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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道歉,随即摇头:“不用了,我努力熬一下,说不定今晚就可以早点睡了。” 把新的书单递过去,费尔德侯爵打量她的神色,似乎不经意问:“基督山伯爵现在住在你家?” 被戳中最困扰的问题,克莉丝沉重点头,不自觉露出了几分可以被窥见的情思来。 至少足够一个关心并了解弟子的老绅士联想到很多东西了。 弟子本来就花名在外,能让他露出恋慕和困扰,还有压根没能睡好的倦意……都回伦敦三天了,就算分开一个月,小别胜新婚也够了吧,那个意大利人这么需索无度吗! 费尔德沉默了很久,克制住提剑杀去摄政街的冲动,语气郑重对克莉丝道: “今天我来教你,如何有力向无礼的要求提出拒绝。” 克莉丝开始怀疑是因为自己睡眠不足,精神不太好,以至于这节课听得她十分云山雾罩。 委婉和强硬拒绝其他人的方法,老师确实教了不少,为了让论点周全,告诉她应该适当拒绝自己的享乐**也能理解,毕竟有时候人是会向惰性屈服的。 但是这和保重身体好好吃饭有什么关系? 老师甚至还特意留她吃了一顿早饭。 坐在被他特意交代放置的柔软坐垫上,克莉丝表情非常茫然。 回到摄政街,家里意外的安静。 直到在书房里看到和他们不同教派的爱德蒙,因为困倦大脑有些迟缓的人才反应过来,玛丽她们应该是去附近的教堂做礼拜了。 为了见老师,克莉丝今天出门很早,爱德蒙当时正在管理家中事务,他们并没有打照面。 两个人还是今天头一次碰面。 想到昨晚自己又一次“无理取闹”,克莉丝没有和他打招呼,有些不自在走到一边,打算在书架里拿了税法回房间看,结果经过桌案时,却被拉住了。 以为他要把书房让出来,克莉丝轻声解释:“我只是来找个资料。” 目光在她眼底淡淡的阴翳停了停,爱德蒙拧眉。 “今天你也要工作吗。” “我需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她耸肩。 正好分神去不想他们的事情。 “我以为你更需要休息。” “我只是这几天休息不太好,我睡眠一直很浅。” “克里斯,你这两天根本没有睡觉。” 他语气如同陈述,看出她要含混过关,又道,“你一整夜都坐在壁炉旁边。” 克莉丝瞬间清醒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 其中原因解释起来实在太长,爱德蒙索性继续说:“今晚有一个聚会,我建议你睡个午觉。” 看着导致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克莉丝一时间说不出话,良久后才艰难开口:“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聚会。” “宾利先生到伦敦了,今天早上他托人带了口信过来,他给加德纳先生也发了邀请,我想你不会愿意错过家庭聚餐?” 他提到家庭聚餐,克莉丝只好投降。 “我回房间休息。” 将她送到卧间门口,爱德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蜂蜜水,还没说话,就被眼前的人接过了。 这个人总是有稀奇古怪的药剂,不用问都知道是安神促眠的,克莉丝仰头喝完。 “不怕我下毒?” 爱德蒙问。 因为从来不掩饰财富,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刺杀和投毒。 脑袋已经开始沉的人顺势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几乎没有过脑子道,“你不会的。” 因为这种迷糊时下意识展露的信赖,爱德蒙放任情意看她,一面替她掩门,轻柔说:“一个小时后我来叫你。” 结果再高效的药剂,都比不上制药人的醒神能力。 睡意沉沉换过衣服,克莉丝站在房间里,突然又恢复了思考。 不仅壁炉的火正旺,卧间的窗帘都被拉好了,“贴身男仆”甚至贴心给她开了夜床,被子的折角恰好方便钻进去,都不用她再铺叠。 这种过分用心的照顾根本就是犯规。 尤其是在这几个月相处,太清楚他对其他人漠不关心的态度后。 在枕边发现一根卷曲的长发,克莉丝彻底睡不着了。 两天下来,光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她都想到了不下一百个。 结果在搜寻这些理由时,那些记忆就跟着涌了出来,不断提醒她,因为他对她的不断接近,因为她对他的好奇查探,他们已经纠缠得根本撇不清关系了。 生活的完全失序,自己的失去控制,使得向来掌握局势主动出击的人非常焦虑不安。 偏偏想要退回自己的领地防守时,克莉丝才发现,在不经意的时候,爱德蒙已经在她的世界无孔不入了。 甚至占据了最重要的地方。 头一次遭遇爱情的人不自觉委屈起来,继而对这样的自己恼怒,因为被他宽纵宠惯,任性迁怒起搅乱她心思的人来。 凭什么她为他失眠了,那个人却毫无察觉? 克莉丝腾地站起身,在睡衣里麻利绑了束胸,踩着几乎没过足背的地毯,猛的拉开门,往书房过去。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在桌后看一份文件,有些惊讶看本来应该已经睡着的人。 “克里斯?” 克莉丝被这一声叫回了心神,原本在黑暗里滋生的情绪又被书房晴朗的日光照过,连同面色潮水一样褪去了。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像是犯错一样低下头,因为来不及穿拖鞋,足背光洁如同雪砌,骨架小得根本不像男性,足踝如同喉结一样精致引人爱怜,脚指头因为不自在微微蜷缩,指甲透出羞惭意味的淡粉色。 年长者走到她面前,耐心问。 “怎么了?” “……我睡不着。” 克莉丝艰涩说。 “差点忘了,是我借用了你的午睡地方。”他不但不问,还反过来耐心替她圆场,轻声温柔道,“在卧间睡不着很正常。” 沉默。 随即是一阵窸窣。 克莉丝看着他又替她展开书房便榻的被褥,明白他的意思,抑制不住涨红了脸。 “我的脚很脏。” “我不介意,”他耐心说,“而且我要求过,我们的地毯每天都有人替换打扫。” 克莉丝已经被轻柔而坚定按进了便榻里,茫然看他替她拉好毯子,接着在厚毯上也跟着躺下来,隔着毯子将她环抱住了。 深邃的眉眼因为过近距离,有种侵略性的好看。 “我陪你。” 克莉丝呆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当成做了噩梦的孩子对待了。 她说:“爱德蒙——” 他用手指掩了她唇。 温度还是很冷。 “睡吧。”他用低沉动听的嗓音说。 克莉丝不敢再看,往被午后日光晒得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