阔轻轻地疼,为什么是“轻轻的”——因为那绝望的力量突然就潮汐般消退了,久违的宁静平和降临,缪宣甚至能伸手摸摸后脑勺。 随后他的眼前重新亮起来,但这一次出现的场景不再是死亡之海与末日挽歌,而是另一处他曾来临过的地方。 连绵的高墙、无尽的黄沙、殷红的落日与远处渺渺的炊烟,这不就是—— “长城?!”缪宣下意识道。 紧接着破风声传来,缪宣的后脑又是一疼,他一个没站稳,左脚拌右脚pia叽一声平面摔倒在地上。 爽朗的轻笑声从身后传来,缪宣扭过了头,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夕阳蹲下的身影。她背着重剑,腰后是轻剑,那是缪宣再熟悉不过的武器和铠甲。 “哟!”身披铠甲的女郎笑了,“怎么样?终于清醒了?” 缪宣双眼放空,随后又慢慢地聚焦:“花……花花花……木兰!” 花木兰怜爱地摸了摸缪宣的头:“真可怜,都傻了,叫我木兰姐吧。” “木兰姐……”缪宣确实被折腾得迟钝了,他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来,猛得记起缺了什么,“小系统!” “那只小狐狸?”花木兰在缪宣发傻的时候一直耐心地蹲在他身边,此时闻言道,“你把他关起来啦,他进不来。” 对……为了防止小系统被伤害,缪宣索性把他压在了精神力海域的最深处保护起来,然而这也就让系统没办法轻易离开。 原来系统与这些英雄们见面还要他的同意。 花木兰朝缪宣伸出手:“来,起来吧,感觉怎么样?” 缪宣握着她的手,然后被她一把拉着站起来。 夕阳的光晕勾勒出女将军的面容,她没有貂蝉那样完美的容颜,也不是荆轲那种古艳的眉毛,但她就是那样无比耀眼,自信与坚毅写在那舒朗的眼角眉梢,让人一看就新生亲切与敬意。 缪宣现在仍然套着狄奥希狄的建模,站在她面前就像她的弟弟。 缪宣还挺不好意思的:“木……木兰姐。” “嗯!”花木兰应了一声,突然问道,“终于见到你啦,守约说你是个很好的孩子,现在看起来都长大了,我看看……” “你饿不饿?” 缪宣:“……咦?” 在缪宣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刚认的木兰姐在那高高的长城上,排排坐,吃饼饼。 大饼里头夹了许多东西,缪宣吃到了烤过而很有劲道的rou,味道醇厚香辣的大酱,以及不知道是什么但咬起来口感沙甜的菜叶子。 “好吃吧?守约做的。”花木兰还跟他哥俩好似的问,“喝不喝酒?喝一点吧。” 缪宣下意识道:“我是不会醉的……” “哈!不会醉就不能喝吗?是不是李剑仙和你灌输的这个?”花木兰大笑,“我们可没有李太白那样的仙气儿,醉?无法喝醉那岂不更好?酒能让你暖和起来,大漠的夜晚会很冷……喝!” 于是缪宣接过转载该皮囊中的酒吨吨吨,酒很烈,像是小火球一样滚到胃里。 “很疼吧?”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花木兰伸手轻轻搭在缪宣的肩膀上,突然道“坚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是不是?” 缪宣愣了愣:“我……还好。” “能做出守护和拯救的决定就已经很有勇气啦。”花木兰眺望着远处的夕阳,“真美啊,大漠的落日。” “我在长城待了这么多年,见到了太多的人来来去去,他们有的成为了我的士兵,有的走出了长城,有人孤傲不逊、誓死卫国,也有人桀骜独行、游荡塞外……但更多的人,最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