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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把领子扯大了点儿,房间里的一点儿烟火都是成倍放大的热量,吴畏身上已经开始有点儿不受控制发抖。 里面儿冷,皮肤热。 空气里除了淡苦味儿的烟草,还混着方迦尧头发上的独有清香,他额前的头发有点乱,吴畏没忍住就伸手点在他额头上,“找我累么?” 方迦尧两只胳膊就撑在吴畏的床边儿上,捏着细长的烟往玻璃缸里抖烟灰,“我欠你的。” 吴畏别过头,就没说话。 方迦尧凡事分得太清。 吴畏呼吸沉,腹部跟随呼吸起伏,西装里面儿的白色褶皱被反复开合,烟就顺着衣缝儿攀到深处。 气氛很安静,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有方迦尧抽烟间隙换气的细响。 等着方迦尧抖落了最后一截儿烟灰,吴畏扭过脸,说,“我今天生日。” 方迦尧一愣,半晌才说,“生日快乐,”说完又觉得一句祝福挺寒碜,就问他,“想要蛋糕吗?” 吴畏点头,随带补充,“要插蜡烛那种,就比如这样儿的。吴畏说完从烟盒儿里又捏了一根,放在方迦尧嘴里, “生日就这么过,蛋糕也这么吃。” 之后一声脆响,烟又着了,“蜡烛这么插。” 第32章 四十度。 方伽尧盯着温度计,朝着坐在白凳儿上开单子的大夫说,“晚上住院,不走了。” 医生年纪也不大,微卷的头发上还能闻见挺好一外卖味儿。 小脸厚唇,豆豆眼上挎着副大镜片儿,说话带着温糯,“带着去挂个水,”说完瞅了瞅坐在边上儿磕糖的大高儿,看着浑身是劲儿,“看着挺壮实的,挂个水就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出门左拐。” “还是观察一下,不走了,”方伽尧手里接过来药费单,看着上面儿龙飞凤舞的字儿劝,“关键我朋友喝酒了,还挺多,怕有事儿。” “要不这样儿,床位不多,你先去隔壁有个休息室,进去先去挂水,看看情况定,行吧?”小医生走到吴畏跟前儿,打量一会。 “真不是我说,我从来你没见过哪个生病的像他这样儿,也忒唬人了。” 吴畏进门的时候跟着方伽尧齐肩进来的,加上一身挺正的西装,小医生屁股从凳子上挪起来,不知道来人是干嘛的,等问了才知道西装男发烧。 平常人发烧腿酸脚软,一脸的病样儿,吴畏除了身上淌了层热汗,嘴看着发白,其他身体条件素质看着比平常人还好。 小医生见过的病人多,以前也遇着过类似的,但多半是执行特殊任务的特警或者另外有体能要求的特殊人群,所以基本看得明白。 “等着吧,一会儿肯定嚷着走。”小医生摆摆手,继续回屋磕在桌子上看书。 方迦尧看着吴畏手上扎了针,心里踏实不少,里面的隔间不大,很干净个白净墙面儿下面,围着墙有一排四方木椅,旁边都竖着个细长带轮儿的铁杆,中间有个玻璃圆桌。 半夜人少,现在方迦尧就坐着消汗,一路奔过来加上把吴畏半哄半宠拉到医院,他也折腾够呛,等着看见吴畏脸色好看了点儿,方迦尧才揉揉眉心,把领口儿的塑料透明的扣子扭开了,进点儿凉风。 在酒吧,吴畏递过来的第二支烟,方迦尧是燥着抽完的。 被吴畏盯的难受,就比平时抽的快。 指尖还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看看你胳膊,”吴畏用空着的那只右手去够方迦尧的胳膊,还没挨着,对方躲开了。 “有汗。”方迦尧袖子来的路上卷上去半截儿,这会儿上面还有看得挺清楚的青筋。 “我今天生日,”吴畏把这句话甩出来,脑袋轻搁在木椅靠背的边儿上,指着插入血管的细针,“让我一回。” 有证据证明自己虚弱的吴畏捞过来方迦尧的胳膊,顺着OK绷的边缘细细揉搓,“还有点儿没贴上,正巧在医院,买个。”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进来个穿条纹裙的小姑娘,也就八九岁,扎着俩羊角辫儿自己摸进来,咯噔咯噔的小皮鞋磕在地上的动静很清脆,“叔叔,这里有座位,”她朝外面儿的小医生喊完就朝里面扫了一眼,两根小辫儿就在脑后做了个回旋,抽在鼻子上,引得她打了个喷嚏,“就这儿吧。” 她挑了吴畏边儿上的椅子,收了碎花裙边,晃着两条微微rou感的小腿,等着护士jiejie过来扎针。 正巧看着一个哥哥抓着另一个哥哥的胳膊。 小姑娘眼睛大,睫毛卷卷翘翘,扑扇的时候透着股灵气,方迦尧把脸藏在吴畏肩膀后面儿,手里使劲儿想往回抽,但是没拽动,“她在看,”方迦尧凑近了吴畏的耳朵,“还太小,看了不好。” “看了怎么不好?”吴畏还特地把方迦尧的胳膊拿到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口气轻快问她,“他好看么?” 方迦尧脸上窜上股臊热,“别闹,针该歪了。”吴畏露出来的那截手腕就在方迦尧身子前面的扶手上撂着,方迦尧动作不能太大,怕挣针,就把自己那截攥在吴畏手里的关节轻轻活动了一下,不确定问他,“醉了?” 吴畏比平时更容易笑,从刚刚到现在,不下小十次,都是那种特别自然的轻笑,眼里流转的情绪很多,但方迦尧都看不懂。 他不懂吴畏的地方太多,也欠的太多。 “嗯,醉了。” 醉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好看,但似大哥哥嗖上啦!”小女孩儿张嘴的时候方迦尧才发现她有一颗门牙才长了一半儿,这小孩儿是换牙的年纪,奶声奶气还漏风,“受伤”两个字说不清,也用自己的rou指头点在自己胳膊上,“花花说要舔舔,痛痛才会飞走不见呀。” 小女孩有点着急,提着小裙子蹦下来,转到方迦尧的椅子跟儿上,戳了一下OK绷,“这个地方,要亲亲舔舔,才不会痛啊。” “谁告诉你的?”吴畏帮着小姑娘把凌乱的头发往粉嫩的耳廓上掖了掖,“花花?”吴畏捞着小女孩儿坐在自己膝盖上,“哪个花花?” 方迦尧现在能确定,吴畏是真的醉了。 “是大花猫,奶奶家里的,它受伤就会舔伤口呀,奶奶也说舔了就不痛了。”小女孩踮着脚尖儿,堪堪扶在方迦尧身上,“大哥哥,你舔舔吧,这里红红的,很痛啊?” 方迦尧受伤的地方是临近关节的里侧皮肤,够不着的。 “梓潼?过来打针。”外面儿的小医生撩了门帘进来,招呼小姑娘过去,“等会儿mama接你回家,叔叔先给你打针,”小医生撬碎了半截儿透明的小玻璃瓶,针头插*进去,滋滋抽着水儿,“快点儿,该睡觉了。” 方迦尧站起来弯着腰拉着她的小手往门口儿送,但是梓潼急得眼睛发红,拽着方迦尧的胳膊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