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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的就是出轨啊,至于出轨对象是谁压根都不重要了。 她爸今年四十六岁,正是中年危机的爆发高.潮期,好危险的。 人到中年。脑袋发晕,企图通过出轨来证明自己性魅力依然存在的男人还少吗? 上辈子,她从未听大人提起过林工出轨。 不过社会主流思想都认定了男人出轨只要最后回归家庭,那都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谁也不会再抓着这点儿“男人都会犯的小错误”不放。 林主席有位熟人一直在外头包着小三,私生女都上高中了。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不也没耽误他们夫妻人前秀恩爱嘛。 男人出不出轨,光从他们夫妻在人前的表现,真看不出来。 林鑫瞥见meimei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立刻沉下脸去,狠狠地拍下了她的脑袋:“好好洗澡,不许胡思乱想。爸爸去金山,肯定有正经事。不许在妈面前胡说八道。” 林蕊趁机抱着她姐,哼哼唧唧:“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我又没说什么。” “你想了!成天脑袋瓜子里头就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背台词。” 林蕊愁眉苦脸地回到家,由着她姐用干毛巾帮她一遍遍地绞头发。 “姐,我们应该生产电吹风的。不然天冷了头发怎么干。”林蕊哼哼唧唧,“再不济,也得发明干发神器。” 林鑫心烦意乱,将干毛巾丢给她:“自己擦头发吧,伺候你还嫌好怠拐的。” 林蕊蹭到她姐身边,坚持咬耳朵:“你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林鑫下意识地拍了下meimei的屁.股,对着小丫头亮晶晶的委屈眼神,她又说不了重话,只能愤愤道:“好好背你的台词,也不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看爸会不会主动跟妈说起自己去金山县的事,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林蕊双眼直视jiejie。 大约是上辈子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缘故,所以对于这种事,她反而有种近乎于冷酷的理智。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与其温情脉脉的欺骗,不如直面惨淡的人生。 林鑫拍了下她的脑袋,避重就轻:“行了,好好背你的台词。” 外间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姐妹俩听到母亲的声音:“哎哟,我们元元的小腿真有劲,爬起楼梯来都不费力。” 小元元“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是林母“吧唧”一口,亲到小丫头脸蛋上的声音。 姐妹俩下意识对看一眼,林蕊老老实实地继续背她的红头发安妮。 唉,人生苦从识字起。 外屋墙上的挂钟分针一格格的往前走。 远处的火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玲玲姐过来接走了小元元,然后是林工给郑大夫开门倒洗脚水的声音。 林鑫盯着meimei磕磕绊绊地背完了一集台词,打了个呵欠,催促meimei上床:“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蕊心里头跟有猫爪子挠似的,急得口腔中几乎要起燎泡。 肯定有问题,之前怎么没见林工撺掇郑大夫泡脚啊,还亲自打水伺候着。 人出轨之后,只要良心没有完全泯灭,几乎都会有种补偿心理,就是在行为上对配偶更加好一些。 林蕊想跟她姐咬耳朵,可惜她姐贴墙睡,还背对着自己。 她无奈,只能蜷缩在被窝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吧,生活美好的像个童话,果然要露出它狰狞不堪的一面了。 她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儿来。 结果快要睡醒的时候,少女又硬生生地被尿给憋醒了。 伸出手,感受十一月江州城夜晚的冷气,她在心中再一次咆哮,她一定要赶紧想办法倒腾出成.人纸尿裤。 对于绝大部分还没有家庭专用厕所的人而言,这绝对是冬天必备的神器。 下床出门穿过走廊实在是太太太痛苦了。 林蕊放弃忍一忍的打算,以她先前差点儿憋出膀胱炎仍然憋不住的血泪教训,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慢腾腾地伸出胳膊腿,然后一鼓作气推开被子,准备穿拖鞋。 外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动静。 林蕊立刻警觉,轻手蹑脚下了床,偷偷靠近门帘边。 果不其然,她爸妈正躲在被窝底下小声说私房话呢。 “你小心点儿收好……金山那边多,他们到处找人……” 林蕊耳朵都快伸到门帘子外头去了,还是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短语而已。 相形之下,就跟英语听力考试中女声更加清晰一样,林母的话倒是让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母亲的语气听上去颇为紧张:“有没有人跟着你啊?唉,我真怕叫人给发现了,厂里头恐怕真要开除了。” 父亲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凭什么开除,国家都说这不犯法。” “可是,总归这钱抓着心慌啊。” 父亲安慰母亲:“没事,我们一不偷二不抢,都是按照国家政策来的。国家不是鼓励我们这么做嘛。” 林蕊脑袋瓜子急剧地运转,将“钱”、“金山县”以及“厂里”、“国家”这几个名词反复在脑海中琢磨,恍然大悟。 哦,原来她爸是去金山县当星期天工程师了。 她就说她爸平常不戴眼镜的一个人,为什么傍晚跟人碰头的时候,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呢。那信封里头鼓鼓囊囊的,钱肯定不少。 原来她爸终于遵循市场经济规律,正视自己的劳动价值了。 利用业余时间搞兼职,不偷不抢的,有什么不对?她爸又不是干拿钱不干活的人。 没看到金山造纸厂的厂长都追着她爸堵上饭店的门了嘛。 林蕊心中涌现出一股难言的自豪。 她才不怕她爸被厂里发现之后直接开除掉呢。 她爸有技术有文凭还有一颗不断学习上进的心,上哪儿都是响当当的人才,还怕没地方找饭吃? 嘿,不行的话,他就出来单干,说不定一个月就能挣到在厂里一年的收入。 要是她爸觉得做生意风险大,那就多兼职几个厂当工程师,加在一起的劳动报酬也妥妥秒杀了钢铁厂。 “你小心点儿。”林父再度开口,“尤其小心蕊蕊。这丫头实在太鬼机灵,今晚上一直偷偷打量着我,我怕她看出来什么。” 林母无奈:“你家闺女学习不行,小聪明一堆。算了,以后我们都留点儿神,别让她再往金山县跑。省的她说漏了嘴巴,又生出是非来。” 林蕊不服气地撅起嘴巴,开什么玩笑,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才不说呢,她才不会干扰她爸挣钱。 林蕊心满意足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美滋滋地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