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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母婴论坛里满眼都是:“当然不能”、“要为孩子着想”、“生完了再做手术,孩子要紧”、“你去了医院也没人给你治”……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有病吧这些人?

    他陡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明明是在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的,偏偏就有一些人被困在原地,甚至在往后退。

    困住她们的是孩子么?

    摸摸肚皮,褚年摇了摇头。

    “刚刚你妈又去找你了是么?你还好么?”

    通过热心的居委会阿姨,余笑清楚地知道了褚年当时有多么凄惨,当然,出于阿姨调解家庭纠纷的必然需要,她所知道的更甚过真实发生的。

    “我还好。”

    褚年没有办法形容自己听到余笑声音时的那种感觉,但是、但是他知道,他能够说出自己的困惑和不解,能够得到从别的地方得不到的安慰。

    他诡异地相信这一点。

    虽然他同时也深信,如非必要,余笑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余笑,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不会生气了,就好像认命了一样,明明我妈的做法再次让我……让我目瞪口呆。”

    余笑没说话。

    褚年知道她在听着。

    “我现在看见她,就觉得自己在闯关,一关比一关狠,然后我发现,其实世界上闯关的人不止我一个。”

    “褚年。”余笑叫了他一声,说起的是别的话题,“手术的事情,我联系了当初给我治病的一位医生,她现在调去了省立医院,她说在那边的话,如果你的情况允许,可以考虑做穿刺治疗,对身体的伤害更小,我妈那里有她的微信,我也是从我妈那要来的。”

    听见这个消息,褚年高兴了起来,他笑了两声,又突然停住了。

    “余笑,你之前做手术的时候,做了麻醉吗?”

    “当然。”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很平静,“手术同意书还是你签的。”

    签了就急忙忙地上班去了。

    褚年的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更高兴了。

    他绝对想不到,余笑此刻想起的,是自己腹部包着纱布的时候,褚年看向自己的眼神。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所谓的“爱情”,已经成了一场自我欺骗又难以自拔的狂欢。

    眼前是京城二十六层高楼看见的夜景,脚下,车水马龙的光流无声璀璨着。

    这些都是流动的,唯有医院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是凝固的,带着所有的痛苦和凄凉。

    第64章到底没用麻药

    确认了褚年没事,余笑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褚年的妈。

    摁下拨号键之前, 她对着手机苦笑着摇摇头。

    一个被出轨了的女人, 还要替那个出了轨的男人搞定他自己的亲妈, 这一幕大概是他们交换身体以来最魔幻又好笑的一幕了。

    电话另一边, 褚年的mama一拿起手机, 声音就是哽咽的。

    “儿子啊,是不是,是不是余笑又打电话给你告状了?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又是夹着抽泣的。

    “算了, 随便她怎么说吧, 毕竟她怀着孩子呢,现在还是先顾着她吧,你妈我呀……委屈点儿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们得好。”

    这且泣且叹的话,要是不知情的人听了,怕是会觉得所有的不好都是余笑的, 一个仗着怀了孩子就作威作福的媳妇儿,也不知道让这个婆婆吃了多少委屈。

    “妈,从居委会到邻居,还有保安, 他们都有嘴, 我不会只听您一个人说的,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 您别去折腾余笑, 我就把打给家里的钱给你,既然您没做到,那下个月,我就……”

    “别!”

    一听到“钱”这个字,褚年的mama也顾不上装腔做戏了,连忙说:

    “你爸这个月好不容易没有钱,人家那边也不要他过去,你可千万别又让他野……”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说话的人知道自己是失言了。

    电话对面是沉默的,这边的余笑几乎立刻就知道“人家那边”是哪里,当初在褚家,她一句话居然碰巧挑开了他们那“一家和乐”下面暗藏的污秽不堪,直到现在她想起来,心里都会泛起一阵恶心。

    “儿子,你爸的事儿,你爸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他……你就当不知道,其实、其实……”

    声音里竟然有些彷徨无措,从“真相”揭穿之后,余笑能感觉到,褚年的父母一直避免在“褚年”面前提起他们两个人之前的事情,仿佛戏演了太久,不肯脱下那层光鲜的戏服。

    而她自己也好,褚年也好,之前一直都被这样的戏服欺骗着。

    “妈,既然你不让我打钱,那我就不打了,不给你,也不给、他。”

    “不行啊,褚年,你……”

    “余笑怀孕生产都要花钱,我在外地,手头也紧,就这么说定了。”

    “不行!不行!儿子!儿子!妈只有你了!我刚靠着你的钱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儿子!儿子,妈求你了,妈求你了!”

    听着从前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人说着“求你”,余笑的心里并没觉得开心。

    应该说,自从在赭阳被那个女人当众一跪之后,余笑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个心理阴影,她会去想“这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变得这么卑微?”

    哪怕现在的“这个人”是折磨过她、折腾过她。

    余笑还记得她这个好婆婆曾经“不小心”把茶水倒在地上,让刚流产了几天的她下来擦地板,那时候她多天真啊,以为只是家务没人做,还让朋友帮忙请了保姆回来,结果就是一场大闹,她像个被欺负了孩子一样跑回家,又被自己的父母和丈夫劝了回来。

    余笑也记得她这个好婆婆曾经口口声声自己是没了孩子之后就什么都做不好的怨妇,说自己耽误了褚年,说自己花着褚年的钱却不知感恩,甚至有一次她买了点杏鲍菇回来炸着吃,不过花了十六块钱,都要被她训斥一个小时。

    这些她都记得,她痛恨过,更多地是无奈和忍让。

    因为也没别的办法。

    现在想想,这个成了她生活中阴影的人,不也一样吗?也是一样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让哀求。

    “那我们说好,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