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
妴黎 文案: 阳光太过炙热,所以我追随星辰。 思念太过浓烈,所以我选择忘却。 不该奢望的暗自奢望,终究只是痴人说梦。 不该靠近的相互靠近,终究难逃两败俱伤。 “我会染黑你这张白纸的……齐朝宗,我希望你能永远纯粹而无忧,不臣服献媚于任何人,包括我。” “我们本就同病相怜,同根而生,不分黑白。” “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我们都不过是最为卑微的混沌。” 黑夜中的相遇迎不来黎明的曙光,夜去昼来,光影交织,不分黑白。 万物长生,你我同眠。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得韬,齐朝宗 ┃ 配角: ┃ 其它:短篇,BE,贩毒攻,吸毒受,报社致郁向 第1章 食用说明 第2章 -001- 齐朝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gay的时候,是在13岁的夏天。 漫长的梅雨时节终于过去,久日未见阳光的铅灰天空上,稀薄的云层正逐渐退却,清浅微光自云角罅隙滑落,给当地人民带来了一丝雨过初晴的欣喜。 连绵了大半个月的阴雨终于感到了些许倦意,携着本城特产的雾霾悄然谢场,唯余晦暗天空中留下的几抹暧昧的浅灰,以及空气中残存弥散着的微微腥潮气息,昭示着它曾光顾过这片江边都市。 久违的清新空气被齐朝宗吸入肺部又再次缓缓吐出,早已木然的神经再次缓缓苏醒,胀痛自背上道道殷红的伤痕传沿神经纤维急速传导,最终不断刺激着大脑中的疼痛中枢。 朦胧中,侧躺在肮脏被褥上的齐朝宗翻了个身,眉头因伤口拉扯的疼痛而拧在了一起,飘渺离散的感官正在疾速飞回,纷至沓来的繁冗信息也随之而至。 沉沦于梦境的人终究要回归现实。 哪怕它有多么的荒诞不经。 房内令人难受的腐朽霉味与韭菜味搅合在一起,共同充斥着这间狭窄幽暗的小小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没有刷上任何涂料的水泥墙角处已经长出了细密密的菌类和毛茸茸的青苔。一块断木便足以钉死的朝南小窗中,隐约透着些窗外的黯淡光线,给这间晦暗无光的房内增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芒。 房间的家具不多,仅有铺着床无法辨认出原本颜色的褪色床单,一张小巧却不怎么平整的圆形木桌,以及一把锈迹斑斑不知高龄的铁质板凳。 没有衣柜,少得可怜的几件各季衣衫便全都随意地搭在了桌椅上,整个房间显得异常凌乱,与这个看似井然有序的世界格格不入。 齐朝宗今天的午饭又是在楼下那家乌烟瘴气、老板娘喑哑的吆喝声就没断过的路边小摊上买的,也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韭菜煎饺,只因它最廉价而又颇为耐饿。 整整四年了, 自父亲猝死葬于荒冢,母亲昏迷被关入戒毒所后,齐朝宗已经有四年没吃过什么新鲜食物了。 第3章 -002- 齐朝宗的父亲因吸多了冰/毒而死。 那年齐朝宗才9岁, 本该是最爱闹腾、最爱撒野,最该如花般肆意盛开的年纪,却因此黯然凋零, 或者说从未结过花苞。 齐朝宗自打断奶后父母就没再怎么管教过他,整日只知疯疯癫癫手舞足蹈地吵着闹着要追求所谓的“永生”。 大鱼大rou哪怕在过年也从未沾过灶台,几个摔破了沿儿的小瓷碗里乘过的最好食物,莫过于那漂浮着几粒米饭的白粥和几根发了馊的咸菜。 但更多时候,却是一日连锅都揭不开一回。 与之相反,各式各样的粉末与药丸,红的、蓝的;大的、小的;袋装的、零散的……却从未缺过席于齐朝宗家的任何一个角落。 齐朝宗至今还记得父亲直挺挺地栽在餐桌上的模样。 前一秒还在因无法接受毒品马上就要告罄,但却并无钱财继续购买的事实而对母亲破口大骂,甚至要大打出手;后一秒他那已经举过头顶的手臂便猛然无力垂下,整个人瞬间似煮熟了的面条般瘫软下去,额头重重地砸在了尖利的桌角上。 猩红的鲜血如井喷般汩汩涌出,染红了碗内小半碗的浑浊汤水,母亲吓昏前留下的尖叫声惊动了小半片的贫民窟。 当鸣着尖锐笛声的救护车呼啸而至,一群医生护士艰难地穿过几条七拐八弯的仄仄小路,敲开贴满红红绿绿的各种传单的大门,手忙脚乱地把早已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父亲粗暴地搬上担架往楼下抬的时候, 冬日裹在棉袄里都会遮住大半个脑袋,如豆芽般干瘪瘦小的齐朝宗,不知从哪借来了这么大的力气,死死抱住了最晚跨出房门的医生的小腿,眼泪鼻涕瞬间就蹭脏了医生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色大褂。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救,救……” 幼年的齐朝宗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着,眼泪鼻涕抹满了整张因哭泣而涨红的消瘦小脸,语句因慌张而断续成支离破碎的词语。 医生本把齐朝宗当作因惊吓而昏了头脑的小毛孩,皱了皱眉头就甩了甩腿,想把他给甩开。但齐朝宗却不依不饶地钳着医生的小腿不放,如核桃般肿胀的双眼里眼泪还在不住地汹涌着,染湿了医生一大截的裤腿。 医生烦了,一脚把齐朝宗撂出去老远,转身便打算再次离去时,齐朝宗胡乱抹了把眼泪,手忙脚乱地再次爬了过来,用已经哭哑了的沙哑声音再次开口: “求求……你救救我mama……” 从那之后,齐朝宗的母亲被关进了戒毒所,和猝死的父亲一样, 了无了音讯。 第4章 ―003― 暮春的凉风携着前些日子残存的粘稠寒潮灌入屋内,楼下嘈杂喧闹的叫卖声和隔壁婴儿的哇哇啼哭纠缠着声鱼贯而入,环绕在齐朝宗的身旁,撞击着无辜的耳膜。 混沌的世界。 大脑还沉浸在虚幻如莲般的睡梦之中,原本占据在大脑皮层之中的残存困意正如墨水稀释般缓慢退却,最终消逝无迹。 悠悠转醒的瞬间,齐朝宗的目光缓缓聚焦于床头放置的那辆破,破烂烂却被擦得锃亮的玩具小车上。 在齐朝宗的童年里,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一件像样的玩具,同龄男孩所拥有的玩具卡车、遥控飞机、旋转陀螺,他一样也没亲手摸过,而床头放着的那唯一一辆缺了个轮子的汽车模型,还是他6岁时,父母从垃圾堆中无意翻捡出的废物。 齐朝宗这一生都记得那个盛夏的傍晚。 那是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平常午后,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和寻常的夏日晌午并无任何分别。 但不包括齐朝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