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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颜君衣角的手指暴起几股青色的经络,用力得太过了。 颜君叹了口气,正想说话,突见封厉从门外进来,径直走过来将向南抓着颜君的那只手轻轻的掰下来,柔声道,“他一生都渴望自由,向南,我们给他吧。” 宋臣在接近零晨十二点的时候,匆匆赶来,看着一屋子的人相对无言。 天黑了,天亮了。 向南一直维持着那个端坐的姿势,表情空空的。封厉知道他难过,什么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陪他。宋臣站在屋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雾弥漫了整个院子,却仍不停歇。 颜君进来说殡仪馆的人来了,向南才有了一点表情,撑着桌面想站起来,但因为坐得太久了,脚已经没有知觉,封厉忙起身将他扶抱起来,然后几个人跟着颜君出了叶苏的屋子。 叶苏的棺柩停放在往生居的大堂里,向南刚走进去,那个巨大的奠字便立刻冲进他的视线里。 向南闭了闭眼,到了此时此刻,依旧有种身在梦中的错觉。叶苏没死,还活得好好的,还能站在屋里吟诗。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灵台高筑,叶苏的照片被摆在正中间。他是个好看的男人,真正眉目若画,隽秀清朗,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即使不笑的时候亦能让人感觉到亲切与温暖。 向南轻抚照片中的人,正出神间,突然听见大门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封厉和颜君率先走了出去,向南回过头,继续看着照片中的叶苏,轻声道:“对不起,我觉得这件事,他有权知道。” 转眼间,颜浩已经冲了进来,血红着一双眼,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封厉和颜君几个人亦没有真心阻拦,人都死了,还拦他作什么。 颜浩走进灵堂的时候,脚下的步子一顿,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向南转过身来,对他说:“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闻言,颜浩慢慢走过来,视线胶着在正中间那架黑色的棺木上,然后他的手搭在棺盖上,轻轻一推,棺盖发出一道低沉的轰鸣,应声而开,颜浩咬着下唇,全身发抖得厉害,颤着手指将棺盖完全推开,里面躺着的人便完整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哥。”向南听见他虚浮的声音慢慢传来,像某种因害怕而刻意保持的小心。 真正伤心的人是哭不出来的,他们只会默默的流泪,直到眼泪汇聚成河,流向大海。向南站在边上,抱着叶苏的照片,专注的看颜浩站在棺木旁边,很慢很轻的弯下|身去,抱住了里面躺着的已经失去呼吸的叶苏,然后向南听见他说:“哥,我喜欢你。” 人生最悲哀的两件事,不过生离与死别。 在向南看来,生离到底比死别好一些,至少,你知道那个人活着,即使不在你的眼前也一定在某个角落里安静美好的过日子。 而死别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绝望。 人死了,除了回忆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 叶苏的葬礼在星期三,是一个下雨的天气。 雨幕像帘子似的由远即近,雨势并不大,但就那样站在雨里,也很容易就会被打湿衣衫与鞋袜。 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只有他们这几个叶苏生前的好友。 封厉一大早开车过来往生居接向南,他到的时候,向南已经站在往生居的大门前了,颜浩和颜君站在他身边,颜浩的手里抱着一个黑匣子,那是叶苏。 封厉撑着伞走到屋檐下,将向南揽进怀里走入雨幕之中,上车前向南突然说:“你可不可以转过身去?” 封厉微微拧眉,依言背过了身。 下一秒,他感觉背上伏过来一具温暖的身躯,细细密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一种被压在舌下刻意想要隐藏的声音,向南的双手抓在他的大衣两侧,额头抵在他的背上,封厉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封厉立刻就想转身,却被向南制止了,他嘶哑着声音说,“不要看。” 封厉挺直了身子,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料,亦能感觉到背上的濡湿,如guntang的热油,淋在上面,灼伤了封厉的心脏。 封厉说:“向南,哭出声来。” 向南却依旧压抑着,不愿将自己的难过和伤心公诸于众。 封厉的忍耐似乎终于告罄,甚至是有些粗鲁的转过身,抬起向南的肩膀,厉声道:“哭出来!你要压抑到什么时候!” 向南被这声吼怔了一下,愣愣的忘了反应,两行清泪自眼中漫出,渐渐的汹涌起来。宋臣说向南哭的时候是最让人火大的,明明整个人脸上身上都写着伤心,却只是睁着一双眼睛默默的掉眼泪,那些声斯力竭仿佛被故意压在了喉咙里,一旦发出来就会世界末日,所以教看的人分外的恼火,有种想把他打哭的冲|动。 封厉也知道自己刚刚太凶了,无奈又心疼的揉着向南的后脑,轻声道:“哭出来会好一点。” 向南抬眼望着他,视线里的封厉被分成了很多瓣,严肃的、谨慎的、温柔的、微笑的,所有的封厉在眼前模糊了又清晰,周而复始,终于,向南抬手捂住了脸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被隐藏了许多年,今天因为封厉一句温柔的话语,突然破土而出。 封厉脸上浮出一丝难过的笑,然后将人按进了怀里。 等沈清澜和宋臣到了之后,他们从往生居出发,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了一处近海。 雨已经停了,几个人站在一处礁石上,将黑匣子里的叶苏撒在了海水里。 那些汹涌得仿佛随时能将人淹没的海水很快吞没了叶苏的一切,颜浩跪在地上,一夜之间头上生出了许多白发。 强劲的海风吹乱了众人的发丝,向南梗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封厉从身后轻轻拥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叶苏自由了,我们该为他感到高兴。” “是啊,”颜君接过话,琥珀色的眼睛藏在迷离的镜片后面,“终于自由了。” 回程的路上向南一直没有说话,封厉也没有开口,车厢里安静得如同坟墓,封厉好几次转过头去看他,发现向南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