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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竹苑,在其隔壁见到一座规模较小的院落。他往院落内走去,打开房门, 里面的陈设与他所处的屋子大同小异。 这是唐将离的屋子,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他身上的清香——淡雅的梅花味。他慢腾腾地在屋子里逛起来,发现一间炊室, 摆着灶台、刀具、面米油盐酱醋茶。 他摸着灶台, 想象唐将离每日为他做早膳的模样,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泪来。 他好想他。 日思夜想。 倘若他不再使用法术, 顾念晴的rou身可以再支撑五年。重生时,他觉得两月都嫌多, 此刻, 却觉得二十年也太少。每每想到最后会与唐将离天人永隔,他便心如刀绞。 他坐在灶台边扬起脖颈,闭着眼睛轻轻地哼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纵有千万种情丝,终有一日,也会化为一江春水向东流。 叶长笺感觉有东西跃上他的膝盖,低头一看,疑惑道:“小虎?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小虎扑到他胸前,伸出舌头,收起倒刺,一点点舔干他的泪水。 叶长笺自嘲道:“完蛋啦,我被唐将离宠坏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娘唧唧的。” 他靠在墙壁上,喃喃自语:“唐将离不喜吃香菜,每次我都趁他不注意把他的香菜挑出来放到燕鹿遥碗里。他不喜桂花香味,上次我借口练剑把‘已然琴瑟起’的桂花树都砍了。他喜欢吃清蒸鲈鱼,每次我都缠着他做……他自小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我好心疼他。如果我不在了,谁会发现这些……谁会陪着他?” 他轻轻地问。 “倘若我夺取他人rou身续命,唐将离会如何看我?” 叶长笺摇了摇头,“就算他不介意,我也厌恶自己。夺舍无异于草菅人命,风铃夜渡真正的弟子,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我在拜师大典上立过誓,虽修惊世骇俗之法,绝不做贪生舍义之人。” 叶长笺摸着小虎的下巴,“说来也奇怪,每次见到你,总觉得唐将离就在我身边。小虎,我有三个愿望,说与你听。” 他凝视着小虎金色的眼眸,似乎在与他心心念念之人说话。 “第一个愿望,我死后唐将离能够好好活下去,身体长健,无忧无虑。第二个愿望,我不忍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希望有人能够照顾他,知冷知热。第三个愿望,他像常人那般娶妻生子,生下好多小唐将离。” “一堆小冰块脸追着他喊爹,想想就觉得很有趣,你说是不是?” 他臆想那般场景破涕为笑。 出乎意料的,小虎舔了舔他的手,随后跃至地面,转过身去,后腿一曲坐下,将毛绒绒的背影对着他,似乎在生闷气。 过了好半晌,他也不转过身来。 叶长笺哭笑不得,“你生什么气?你也舍不得我吗。”他见小虎未应他,弯腰将其抱起,放到嘴边亲了亲,“你怎么和唐将离一样可爱?他是我的大宝贝,你是我的小宝贝。这些话我不敢告诉唐将离,他一定会很生气,还会霸道地驳回,让我想都不要想。” 他眉宇间含着缱绻温柔,似是诉说着动人的情话。 叶长笺放下小虎,站起身来,提着木桶去院子里打来清水,拿着抹布擦起灰尘。 小虎嘴里叼着抹布,毛绒团子一耸一耸,也帮他打扫卫生。 叶长笺笑道:“你可真是一只贤惠的虎!不知你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子。小虎,你眼睛可得擦亮点,别和唐将离一样,被鬼迷了心窍,看上一个大魔头。” 小虎闻言,只甩了甩尾巴。 叶长笺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小虎依旧甩了甩尾巴,表示无所畏惧。 一人一虎清扫完竹苑,皆已累得满头大汗。叶长笺往后一倒,躺在唐将离的床上,抱着他的被褥翻来滚去。 他习惯有唐将离相伴,已是几夜未眠,这日嗅着他被褥的清香,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似是听到唐将离唱着安魂曲。 黎明未至,他却醒了过来,他摸了摸手下的触感,疑惑地抬起头,惊呼道:“唐将离,你怎么来了?” 唐将离脸色略带憔悴,抱着他翻了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听见你的声音。” 叶长笺道:“我没喊你。” 他突然捂住了嘴,“你会读心术?” 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念叨唐将离,只每日在心里喊了他千八百遍。 唐将离未应答他,只吻着他的额头,眼角,脸颊,嘴唇,温柔地摩挲着,似是在安抚他。 唐将离道: “你再睡会。” 叶长笺喃喃道:“我怕等会我醒了你又不见了。” 唐将离道:“你和我回唐门吧。” 叶长笺眼前浮现了风铃夜渡的人,他们的身影一一掠过。他用力抱紧唐将离,似乎要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他将脑袋埋进唐将离的肩窝,深深嗅着他的气息,把他的味道记进骨子里。 随后,叶长笺轻轻地推开他,笑嘻嘻道:“你是御剑来的吧,唐门离得开你吗?你歇息会便回去吧,我没事的。”说完后亲了亲唐将离的脸颊,迅速下床、洗漱一气呵成,推门而出,头也不回道:“大宝贝儿,我去做早cao啦!” “叶长笺。” 唐将离沉声唤道。 叶长笺驻足,背对着他,“嗯?” 唐将离看着他的背影,亦或是凝视那潋滟红衣,倾国倾城的风流少年,缓缓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长笺回过头来,展颜一笑,顾盼生辉,“吾随之。” 云水之遥的晨练内容是打太极拳。 四大方阵排列齐整,集体打着慢悠悠的太极。 李君言一边打拳,一边小声道:“他昨日是闷闷不乐,今日是郁郁寡欢。” 燕无虞转了一个身,回他道:“我觉得像是死了老婆。” 叶长笺冷冷瞥他们一眼,“我没聋。” 两人噤若寒蝉。 晨练结束后,唐元让他与燕无虞留下。 唐元收敛笑容,难得严肃,“顾念晴,燕无虞,再过半月便是仙魔斗法大会。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燕无虞问:“先生,所问何事?” 唐元道:“众所周知,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势如水火,争斗不休。往年仙魔斗法大会上,不是斗得头破血流,便是拼个你死我活。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你们是今年的优秀学子,为了正道安危,为了云水之遥的荣誉,长老院商议后决定让你们出战,不知,你们是否有异议?” 燕无虞沉默半晌,问:“一定要以命相搏吗?” 唐元道:“上苍有好生之德,唐门也不是冷血无情,只是风铃夜渡以死相逼,我们又怎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