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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试图去理解她,趾高气昂地用从前那些没用过心的虚假招数去哄骗她,以为这样就能把人给骗回来。 她忘了,陈孑然早就不是18岁时的天真少女了。 陈孑然19岁就在社会上打拼,还有什么样的世态炎凉没见过呢? 顾茕与陈孑然对视,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顾茕视力极佳,能清晰地看到陈孑然眼里弥漫的水雾,以及雾气后面,眼底的含恨。 不加掩饰的恨意,咬牙切齿,让顾茕一时间无法承受。 这还是陈孑然么?从前的陈孑然不会这样看自己,她的眼底永远是暖的,一汪永远也不会枯竭的温泉,汩汩冒热气。 顾茕弯腰,把那个已经脏了的白色纸袋捡起来,她垂着头,盯着手里的袋子,把它对折,再对折,直到变成一个小方块,她撩在耳后的长发散落,挺拔的身姿,看起来有一丝颓丧。 她低低地自嘲,站在狭小的走廊里诚恳地道歉,“阿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只是……” “只是我自作聪明,以为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喑哑的低音,咏叹调似的,非常动人。 陈孑然不为所动,她冷着脸说:“你离我越远,我就越开心。” “可是你知道么,离你越远我就越煎熬。”顾茕痛苦地靠在陈孑然的门框边,“阿然,离开你的这五年,我总是想你,我……我好像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关我什么事?”陈孑然脸上展露出奇异的理所当然,“顾小姐,请你搞清楚,当初说分手的是你,主动离开的是你,说从来没喜欢过我的也是你,你现在又是做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年事我不识抬举先抛弃了你。” 有些话压在心里不说就一直堵着,那口气怎么也不得顺,饶是陈孑然这样与世无争的人也是有气性的,一直劝自己与人为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算了,没必要一直反反复复提起,像个怨妇似的,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只会让人厌烦,但话不说不顺,陈孑然一个当初被甩被抛弃的人都不愿提了,反而顾茕这个始作俑者一副受害人的姿态翻来覆去地提起,陈孑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面目含讥地怼她: “顾茕,你怎么有脸提想我?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不见得对我有多上心,分别后你反而想我?你骗傻子呢?还是你觉得我比傻子还傻,信你第一次就会信你第二次?你……” 陈孑然想说,你想我的话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捱过来的么?终究没说出来。 后面那句话已经不关顾茕的事了,从她和顾茕分手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一切都不关顾茕的事了,怪罪不到顾茕头上。 “我……”顾茕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不敢反驳。 怎么反驳?陈孑然没有半句夸大,她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是顾茕当年说的,只是又复述了一遍,让顾茕怎么反驳? 又来了,又是这副隐忍委屈的表情。 陈孑然都看腻了,要不是还顾及双方的体面,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茕总有这样的本事,明明过错在她,她只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让对方觉得过错全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把责任全揽过来。 陈孑然当年被她这样骗过很多次,终于不会再上当。 “时候不早了,顾小姐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以后不必再来,我真的不想见到你。”陈孑然说完就要关门。 顾茕把手伸进门缝里,挡住陈孑然关门的动作,神色苦楚,“阿然,给我个机会,最后一个,要是我再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我也无话可说。” 陈孑然心里伤心到极致,反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曾经给顾茕的第一个机会,要了陈孑然的半条命,现在顾茕还想要第二个机会? 陈孑然觉得她是想要自己死,不把自己弄死,她都不会如愿开心。 陈孑然没有出声,一直在屋里听的陈安安率先跳了出来,把顾茕使劲往外推:“你走开!不要碰我mama!” “安安乖,快上床睡觉,mama的事mama自己会解决。”陈孑然突然神经紧张,搂着陈安安,想把她劝回去。 她不能让顾茕发现安安,安安是她生命中最宝贵的珍宝,不能也毁在顾茕的手上。 “我不走!我要保护mama!”陈安安倔强地抱住陈孑然的胳膊,愤怒地瞪视顾茕,“你这个坏女人,就是你害我mama天天哭!害我mama的病一直好不了!你休想伤害我mama!你快走开!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安安!”陈孑然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屋子里带。 陈安安的双脚乱踢,又哭又闹,“妈你放开我!我要赶她走!她是坏女人!她害你做噩梦!她害你天天哭!呜呜呜……”陈安安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放声大哭,童言无忌,又撕心裂肺。 “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出现?mama已经很久没被噩梦吓醒了,也很久没有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了,mama以为安安不知道,安安全都知道,可是安安不能说,不能让mama更伤心。mama从今年开始终于不做噩梦了,终于真正地开心了,她一出现,你的精神就再没有好过!她就是想害死mama……她就是想害死mama!” 陈安安哭得嗓子都撕裂了,好像要哭出血来似的,陈孑然劝不住她,只好抱着她一起哭。 “安安乖,不哭,是mama对不起你。” “是mama没有照顾好你。” “mama没有给你安全感……” 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陈孑然以为自己不说,在陈安安看得到的地方永远露出笑容,就能给安安一个快乐安心的成长环境,她忘了,她们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她每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都会被安安看到,安安知道她的难过,只不过她笑了,安安才陪着她笑。 母女俩搂在一起哭,哭声渐微了,依偎在一起,陈孑然才想起来回头看门口。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带上,顾茕早已经走了。 陈孑然擦干眼泪,心里出奇的痛快。 想说的话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拥堵在胸中多日的郁气散了,连呼吸都轻快了不少,肩膀再也没有了沉甸甸的感觉,连肩关节都不疼了。 那天晚上陈孑然睡得非常香,第二天,连日的低烧尽退,头也不晕了,胸也不闷了,呼吸通畅了,看外面花草树木全是彩色的。 弹簧压到一定程度会失去弹性,人压到一定程度也会崩溃。 总得有一个发泄的出口。 顾茕昨天阴差阳错,正好撞在枪口上,充当了陈孑然出气筒的角色。 早知道这么简单,陈孑然早就追着顾茕破口大骂一顿了。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陈孑然与人为善惯了,要不是昨天被顾茕激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