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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二公子和三公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和儿子用什么去争? 这就是个泥潭,卷进去休想抽身。 桓伟刚能说话,她又是慕容鲜卑出身,真去了姑孰,不死也会沦为桓玄的挡箭牌,哪里还能有命在! “殿下,殿下救命啊!” 慕容氏越想越是害怕,竟然当场哭求起来。 “慕容氏,”南康公主打断她,“此乃夫主之意。” “殿下……” “夫主决定之事,无人可以更改。”南康公主沉声道。 “何况,夫主有心亲自教养实为荣耀,你如此哭求岂不是辜负夫主好意?” 慕容氏咬住下唇,弯腰跪伏在地,明白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不由得泪如雨下。 马氏静静的跪坐在一旁,斜眼看向慕容氏,心中有几分不屑。 富贵险中求。 不争不抢不冒风险,哪里会成为人上人。 胡人终究是胡人,上不得台面! “殿下,奴请随七郎君同往姑孰。” 和慕容氏不同,马氏对世子之位富有野心。 之前是没有机会,不敢轻易生出妄念。如今机会送到眼前,难道还要向外推吗? “你倒是个明白人。”南康公主翻过手背,漫不经心的看着鲜红的蔻丹,嘴边掀起一丝笑纹。 “奴不敢当殿下夸赞。”马氏强压下心头的兴奋,柔声道,“奴入府以来深得殿下和李夫人教诲,时刻不敢忘。七郎君日后如有所成,必当回报殿下大恩!” 话落,马氏伏跪在地,姿态端庄。与颤抖哭泣的慕容氏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事情就这么定了。”南康公主扫过两人,“夫主启程之前会派人来接,你们各自下去准备,同六郎主和七郎君同往姑孰。” “诺!”马氏恭声应诺。 “殿下……”慕容氏还想哭求,却被婢仆硬生生拖了下去。 离得远了,仍能听到哭声隐隐传来。南康公主捏了捏眉心,心底生出一丝烦躁。 知晓送信人离开,桓容特地来见南康公主。 经过廊下时,恰好听到慕容氏的哭声。 桓容转头望去,发现慕容氏已哭得丧失理智,竟口出恶言,斥责南康公主见死不救。 “这样哭叫岂不令阿母烦心?”桓容冷声道。 婢仆领会话中之意,三两步赶上前,取布巾塞入慕容氏口中,随后回到廊下,姿态比之前更为恭敬。 回廊另一侧,阿麦诧异转身,总觉得郎君似有几分不同。 仔细再看,又认为是自己多想,不由得摇了摇头。当下压着慕容氏返回西院,代其打点行装,出发之前不许她走出院门半步。 周围安静下来,桓容迈步走进室内,正身行礼。 “阿母。” “瓜儿来了。”南康公主放松的倚在矮榻上,示意桓容坐到身前,温和道,“不是让你先去休息?” “儿腹中饥饿,无法休息。” 端起婢仆送上的茶汤,一口气饮下半盏,桓容故意道:“阿母,日前宫中送来的江鱼味道极好,厨下可还有?” “你真是饿了?”南康公主挑眉。 “阿母明察秋毫,火眼金睛,儿是馋了。” 说话间,桓容故意做出古怪表情,试图逗南康公主开心。 “火眼金睛?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怪话?” 南康公主终于被逗笑,手指点着桓容额头,并没用多大力气。 桓容故意向后仰头,动作极其夸张。 见他这个样子,南康公主笑意更盛,之前的烦心顿时消散。 桓容咧咧嘴,总算是笑了。 他这也算是彩衣娱亲? 笑过之后,南康公主呼出一口浊气,心胸大感畅快。将桓大司马的信递给桓容,道:“看看吧,都能看出什么?” 桓容接过纸页,从头至尾看过,眉心越蹙越深。 “阿父有意换世子,却无意属兄。” 接桓伟和桓玄去姑孰,明摆着要留在身边培养。 令桓歆在建康选官,明摆着告诉他,世子之位和他无缘,不要再做妄想。对桓歆来说,无异于当面一巴掌,还是渣爹亲自动手。 “不只。”南康公主冷笑,“送信人言,不日世子将归建康。” “什么?” “那老奴倒是打的好主意。”桓熙送回建康养着,自然能牵制住桓歆桓祎。假使出事了,他也能脱开干系。 “二兄呢?”桓容心头发沉。 “桓济已经是个废人,膝下又无亲子,凭什么争?只要没有笨到无药可救,就会想办法和桓伟桓玄结好。你父大可放下心来教养幼子。”南康公主沉声道。 桓容攥紧书信,脑子不停转动。 将桓熙送回建康,既为质子又为靶子,可谓是一举两得。桓伟和桓玄接到身边,长成后定然亲近生父。 哪怕桓温桓玄不能成才,大不了再多生几个。 以桓大司马当下的建康状况,明显是再活上十年二十年没有问题,自然有充裕的时间生儿子。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在短短几年中去世。 想到这里,桓容不由得啧舌。 “阿母,世子送回建康,府内定然生乱,您不妨同李阿姨搬去青溪里。” 不能离开建康,总能在城内搬家。 与其对着那几个闹心,不如眼不见为净。至于桓府内闹出什么乱子,另派人看着即可。 这样一来,府内出事也牵扯不上太多干系。 “一旦世子归来,三兄定然会有动作。二兄如要结好两个弟弟,必定也不会闲着。”桓容很想撇嘴,到底顾忌亲娘,勉强忍了下来。 “如果四兄能够选官,可与儿同去幽州。届时,阿母留在府内也是无聊,不如去新宅散散心。” 新宅是他的私产,南康公主是他亲娘,亲娘到儿子家中小住,谁都不能说些什么。 至于小住是几天、几月还是几年,管得着吗? 桓容决心将宅院加固,不做到盐渎县衙的防御能力,也要暗哨箭楼齐备,备下充裕的谷物稻米。万一城内生乱,整座宅院立刻化为坚固的堡垒,任谁都休想轻易攻破。 “容我想想。” “阿母,这事……” 桓容正要再劝,李夫人从室外走入,恰好听到桓容的话,当下笑道:“郎君孝心,阿姊还犹豫什么?妾观此意甚好。” “阿妹。”南康公主有几分无奈。 李夫人轻轻福身,跪坐到南康公主身侧,轻轻拂过公主身侧的长袖,柔声道:“逢三四月间草木萌生,柳絮飘飞,正可至溪边赏景。妾闻宅中有一处池塘,养几尾游鱼,引几双鸟,岂非乐事?” 南康公主略有意动,李夫人弯起眉眼,笑得愈发娇艳。 “阿姊之前答应过,要为妾寻几只越鸟,再养些鹁鸽。这府里怕是不成,郎君在青溪里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