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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个都地中海了,干嘛还要管我的头发帘儿?我都不想上学了……”

    “不上学了?”许凌薇脸一沉,看起来是真生气了,“不上学了你干嘛去?你才这么大点儿,出去造反啊?”

    “我去找知昼哥哥——”

    许凌薇神色一寂,脸色沉了大半。

    晚晚顿时老实下来,不敢闹了,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粘过去,攀住许凌薇晃呀晃的,靠在她肩上,细声细气地说:“我……梦见哥哥了。”

    许凌薇横她一眼。

    晚晚呶着嘴,委屈极了,眼眶红的像只小兔子。

    “晚晚。”

    “……嗯。”

    “以后别提他了,慢慢也就忘了,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

    她一愣,松开手缓缓跌坐回床上。

    许凌薇揉了揉她的头:“你也会忘了他的。”

    小姑娘紧紧捏住裙摆,垂下头不作声了。

    许凌薇无可奈何地叹气,没再理她,加快速度整理行李,最后人跟着行李箱一并站起,语气忽然严肃了不少:“我跟你说的话,听进去了吗?”

    她睫毛一颤,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走吧,出发了。”

    -

    一场酝酿了数日的暴雨滂沱而至。

    客车从盘山公路匍匐而下,四面群山如环,天边阴霾不减。一种黑云压城的倾颓之势。

    晚晚一上车又闹痛经,许凌薇给她盖上毯子,嘱咐她喝了些热水,稍舒服点儿了,小姑娘窝在座位里就睡下了,很安静。

    还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伽卡。

    伽卡前段时间遭了洪灾,当地医疗条件恶劣,许凌薇所工作的国际医疗队这次要前去那里执行一次救助任务。

    许凌薇念在晚晚还读着高一,寒假也快结束了,起先想把她托给邻居代为照顾,小姑娘却非要跟着来,她胆子小,还说邻居家的阿姨很凶,总揍她家的胖小子,哪哪儿都没有伯母温柔。

    小姑娘嘴挺甜,惹得许凌薇不禁失笑,白脸都装不出,说到底也不放心留她这么大的孩子一人在家。

    地处云缅边境的伽卡与北地的港城相隔十万八千里,她们先随医疗队乘飞机到南城,当地卫生局再派车送他们去伽卡。

    晚晚昨晚闹痛经,一度疼得小脸惨白,今早她们滞留在旅馆耽误了出发,医疗队的车先走一步,她们只得自行乘车前往伽卡。

    车程冗长而颠簸,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晚晚睡得不甚安稳。

    许凌薇给她掖好几近落地的毯子,紧紧地环抱住她。她像是只猫儿似地,就势依偎过来,眼角还挂着干涸的泪痕,轻轻地唤:“……哥哥。”

    许凌薇长长地叹气。

    七八年前的晚晚刚到她家时,瘦瘦小小的,像只营养不良的猫儿,总夹着小尾巴躲在沈知昼身后,只敢露出一双清澈彷徨的眼睛,见着谁都怯生生的。

    问她的名字,她只一个劲儿摇头。

    沈知昼丝毫没与任何人商量过,只说,就叫她晚晚吧。

    听说是在发生爆炸的大楼外发现她的。

    她被装在只行李箱里,警察本以为里面是毒贩交易留下的巨额现金,谁知却是个流浪猫一样的小女孩儿。

    由于那次爆炸,她大脑受到重创,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左耳还落下了间歇性失聪的毛病,时而能听到,时而听不到。

    以前最严重时,一整天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不过,所幸的是,这些年已经恢复了很多。

    雨夜沉闷,形形色色的乘客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混着周边几个国家的语言和难懂的地方话,噼里啪啦地交谈着。

    晚晚被后座一个尖嗓门儿胖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吵醒。她一向对声音敏感,那破云一声雷似的声音炸得她耳膜生疼。

    男人混着方言和不知哪个国家的语言,吱哇乱叫,情绪十分激动,晚晚凑着脑袋去听,却如何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许凌薇随口解释,那是缅甸语。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小脑袋扳回来:“晚晚,你不要看他。”

    “……什么?”

    许凌薇低声说:“他是毒贩。”

    晚晚噘着嘴,苦恼地说:“伯母,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许凌薇神色一凛,赶紧从包里翻找给她滴耳朵的药。

    就见小姑娘一脸娇俏,她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晚晚,我没跟你开玩笑。”

    晚晚呶了呶唇,老实坐回去:“那我不看他就好了。”

    安分了半晌,小姑娘却又凑过来:“伯母。”

    “怎么了?”

    她小手掩在嘴边,悄悄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毒贩呀?”

    伽卡地处云缅边境的“金三角”腹地,这里经济水平落后,又是几国交界,外来人口诸多,毒贩横行,治安是出了名的差,杀人越货和毒品交易,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许凌薇默了半晌。

    “我老家是云南的,阿婆是缅甸人。简单几句缅甸话我听得懂,而且啊,他们毒贩交易一般都用黑话的。”

    “黑话是什么?”

    “就是暗号。”

    “那刚才他说的是暗号吗?”

    “嗯。”

    晚晚歪了歪头,更不解了:“伯母怎么知道的?你听的懂?”

    许凌薇没答,探了探她肚子上的暖宝宝,还算热。

    “肚子还疼吗?”

    晚晚小脸掠过青白阵阵,她皱着秀气的眉,难忍地点了点头。

    许凌薇递去保温杯,瞅着她那张白惨惨的小脸,心疼地说:“喝点儿吧,喝热的舒服。你不是困一天了吗?趁现在多睡会儿,睡着了就不疼了。”

    小姑娘心性再轻怎么也受不住这样冗长的车程,听话地喝了些热水,也不揪着什么暗号的事儿问了,掩着毯子就又睡过去。

    入夜,雨悄声无息地停了。

    零点刚过,酣睡的车厢被一声突兀逼仄的枪响惊醒。

    晚晚刚清醒,枪声再次响起,她吓得直捂耳朵尖叫。

    整个车厢陷入了恐慌之中。

    车身向前剧烈一晃。

    一辆黑色越野将他们逼停在道路中央。

    两道刺目的光亮陡然亮起,像一头在黑夜中伺机已久的野兽,杀意腾腾地逼视他们。

    三五个持枪的男人拦在车前,其中一个直接朝他们的车门放了一枪!

    “下车——”

    这样的荒郊野外,枪就是绝对的话语权。

    飞跃上来一个男人,直接把司机和乘务员从车门踹下去,他举起枪,威胁已经乱成一团的乘客们:“不想死的,都他妈下车——”

    晚晚这才知道,许凌薇这些日子跟她强调的这片很乱不是在开玩笑。

    她们和车上的乘客被男人用枪搡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