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的白,肩骨伶仃撑着衣服,就还是心疼。 他有时候会想,这么讨人喜欢的男孩子,凭什么在这么寡淡又潦草的背景布下长大呢——如果再早一点遇见,他一定会把宋斯年宠到天上去的。 不过现在也不迟。 “网线装好了,早上忘了问你要买什么,就把我能想到的都买了,”沈晗打开门,指了指客厅另一侧的一组柜子,解释道,“那里面放了零食,想吃就吃,不过晚上饿了最好来敲我房门,给你煮夜宵,你那胃不能吃凉的……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又要问我怎么对你这么好了?” 宋斯年一愣,被他戳穿了心思,耳根没由来地有点儿发热,还是嘴硬:“你怎么跟暴发户似的……” “没,我一个人的时候过得比你还随意,六包一袋的泡面能吃一星期,有钱都懒得花,就放那儿,”沈晗笑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头,“但对你不一样,我就是什么都想给你——答应了养你的,说到做到。” 第38章 复合 “高中谈的女朋友来找我了……” “她说想和好。” ——收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宋斯年正在把一套试卷装进书包,手机放在书桌上,听见消息提示便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恰好整整齐齐排列着这么两句话。 “迟暮”发来的,这似乎是这个月对方第一次主动找他聊天。 宋斯年的看完了,又抬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门关着,不过沈晗就在他隔壁的房间里,直线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如果他想,要见到对方也不过是敲一敲门的时间。 这个人隔着二十米,两扇门,拿微信小号给他发这种话。 平心而论,对沈晗这个传说中的初恋女友,他不心存芥蒂是不可能的——三年前无话不说的时候,就因为这位女朋友的一句话,沈晗和他断了来往,像是卧床久病的病人,日复一日住在在寡淡冰冷的病房,唯一的消遣是挂在天花板角落的一台老旧电视机,然而里某一天醒来突然发现,电视机没了信号,已经打不开了。 他还是能看见,就像置顶联系人的对话框还在那里——只是够不着,遥控器也不在他手里,不管多寂寞多心心念念,都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只是那时候他太依赖沈晗,依赖到生怕对方真的不要他,网络那一线的缘分一掐就断,吵嚷过一次也许就是永别,于是他没敢抱怨,甚至没敢多问两句为什么,听话得自己都嫌窝囊,自动将“少联系”翻译成了“不联系”,乖乖地没有再打扰,将他们本该朝夕相伴的缘分原封不动地收起来放在那里,然后告诉自己,这只是搁置了,保存好了,不是断了。 好过不自量力地追问,歇斯底里,老死不相往来……有点儿过了,但他当时确实这么想,毕竟人家是女朋友,自己不过一介网友,所谓无话不说也是单方面的,他依赖“迟暮”,“迟暮”对他却没那么多话题,更多时候只是耐心地开导他,或是听他说。 换言之,他对“迟暮”其实没什么情绪价值,该学会见好就收的。 于是那时候他没多问,也没有再找过对方,除了父母离异那一夜实在情绪失控得厉害,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再下一次聊天就是三年后——今年一月的时候对方主动联系他,问他要不要加个微信好友的时候了。 也许那时候沈晗已经知道他是自己未来重组家庭的弟弟,才会这么突兀地又找上他,说自己已经和女朋友分了手……那现在呢,没头没尾地又提起这一茬来,是为什么。 宋斯年收拾完了书包,又拿过毛巾擦了擦半干的头发,心里将这句话默默念了几遍,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才回了消息。 一个问号。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如果换了三年前的宋斯年,同样是这么一句话,他大概连追问都不敢,只会违心地说一句加油,祝福他们。 然而现在他不仅敢打问号,还想开门去隔壁找沈晗,拽着衣领问问清楚,她找你复合你就打算答应吗——那我呢,现实里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网上说过不下百句的“爱你”,我算怎么回事。 对方倒是很快回了消息,不过内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迟暮”问他,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宋斯年才洗了头,额发半干不干地垂在那儿,这时候恰好滴下一滴水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水珠将话里的“该”字放得大一圈,像给了答案的选择题,看得人心烦。 然后他伸手抹掉了那滴水,放下手机,起身向房门口走去。 绝大多数时候宋斯年是个很理智的人,这种理智表现在他总是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该做什么,并且能将这些认识落实成具象的东西,比如他每天一条雷打不动的朋友圈,再比如他精确到分钟的计划表。 但他一遇上和沈晗挂钩的事,就总容易丧失理智。 甚至这一次,直到他敲开沈晗房门的前一秒,他都没有想好自己来找对方是为了什么,想问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他只是不想做一道已经圈出答案的选择题,仅此而已。 他以为这已经足够荒唐了,然而更荒唐的是房门打开,沈晗看到他的第一句话,既不是“你怎么来了”,也不是“大晚上找我有什么事”。这个人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把他让进房间里,问他怎么不把头发吹干,离高考还剩半个月,着凉感冒了怎么办。 然后青年翻翻找找地拿出个吹风机来,指了指自己的床,说:“过来,有什么事吹干再说。” 宋斯年也跟着愣了一下,先前满心的烦躁当头碰上这句话,突然偃旗息鼓了——还是那只电视机,等他好不容易熬到痊愈,冲出病房要去找断了他信号的医生兴师问罪,一推开门却正迎上对方满脸的关切,认认真真地问他病好了吗,天气转凉了,怎么不多添件外套。 “哦……”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依言走过去,在沈晗身边坐下来,沉默了片刻刚想开口,吹风机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来,咋咋呼呼的热闹,让他不得不闭了嘴。 风是热的,又燥又吵,他却在这人为的喧闹里一点一点平静下来,又自我凌迟一般回想起“迟暮”那几句话,出离理智地审视起来。 沈晗对他总是温柔,就算语气吊儿郎当,碰到他的时候动作却总是轻柔,像是把他当成一件瓷器,生怕碰碎了一般,吹个头发也认认真真,怕风嘴磕着碰着他,拿远了慢慢地吹——于是这个过程被拉得很长,让他有所余裕,去想沈晗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进而揣测自己在对方心里,究竟是怎么个地位。 和“前女友”比起来,到底孰轻孰重。 以前去沈晗学校的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他其实见过这个人是怎么对待异性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