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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所有的力气。 护士分辨了半天,“不——见——你是说,不想见这个陆恒林?” 他心中酸楚,眼眶也疼痛,闭上眼点了点头。 然后他继续写了几个字,字字泣血。 “请——他——回去?”护士迟疑地跟他确认。 夏成蹊点头。 护士沉默了片刻,“那今天的探视,你要见谁?” 夏成蹊指了指谢青的名字,然后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蓄积不多的力气,闭上眼静静地休息,等待会面。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而这个数字还在随着岁月流转无望地增长。如果中枪的那个瞬间他死了,他会带着没能再见陆恒林一面的遗憾入土。 可是他就在一墙之隔的医院走廊里,他却没法面对。 夏成蹊闭着眼,觉得有湿凉的液体从眼角一点点溢出来,顺着太阳xue流进头发里。 大概是受伤太重了,他恢复的很慢,等到真的出院都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谢青硬是压着他去一个山清水秀的疗养院住了几个月,安排了专门的保姆照顾他的起居,给他每天炖各种补品。 那时候他的体重一度达到了二十几年人生中的巅峰值。 伤口总是有愈合的机会的,他的胸口和背脊留下了对称的两个伤痕,胸前因为是穿入所以比较小,后背穿出伴随着炸开所以狰狞些。 从住院到修养耗时五个月,半年之后他真的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终于说服了谢青踏上了去g国的航班。 大约是漂泊成了习惯,他已经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又或者,只有这样不断的辗转,让他不用面对自己已经没有可以归去的方向这件事。 员工们见到他大难不死又重新回到项目部工作,自然都是开心的欢迎,也有人经过h国的事情选择了转去别的部门,他也不强求,好聚好散。 生活经过一个惊险的转折,重新又平静下来 得知陆恒林出事的消息的时候,龙卷风摧毁的通讯基站刚刚恢复,他们待在热带草原一个偏僻的小镇上。 夏成蹊站在吹面而来依然觉得guntang的晚风里,头脑一片空白。 “是车祸,现在据说是抢救过来了,具体情况他那几个亲信还封锁消息,我会再打探。”谢青在电话那边也鲜有的语气沉重,最后问他,“你要回来吗?” 夏成蹊心乱如麻,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呆滞着。 谢青在那边叹息,“回来吧,看看他你也好放心。” 他清醒一些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坐车太慢了,龙卷风还在过境运输车辆缺乏,他动用了一切可能的手段,最终上了飞往那个小国首都的一架运输飞机。 飞机是很老旧的机型,因为是运输机,他只能坐在货舱地板上和各种货物在一起。机舱里除了他,还有有一摞又一摞的鸡蛋和被装在笼子里的禽类,引擎的轰鸣和动物的鸣叫混杂在一起。 气温实在是太高了,等待运输的过程中已经有小鸡破壳而出,在鸡蛋堆里“啾啾啾”的叫。 他坐在角落里,心情沉重地捧了一只小鸡放在掌心里,看着它嫩黄色的小嘴一张一张,呆呆地苦笑。 谢青说陆恒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那他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地回去又是在做什么呢?或许,他根本不需要自己。 然而强烈的想看他一眼的念头充斥着内心,变故每天都有可能发生,他不想一直都怀着遗憾。 不需要就不需要吧,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他告诉自己。 哪怕得体地问候一下他,祝他早日康复,祝他未来婚姻幸福。 等他辗转到达国内的时候,已经超过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等待回去的航班的时候,谢青又给他打了电话,第一件事情就是严肃地通知,让他准备接任代理总裁。 “恒林情况不好吗?”夏成蹊因为疲惫心跳有点过速,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谢青在那边沉默了一下,“人虽然醒了,但是他的助理和总经理做主封锁了消息,我想办法从医院打探了一下,恐怕他是失忆了,现在集团里陆家人上蹿下跳,必须有人先主持乱局。” 夏成蹊脚下一软,跌坐在候机大厅座位里,久久没有回答。 “虽然你很担心恒林,但我得提醒你现在目前星源的状况不好,你回来还有硬仗要打。” “我知道了。”夏成蹊嗓音喑哑。 “不要太担心,他会好的。” “好。”夏成蹊挂了电话,闭了一下眼,缓和太久没有休息带来的酸痛,然后打起精神继续登机,赶往陆恒林的身边。 第73章 怨苍天变了心 航班提前抵达,走出通道的他未见前来接机的人。 谢青已经把一些重要的文件直接发给了他,还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她自己飞日本去处理一些陆恒林出事带来的震荡。 虽然有太多的事情,他也累得快要支持不住,但他只沉吟了片刻,就决定要先去探视陆恒林。 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念头,谢青给了他陆恒林的医院和病房号码,还贴心地提醒他保镖森严,没有总经理江远的允许没人可以探视。 他在开往医院的出租车上给谢青回了信息,向她承诺会尽最大努力挽回局面,然后就开始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发呆。 见到陆恒林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到底该如何面对他呢? 医院走廊里保镖林立,他只能看了一下医院的平面图,找到了另一条通道,还用上了多年都不曾温习的撬锁本事。 被护士发现的时候,为了不惊扰保镖,他反应极快地动用了苦rou计,把手塞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还拼着满脸旅途奔波的沧桑露出最无辜温柔的笑容。 护士果然还是单纯善良的,不好意思的帮他包扎伤口,默许了他的探视,只是要求他不能进病房。 等到包扎好伤口,终于站在病房门前的时候,他居然有点庆幸自己答应了护士不会进病房。 因为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办法推开那道门。 隔着病房窄窄的玻璃窗,他看见陆恒林腿上固定着石膏,头上绑着绷带,伤口还在渗着血,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不堪。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见他这个样子,他还是觉得心口被倒入了腐蚀液体一样,哧哧的冒着酸痛的泡。 病房里的陆恒林,脸上带着少年一样的迷茫,半靠在病床头,没有吊针的那只手,忽然抬起来捂住了脸,一线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滴下来,在空气中微微一闪,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他似乎一直在咬牙隐忍着,却止不住肩头在微微颤抖。 夏成蹊霎时间逃避似的别开了眼,他见过陆恒林真的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