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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人才;也许是天下人都骂她时,他流露出来对天下人的不屑,让她觉得这世上难得有一个看得清明的人;也许——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她早已情根深种,只是自己毫无知觉!满腔深情,谁能明了?一片痴心,谁人能付?幽幽的,幽幽的,她捂住心口,一派从容如她,冷静理智如她,情绪如潮涌般瞬间崩溃,不知为了什么哭,不知为什么要哭,堵在心里的痛,是因为什么?是她原来那么爱他而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是她原来那么爱他而他对她,连恨都没有,只有深深的厌恶?还是她曾觉得天下人可笑,到头来发现自己也十分可笑?神思百转,现下已是相生颓败,脑中空空,全然顾不得秋姨的惊慌失措。目光涣散间,恍惚那已深刻在心里,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俊颜,也有茫然无措的时刻,她微抬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心心念念,明明触手可及,却似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一搅就碎了! “楚澜——”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低低呢喃出声的,竟是那个同她命运相交错,却看似毫不相干的路人。 屋外秋风厉厉,转做秋雨淅淅,楚澜抱着这瘦弱的身躯,眸中神色复明覆灭,当听到那一声低低的呼唤,脑中紧绷的絃,突然就断了,他大喜过望的是她原来也如他般,将他放在心上,然而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痛彻心扉的心碎,她再也没机会看清自己的心意,他还来不及说爱,她便匆匆走了,当他终于懂得这入骨的相思,他抱紧了怀中的人,终于能拥她入怀,然而,除了他,还有谁在乎? 魔怔了般的大笑转做低声的哽咽,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你怨我吗?”又兀自苦笑,“你又怎会怨我?这天下谁能入的了你的眼?” “爷爷同我说让我娶你,我当时震惊之余,更想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看到你淡漠的模样,让我自尊大受打击,你只是爷爷的一个颇受宠的小妾罢了,怎么有资格同我站在一起?况且你是爷爷的女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令谁看来都是荒唐!我恼你不屑一顾,仍是负了爷爷一番苦心,更负了我自己的真心,我现在知道错了,可是你——你怎么如此狠心?!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怪我,怪我!不怪你!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同你说清楚道明白,我却一次也没有坦白过——” “……” 楚澜抱着幽瑾的尸身说了一大堆的话,让秋姨又惊又怒之余,正欲大声呵斥他如此放肆的当儿,对上他猩红的双眼,一股悲怜升上心头,痴人啊,可怜又可悲—— 第17章 尾声 故事讲到这里,大致也算完了,徐半仙同他新收的小徒弟徐小仙在一破落城隍庙里落脚,天气阴冷,似乎快要下雪了,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饮一大口,寻着个避风的角落坐了,慢悠悠道:“都说痴男怨女,情之一字,泥足深陷尚不自知,便是万劫不复。” “自古英雄多寂寥,江山美人难兼得,世间再无玲珑才女周幽瑾,可叹可惜!然转眼江山,张幽瑾,王幽瑾,赵钱孙李,哪样的美人没有?徒儿只好奇,那楚澜之后如何了?坐拥天下后,是否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会想起这玲珑才女一二来?” “坊间传闻,辅政元帅楚云舒去世后三个月,他扶正的小妾殉情,这段不为世人看好的绝恋最后终于赢得个可歌可泣!可这小妾——这位楚夫人的灵位依旧未能入得了楚家的祠堂,隐约同楚澜有关,具体怎么有关,未能得知。只知道半年后,突然曝出楚澜身染沉珂,尧世臣攻破俞都后,同楚澜私下会盟,一起攻下滇城,两军大举南下,唐仲力有不殆,入川逃亡北上,眼看天下大局已定,翌年,楚澜率军北伐,在天河关一役中箭不治身亡。楚澜一死,唐仲才可谓大显身手,转展不过三年,便扭转乾坤,看来天意从来不可妄测,命定之人,命数不可更改啊! 五年之后,唐仲一统天下,定都丰城,国号天元,他也是位难得的治世明主,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国泰安宁。只关于他也有过一个十分有趣的传闻。听说他在攻破永州时路过楚老元帅的墓,去上了一炷香。他敬重老元帅,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他还刻意去了一趟老元帅遗孀的旧居,战火连天的年月,这一方萧瑟的小院竟依旧有人打扫,当看到那封放在夹子里泛黄的血迹已经干涸的情书,同一幅兵取滇城的简约战略图,他大笑三声,只道“好个玲珑才女!” 天元一年,诸事百废待兴,他在丰城建玲珑阁,放榜招贤纳士,其中最难的一题,就是解一局玲珑棋局。迄今为止,那玲珑棋局还放在那玲珑阁中,至今未解! “原来楚澜没能得天下,她也应该十分替他惋惜吧?” “周幽瑾以为楚澜要的是天下,便一味的想夺了这天下与他,如果楚澜要的根本不是天下呢?” “诶?”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情啊爱的?小心染了红尘浊息,坏了灵台清静!”他大喝一口酒,朗声道,“饮一口桃花酒,听一曲水流觞,莫笑我痴,莫笑人狂,痴痴狂狂——难自知!红尘呵,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师父,我们现下是要往何处?” “玲珑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