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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定定神都能瞧出水泥道上悠然而起的白热烟波。 与他逆向的街口对面,舒木槿一袭白裙摇着手里一把骨扇,顺势拿扇身遮眼前的烈焰,一脸不耐烦地被身旁一个男生喂饮料,她折起扇子,打开了男生的殷勤。 二人亲昵依偎之下,一道上了那男生的车,私家车掉头过来时,车里副驾上的人瞧见了热浪风吹的街对面有个人不偏不倚地瞧着他们,舒木槿只短暂一秒瞥周是安,随即摇上了车窗。 余下的,周是安本不该再作窥探,可是眼睛与心似乎不由他主张了,车里的男生欺身到她耳边,逃也似的舒木槿避不开他的吻,别扭了几秒之后,二人开始唇齿相依,周是安站在日头下被炙烤一般的难熬,继而右脚脚背一反勾脚蹬,再施力到底,往岗哨门口拐去了。 入夜,周是安在梦里,学着车里那个男生,想要碰些什么,触些地方,本能之下,脑内一道白光,如同午后那头顶上的毒日一般,蒸腾掉了周是安所有的礼义廉耻。 …… 一周后,周秉承与周是临都回来了,晚上饭桌上,姚丽珍开起小儿子的玩笑,说小二现在懂事了,开始自己洗内裤了,了不得,什么时候外衣外裤也自己洗,她就阿弥陀佛了。 一家人也就周是安自己耍着小聪明,掩耳盗铃罢了,其实他少年头一遭梦遗的第二天早上,姚丽珍就看出了些端倪,故意问他,怎么自己把内裤洗了,该不是尿床了吧? 周是安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暑假期间,成天在家关不住,换上球衣就出去了。姚丽珍还不忘笑话他,嗯,精力果然旺盛,出去跑跑也是好的。 外面还未到早间九点的时光,香樟树里躲几只聒噪无休的蝉,搅得人心烦意乱,额角生疼。 * 周是安的云雨初体验,毫无颜面之言。 他急切地想剜出自己心似的,要她相信,他有多么的眷恋她。 就像后来的日日夜夜里,周是安但凡与她有争吵之后的弥补,只要沾到她的身子,他就会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不是说,而是骂,骂她是妖女。 舒木槿总会一副好脾气地媚眼,冲他弯弯眼角,“周二,我想你要我。” 他第一次去她公寓,外面台风入境后的雨,几乎要淹城一般的困顿,她倒茶给他喝,怪罪他刚拿到的驾照,开车技术就是不怎么样,一路送她回来,好想吐。 “你那是酒多了,跟我开车技术没什么关系好嘛?” “是。”她光着脚在自己家里走没什么不妥,可是周是安却几次想让她穿上鞋。 舒木槿先前在大院那边门口淋了些雨,恰好碰到刚回去的周是安,他这些天拿兄长的车练手,左右他还算没出什么纰漏,父母也懒得管他了,少年心性,刚考到驾照难免心痒难耐。 他好心送她回来了,眼下她身上潮湿着,想去冲个澡,见周家小二赖着不走的样子,就不客气地赶人了,“我要洗澡了,天也不早了,你……” 她逐客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想喝完这杯茶。”周是安白衫仔裤地盯巡着她。 舒木槿有意在卫生间里磨蹭,故意在殆尽周是安的耐心,也让他知难而退,偏偏他天生一副反骨的性子,他站在她卫生间门口,与她隔一道门说话,他要去省里读大学了,今后起码四年的时间,他很难再见到她。 “你把我当小孩子看也无所谓,我说过,我喜欢你,很认真的,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也无妨,就当我是你这屋子里的一块砖一面墙吧,它实实在在的存在,不过却丝毫不会影响你半点人生。也请你不要试图躲着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有生机。” …… 第15章 第五章、大梦不觉(2 大一第一学期,周是安都没回去,国庆前做了个阑尾手术,之后姚丽珍就搬到了H市,照顾他们父子俩,周是安也就没了回S市的借口。 圣诞前夕,他想找个理由,回去一趟,哪怕是说想兄长及大嫂了,管他老爷子和母亲信不信。 结果却被同学告知,宿舍楼下有个大美女,找周是安。 他将信将疑地下楼,隔一道玻璃门,看到一身白色系带呢子衣的舒木槿,长卷黑发散在腰间,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跺跺脚,四下闲望着,不期然回首,与周是安不远不近地对视上。 周是安朝她走近的时候,她似乎在努力找开场白,搜肠刮肚了半天,不痛不痒地开口一句,“天,好像要下雪了。” 周是安红着眼眶望她,不言不语。 她随身的纸袋里,有一件黑白两面双用格纹花呢大衣,她说来H市出差,周家兄长那边托她带过来给周二的。 周是安随口一句轻蔑地反问,是嘛?他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兄长周是临作谢。 舒木槿这才窘迫了,按住他的手,承认这是她买给他的,前两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周是安问她,这算什么,是邻居jiejie的人情,还是普通男女之间的馈赠。 舒木槿不答他,说天色已晚,她要走了,明天还得回S城。 她高跟鞋走下几步台阶,周是安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喊她,“你就是成心的,成心在我心思都快要沉得差不多了,又跑来搅和我!” “我不稀罕你的衣服,我也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女人馈赠的习惯。”周是安走到她跟前,把那装衣服的纸袋归还给她,却不经意看到她脸上的泪。 那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是在她回大院第一年的冬天,院里跑cao的空地里,周是安坐在双杠上看闲书,舒木槿躲在一处偷偷抽烟落泪。 舒家小叔最后找到了舒木槿,不动声色地掐了她手里的烟,命令她回去。 后来周是安才知道那天她母亲去了,那天自始至终,周是安都没开口与她说上一句什么,一周后,她从母亲处回来,臂上有黑纱孝布,周是安与她照面,淡淡一句,节哀顺变,也只换来她一记白眼。 上次哭,是为了母亲;这次为谁? 周是安权以为,她为了他。 一切情之所起,怪只怪他自己,太过痴狂,太过在意得失,到终了,他也很难说清楚,他十多年的单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 周是安送她回酒店,他满心满意的企图心里,再贪得无厌,也只想要一个吻,便足矣。 可是舒木槿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周是安局促极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想却不敢。 偏偏她媚眼如丝地笑他。 周是安只侧过脸去,说她喝醉了,她去学校找他前,与客户一道喝了几杯酒,绝不到醉的程度。 “周二,”她习惯这么称呼他,带着些尊长的意味,“就当我给你补前两天的生日成人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