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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已经开蒙读书了吧?珉,石之美者,你这样金玉一样的小人儿,担得起这个名字。” 希珉道:“晚辈上年就已经开始读书了,名字是阿玛额娘起的,晚辈一定认真学习,不辜负长辈们的期望。” 他这样正正经经的做派把大伙儿都逗乐了,被赐了座后他也只是在平南王夫人金氏身边坐着,静静听大人们说话,还时不时正正腰带,整理一下衣袍,教养很好的样子。 不一会儿内务府的太监们就在偏殿里把抓周的用具都准备好了,堂中陈列着一张锦席,晬盘里摆满了抓取的什物,有针线刀尺,脂粉钗环,笔墨书籍,戥子算盘,以及金银钱物之类。 众人移步到偏殿,太皇太后打量了一眼道:“针线刀尺抓握着不安全,别伤着格格了,换旁的东西代替吧。” 梁仙儿在屋里打个转儿四下里寻了一圈儿,走到平西王世子跟前,笑着俯身,“奴才可否借世子爷的荷包一用?待会儿就还给您。” “使得使得!”金氏忙推了推希珉道,“借给格格使唤使唤。” 希珉到底年岁小,闹不明白小孩抓周是怎么回事,却也不小气,解下荷包递了出去,梁仙儿忙道声谢,就地取材用荷包替换了针线刀尺放在了晬盘里。 太监宫女们把闵兮从太皇太后怀里接过来,簇拥着放在锦席上,这小丫头望了望四周就低下头去瞧晬盘中的物件儿,湛湛期待又紧张,其实用这种方法预估前程命数没有什么切实的依据,可是头一回做母亲,不管那个小人儿做什么都会牵动她的心脉。 不偏不倚的闵兮就抓了平南王世子的那个荷包,太后乐呵呵的笑,“得了!闵兮将来擅长针线活儿。” 湛湛眼里含着泪,笑着把闵兮牵起来,引她走到平南王世子跟前道:“兮兮乖,咱们把荷包还给世子爷吧。”那双小手却较着劲,攥着那只金桂花月的缎绣荷包不肯撒手。 见状平南王夫人忙出声道:“一只荷包而已,也是两个孩子有缘分,就留给格格玩吧。” 湛湛觉得不好意思,跟希珉商量说,“真对不住世子爷,待会儿我把荷包从闵兮手里哄出来,就还给你。” 希珉一双手推到前面摆了摆,很慷慨的道:“没关系的福晋,就留给meimei玩吧。” 小孩子家家的,无论做什么在大人眼里都是稀奇可爱的,这俩孩子被长辈们凑在一起夸,太皇太后笑道,“荷包要不回来就别勉强了,回头让四执库多还世子爷几个荷包补偿吧。” 背地里湛湛皱着眉凶闵兮,“今儿你怎么这么皮呢?!让额娘丢脸死了!”话落小丫头咯咯笑,可把她额娘气了个没辙,“你还有脸笑!” 了却一桩事,接下来是恭贺太皇太后的庆寿大典,一大早入宫后,湛湛带着闵兮进了内宫,诚亲王则是直接前往前朝的乾清宫。直到典礼开始时,文武百官,宗室亲眷齐聚,她也没见到诚亲王出现。托宫里得内监去打听,回话说诚亲王随众官觐见过皇帝之后,就出宫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宫去了?她跟闵兮还在宫里,怎么单留下他们母女说走就走了?湛湛顿时感觉不安起来,用午膳的时候,淳格格瞧出端倪,关心道:“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事儿,”湛湛拿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在家里王爷带闵兮带的多,让我带这丫头一上午,还真有点吃不消,就是有些累了。” 淳格格听了,啧了声道,“看来三爷辞官在家也做不成闲散王爷,他带孩子,我还真想象不出来。” 大宴过后,太皇太后招待女眷们在漱芳斋大戏台听戏,叫来梁仙儿吩咐道:“派人去请皇帝,若他不来,咱们消遣咱们的。” 众人耐心等着,过了半晌,梁仙儿进阁回话说,“回太皇太后,昭仁殿里的太监方才过来回话说,乾清宫的宴席还未散,万岁爷让老祖宗这头先开戏。” 太皇太后道:“那咱们就不等皇帝了,开戏吧。” 闵兮在她膝头坐着,乖乖的玩手里的荷包,湛湛的心神却随着戏曲的开场起伏不定,鼓点锣镲的敲在她的脑门上,打雷似的激得她心里发慌,莫名给她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详之感。 太监们上前填茶的时候,身旁的平南王夫人不小心摔碎了自己的茶盅,啪地一声震得湛湛一跳,太监们赶紧上前清扫,太皇太后听见动静扭过头来,金氏一脸的窘迫,赶紧起身赔罪,太皇太后摆了摆手让她坐,“不碍事,让他们打扫吧。” 湛湛如坐针毡,连唱了两场戏她一句戏词都没听进心里去,最后决定再去找宫里的内监们再去打探一下诚亲王的去向,她在太皇太后跟前告了个便儿,只是带着闵兮一起不方便,于是便把怀里的小人放在地上,原本是打算暂时让淳格格暂时帮忙看管,小丫头下了地稀里糊涂的转了一圈,蹒跚走到平南王夫人跟前,张着胳膊要让人家抱。 平南王夫人把她抱起来,闵兮探手去抓她的发簪,湛湛这才注意到金氏也戴着贝雕样式的发簪,她这才想起金氏曾跟她提过自己的娘家在福建漳州,这种贝雕的首饰她会有也并不奇怪。 金氏对她笑道,“格格是认错了人了,福晋先去忙吧,我帮你看会儿孩子。” 湛湛跟她道过谢,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她亲了亲闵兮的脸出了漱芳斋,殿里的太监都在两宫老主子还有女眷伺候,她让秋颜跟着绕过百子门准备到咸熙门上去找人帮忙。 走到漪兰馆后厢位置,往甬道尽头的螽斯门上望过去,西长街上太监,侍卫们的身影密集,且来去匆匆,她抬头看天,是被宫墙切割出的混沌,压抑。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道窄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一面戏词婉转迤逦,一面人心惶惶,不知所以。 她的花盆底在青石砖上冷清又聒噪的响着,秋颜忙很上前扶着她走,走到咸熙门前,迎面奔过来一名太监,秋颜忙拦住他问:“公公,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太监满脸的怔忪,打个千儿磕磕绊绊的道:“回……回福晋,平南王府反了!被两广总督给端了老巢!方才平南王在乾清宫大宴上,咆哮天颜,随后暴起奔逃,在永祥门上……在门上被御前侍卫们给斩了!” 湛湛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蹭的一声打了个响鸣,原来那一千万两赈灾款项购买的枪火武器,在两广建设的军防,针对的并不是云南的平西王府,而是广东的平南王府! 所以平南王夫人才会登门拜访,费尽心机的向她打探消息,听戏的时候失手打翻了茶盅,看来平南王府对朝廷近两年动作不断的目的也抱有怀疑,也会不安和焦虑。 推测到这里,湛湛眼前猛的一下发昏,忙按住了宫墙,秋颜慌忙掺稳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