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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用么?” “够了。” 卫绾拉着他的手沿着碧水长河往回走去。 山脚处扎了二十几座帐篷,热情好客的羌人知道太子殿下来了,烹羊宰牛而待, 不少人送来了香醇的美酒,卫绾不善饮酒, 也不喜夏殊则喝得醉醺醺的,当夏殊则问她如何处置时,她便大方地全部送给了将士们。 如此恩威并施,手下们个个感恩戴德,深感在主公手底下讨生活不易、讨老婆更是不易,自打夫人来了之后,一切都拨云见日了呀! 但卫绾有私心,怕自己夫君嘴馋,为了有备无患,还是偷偷藏了一壶在床底下。 今晚他赢了她,她就搬出来。 但,夏殊则一把都没有赢。 虽然在齐王殿下眼中他是个棋痴,并且左右互搏多年,但他真不是经营此道之人,也远远不是卫绾对手,尽管卫绾已经在不露痕迹地相让了,还是没有让夏殊则赢回一把。 于是他叹了一声,将手底下的棋子一把全部投了,有些怅然,澹澹地道:“我输了。你要的赌注,是什么?” 卫绾还想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私藏搬出来呢,于是赢了的人比他还要怅然,托着香腮在烛火熠熠的光里,左思右想,为难,真是为难。末了她想到一个,“夫君陪我在后山的温泉里共浴一次,rou偿可以么?” 她的眼睛眨啊眨的,脸若芙蓉,羞红得如彤霞,绮丽而温柔。 夏殊则亦是脸色一红,分明都不是那么放得开的人,他完全没有猜到卫绾最后竟提出了这么一个“赌注”,半是戏弄半是认真,他一时也不知是立即答应,或是矜持一会,再考虑片刻。 “阿策一向是言出必践的君子哦。” “嗯。” 最后以夏殊则红着脸妥协为终。 于是卫绾暗中窃喜,将藏在床底下的酒搬了出来,在夏殊则微微诧异的注视下,她解释道:“我知道你也馋,怎么忍心不给你留着?看我多疼你!” 夏殊则有些怔然,除皇姐外,还没有人这么“疼”他,而多年之后,连皇姐与他也有诸多生疏和不便之处,只有卫绾了。 他低声道:“羌人的酒不够香,胜在醇厚烈性,辣口。” “啊?”卫绾也不知他怎么喜欢这酒。 夏殊则道:“有一年负了重伤,军中无药,医者以烈酒喷洒在我背部,刺痛之感经年不忘。” 原来不是想着喝啊,卫绾惊讶自己会错了意,又心疼他以前刀口舔血,道:“打仗总是难免受伤,好在咱们现在太太平平的,以后不打仗了。” 夏殊则却没接这话。 洛阳在位之人,现在已愈发乖戾,几个老臣因为忠义执言便执笞刑,不该春风得意之佞幸,却无端端屡屡右迁,幸得西北无患,外局安定。 卫绾敏锐地感到他似乎并不想谈及这话,便假装随口一提,便又谈到了别处去。 暮色笼及四野时,卫绾拉着夏殊则下温泉水。 她先下水,看着他慢吞吞解去衣衫,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时,卫绾眼睛都不眨。这些时日她的月事逐渐规律,心情开朗,身子一日好过一日,想是时候真真正正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在这辽夐无人的西北大地,抱团取暖稍显寒碜,多来一人热闹热闹,自是极好不过。 “阿策,你还在磨蹭,是害羞了么?” 一盏幽幽的灯笼置于湖石上,隐隐约约散发出光亮。 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卫绾也无法得知他羞了没有,好容易随着一道水声,男人走下了温泉,她便拥了过去,手指掐住了他的耳朵,“红了没有?”是烫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夫君在床笫之间虽然生猛,但却格外害羞,非床榻不栖,这还是第一次在野外,他又是个闷不吭声的闷葫芦,脸红了也镇定自若,卫绾都想替他羞了。 “卫绾。” 他抱着她,抵在温泉池壁上,“你胆大了。” 卫绾道:“是有人助长了我嚣张的气焰,让我恃宠而骄的,你如要怪罪,便让他连坐吧。” “巧舌如簧。” 他低低数落了一句,欺身而入。 水花溅起,卫绾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双腿缠了上来,闭着眼睛沉沦了进去。 一场欢爱似无穷无尽,到最后卫绾竟后悔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了,双腿打颤到无法走路,还是不争气地横着回去的。累瘫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的卫绾,心里暗暗发誓,即便这次怀不上,也再也不诓她的男人到床榻以外的地方去了,这个“意外之喜”真让人身体上吃不消。 从白马山回陇西之后,卫绾舍远求近,与夏殊则干脆住在了马场。 马场的草比之去年大雪纷飞时茂盛了不少,春风一吹,便随风披拂。 卫绾靠在床边扇着小炉子,朝窗外把眼望去,不还算晒的日头底下,皇姐骑着一匹雪白隐青的马驹,正被长兄牵着缰绳四处散步,绕着马场走了一圈之后,又渐渐远去了。 她当初不知道长兄心里对皇姐是这个心思啊,但现在也好,虽然rou眼可见有层窗户纸横亘在二人之间,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这两个月算是愈来愈要好了。 卫不器牵着缰绳,回眸朝额头已沁出香汗的夏清芷道:“累了么?” 夏清芷点头。 卫不器犹豫再三,“公主可将面纱解下……” 他本意是日头晒,让她解下面纱透气,便不会这么热了,但这话却让夏清芷万分敏感,她惊恐地缩了下眸子,便避过了卫不器的注视,要下马来。 卫不器忙道:“公主,此地无人,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瞧见的,公主若是不想我瞧见,我便回头去,绝不看公主一眼!” 夏清芷目光一瞥,“我不热,戴这面纱习惯了,不须解下,你也不必再劝。” 虽然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让夏清芷深信这个男人与薛氏不同,不会伤害她,但夏清芷还是无法完全对他放下防备,尤其她如今,乃是残花败柳之身,不知被多少男人糟践过,面对眼前之人目光的炽热,她无法说服自己给出回应,尽管她想起来,这个小了自己几岁的男人从幼时起,他的目光便从来不离自己身上。 卫不器有些失落,但失落从来不对着夏清芷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