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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她的神绪和浑身才放松了下来。她贴到他脖颈,软绵绵趴入他怀,嗅了嗅他周身清冽的香气:“真的?”

    他眉宇沉沉,抬眸,平望车头前方对着的那片裂痕斑布的白墙,垂了垂头,下巴厮磨她柔软的发丝,闷声地应:“嗯,真的。”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林槐没有查到……”

    “没查到。”他立即接话,沉声地打断了她,还她内心一片安宁。

    她松了一大口气,轻轻点点头,稳稳靠在他的肩上,连声说:“好,那就好,那就好。”

    “明天,你待在家里,”他安排着,手轻缓地摩/挲她的脊背,声音于冷淡中透着严厉,“哪里也不许去,伯母明天回国。”

    她眼睛一亮:“真的?”

    “嗯。”

    她下巴挨在他心口附近,抬起头,清澈漆黑的眼睛直瞅着他,乖乖地点头,蹭了蹭他胸口,没来得及惊喜许凌薇即将回来,不乏担忧地对他说:“那明天,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她细白柔软的手穿过他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地包绕住他,坚定地说:“我等你回来。”

    他只是点头,一手扳过她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

    “回家?”

    “我们的家。”

    她眼底泛起热意,噙着泪点头:“好。”

    “乖一点。”

    “嗯,好。”她只是答应。

    温存了片刻,他便放了她坐回座位。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沉默着发动车子,引擎慢慢地颤抖起来,抖得他的心思也愈发不宁。

    从伽卡回来,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戚腾。

    他还未说林槐的异状,戚腾却先一步开口,严肃地警告他,要他万分小心林槐。

    今晚最好不要与林槐生事。

    所以今晚林槐撒着酒疯说要娶晚晚时,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冲上前去。

    他要忍,必须忍。

    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忍了六年之久,濒死之际,命悬一线之时,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要忍耐。

    车身甩出地下停车场,平稳地驶上来。经过了一条逼仄狭窄的小道,他方向盘一打,拐入另一条街。

    即将经过一个路口撞上前方的红灯,晚晚眼前一亮,突然拽了拽他袖子,指着右侧一条道路,转头不乏兴奋地对他说:“走这条吧。”

    他轻慢勾起唇,被她感染得心情好了不少,手指轻抬,拨过转向灯,有条不紊地打了一圈儿方向顺着她指的方向拐进去,边笑着问她:

    “为什么啊?”

    她稳当当地靠回座位里,平视着前方,轻轻地笑了笑说:“快到七夕了,这道路上都是彩灯。”

    他侧眸瞥她一眼,有一瞬的失神。

    不知多久,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真切轻松的笑容了。

    他突然后悔遇见她。

    如果那年没贸贸然地把她带回家求伯母领养她,她现在不会坐在这里。

    可他却也不后悔。

    她还算健康快乐地长到这么大,除了碰见林家那么混蛋的一家人,加上他这么个混蛋的哥哥,其他还算不错。

    如果她一直在毒窝之中长大,他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还能露出这种纯真无邪的笑容。

    在伽卡的那些年,他不是没见过毒贩或者吸毒者一家的孩子,表情透着不符年龄的冷漠与麻木。包括林榣,都是如此。

    她不应该是那样的。

    “你还记得,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在那个行李箱里吗?”他语调轻缓地问她,尽量不去勾起那些可能不大愉快的往事。

    小时候她刚来他家时,就总有警察来家中,询问她这个问题。每每她都会缩在他的身后,怯怯地说:“哥哥,我害怕……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给她做治疗和心理康复的医生,除了判断她是由于爆炸冲击了大脑皮层导致了记忆片段丧失之外,还有就是,她可能是自己不愿回想起。

    也许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从来不敢往那方面想。但去伽卡的那几年,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也会不由地胡思乱想。

    他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愿她永远天真无邪。

    他在异地,在那么那么远,每每想到他离开的那夜她坐在床边,抬起一双清澈的眼睛质问他“哥哥不能照顾我吗?”时,这种念头就更强烈。

    她最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忘了最好。

    只记得他,记得遇见他之后的事,那样就好。

    她唇边笑意凝了片刻,随后低下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我看到林槐……他对我jiejie……”

    话落一半,她倏然抬头,眼底涌出泪:“我jiejie不喜欢他……我听见,她那天哭的好大声,她那时才十五岁……她才十五岁……你知不知道,我在家,我晚上都要反锁门睡觉,我害怕他,我真的好害怕……可是我不能走,不能跑,我如果跑了,会暴露你,我得装,装成他meimei,装出顺从他的样子。”

    她一转头,泪眼朦朦地看着他紧绷的下颌与愈发深沉的眼:

    “你走那天,我问你,为什么你不能照顾我了,你不回答我……直到你走了我才知道,是因为你要走了才不能照顾我——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哄自己,靠自己,我想长大,我那时候就在想,你是不是烦我了,觉得照顾我很麻烦,所以我长大一些,你就会回来了……”

    他微微阖眸,右手紧紧地捏住她冰凉的小手。

    “我不会再走了。”

    她咬着下唇点点头,掩抑着哽咽,抬头与他一齐看向前方:“看看灯吧,这里好亮。”

    他一抬眸。

    并不宽敞的四车道周围光影如炬,明晃晃的彩灯绵延在高矮相近的巨柏和电线杆之间,穿绕过头顶的路灯,明明如火,把一条街都照得亮同白昼。

    她低声地说:“多看看吧。”

    多看看吧。

    多看看光吧。

    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眸,一瞬间感到了刺目。

    脚一沉立刻缓下车速,平稳地沿笔直的道路,在葳蕤稠密的灯火森林中缓慢穿梭。

    他依稀记得,这条路没有这么长,可这一刻,却如此如此地绵长,仿佛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一直快到头,前面新换了一层另一种颜色的灯,周遭都浮着一层与后半截有些不搭的白惨惨的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一瞬间,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人。

    有没在记忆中温存多久的爸爸,有揉着他的头告诉他打针并不害怕,要他坚强起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mama。

    还有只在B超图上见到过一次,没来得及出生的meimei知晚。

    有总一副刻板严肃表情的伯父,和曾经与他勾肩搭背的警校的朋友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