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顺着钟俊同扶着腰的手看过去,小心地问:“扭到腰了?” 钟俊同恼羞成怒:“没有!” 时沂又心疼又想笑,软白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他扶着腰的手上,柔声说:“我给你用药酒推一下就好了。疼得厉害吗?” 钟俊同心如死灰,小心翼翼地保持这个姿势愣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等时沂把药酒拿回来了,他闷声快语:“我不是腰不好。” 时沂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点他的腰,“谁说我们俊同腰不好啦?” 他心里想,你腰好不好,我又不是不知道。 钟俊同脸色稍霁,微微侧过脸来偷睨他一眼,低声说:“我只是在办公室里坐久了。” 时沂把药酒倒在伤处,手上功夫纯熟,力道绵中带刚,把药酒推开融进皮肤里。钟俊同就咬牙闷哼。 时沂一边揉一边笑:“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疼了。” 钟俊同还是觉得丢脸,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决定把一周两次的健身房次数加到一周三次。 这种懊丧的情绪一直笼罩着他,吃饭办公全都闷闷不乐。等到了睡觉的时候,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因为腰的原因,都不能像往常一样侧睡着抱住时沂。 啪嗒一声。 时沂把灯关了。 钟俊同短短数月,已经习惯了怀里抱着个温热修长的物体入睡,此时倒像是孩子戒奶似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好像少了点儿什么的。 时沂正闭着眼睛,突然脚背上蹭上来一双暖和的脚,蹭了一下,又把他的脚夹在中间。 “怎么是凉的?” 钟俊同的声音从枕边传来。 时沂睁开眼睛,感受着脚上皮肤缓慢磨人的摩挲,咽了口唾沫,“刚刚踩在凉地板上了。别冻到你。” 钟俊同只是说:“那我给你暖暖。” 他整个人都慢吞吞挪过来,手臂和大腿与时沂紧紧相贴,热度滚滚,简直像被窝里塞了个小太阳。“暖和吗?” 时沂“嗯”了一声,好半天,鼓足勇气,侧过身去,抱住了钟俊同的手臂。 钟俊同愣了一下,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往常都是趁时沂睡着才抱一抱,做贼似的。他也盼着时沂醒过来,往他怀里钻一钻,说些软哝哝的半梦半醒间的话,但是他又怕时沂醒过来,看穿他对他要命的迷恋而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 时沂是个温柔的人,温柔到不会拒绝,温柔到永远顾全他人为先。钟俊同也在害怕,时沂是因为温柔才愿意和结婚,接受他所有的无礼、幼稚和粗暴。 时沂把额头靠在钟俊同的肩上,姿态依偎,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露水一样消融了。 “谢谢俊同。” “不用。”钟俊同的心跳得快起来。 时沂不敢动。他和钟俊同在性上可以无限贴近合二为一,共享呼吸,共享高潮,把喷薄的灵魂的叹息缠在一起。 可是不**的时候,他们没法儿更近一步。 时沂总觉得他们隔着条河,他似乎看向他,他也似乎看向他,黑黢黢的河不知多宽,也不知多深,只有对岸的人隐隐绰绰看不分明。他们的感情就是雾里看花,可是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分花拂柳的人。 万一雾散了,自己的一颗心或许就要像神话故事里那双人造的翅膀一样被太阳融化了。 5 第五章 时沂最近忙着去盯印刷。 印刷厂里机器轰鸣,白色纸屑揉碎了的鹅毛一样飞舞。 时沂一边咳嗽一边对印刷厂的负责人说:“之前说好这两天就可以交的书,现在还没开始印吗?” 印刷厂负责人是个精壮的中年汉子,虎目高鼻,一张阔脸,凶相毕露。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浑不在意地说:“我跟你们傅主任说过了,纸价飞涨,之前合同咱们厂子里亏太多了。他同意我们缓一缓。” 时沂已经来来回回三四趟,总是被各种理由搪塞,这次好容易问出个根本原因,又是社里领导点了头的,他还能干些什么? “傅主任可没有跟我说过,是社长催我来盯进度。要不我现在给社长打个电话,宋哥您亲自跟社长说一下。” 出版社里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时沂不懂这些,也不懂如何周旋经营,不过是想好好做书。 可是宋哥说什么也不愿意打电话,工作服一换,又往车间去了。门哐的一声关上,只把时沂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时沂气得脸色发白,也只能先回出版社。 结果一回出版社,又出了大事。 之前审批出版的童书里有两本被某知名儿童文学作家告上法庭,原因是涉嫌抄袭本人著作。这件事情时沂是知道的,整个社里都是知道的。 和这两本书时沂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在本科的时候对儿童文学很感兴趣,加入了学校里面的学社跟着老师研究儿童文学,自然看了不少儿童文学作品。而这两本书,简直就是瑞典某国民作家和这位上诉的作家作品粗制滥造的拼接。但是最近在自媒体上爆火又被几个儿童文学营销号连番推荐,盛名之下自然有利可图。 社里花了不少时间财力总算争取到了这两本书的版权。 时沂在社里审批的时候就提出过抄袭可能导致的后期纠纷,但是社里否决了他,反而让他跑印刷去了。 时沂坐到座位上,还未坐稳,就看到傅主任从社长办公室出来,两眼冒火地盯着他,没好气地说:“时沂,社长叫你进去。” 时沂进了办公室,社长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印刷厂的书开始印刷了吗?” “没,那边说傅主任同意他们推迟印刷,而且可能对原先合同不满意,他们提出用另外一种纸来印刷。” “那这次版权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时沂想了想:“打官司我们势必也被牵扯在内,我们避无可避。” “这两本书是你审核的吧?” 时沂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刺啦一声。 他惊愕地看着社长:“这两本书虽然名义上的审核是我做的,但是我早就提出过这个问题,是社里钻版权法的空子,直接跳过我的意见申请书号审批和生产销售的!” 社长定定地看着他:“好了,你出去吧。” 时沂怒气未消出了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窃窃私语。出版社效益实在太差了,要不整改,要不倒闭,哪一项都少不了裁员。 时沂坐在座位上,用手撑住额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响作一片。 做书怎么这么难? 选题、选题报批、组稿编辑、审批、申请书号、排版印刷、生产销售,每一个环节都让他精疲力尽。 他在这里工作几个月了,他付出的精力全都被人说是蠢人的无用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