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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以证明起火事故的证据,可能今天刑部对他的判决就不单是怀疑他跟刺杀一案有关联了,说不定直接就被判定为云南方面的同伙。”她越往下说就越觉恐惧,看来这案子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马佳氏,冲着云南而来的……” “王爷,”她目光惶惶然的望着他,“这件事背后到底谁才是主谋,要故意捏造泰安公主,云贵总督勾结临成刺杀皇帝的事实呢?” 诚亲王黯然神伤,微微乜起眼遮起一些神色,默了半晌方道:“湛湛,一件事发必有其背后的目的,眼下还有谁想要至平西王府,云贵总督以及马佳氏为死地呢?沈自翁是我的人,为何会被阻挠参加审议?” 湛湛的目光呆滞下来,月华落进她的眼底,凝固不散,她瞠目结舌,声气儿被心慌震骇阻隔着,说不出任何话来,但是答案在心口处呼之欲出,那个人就是皇上。 诚亲王举了更多的例证来证明自己的推测,“皇上遇刺后,犯人直接调头往西面西华门的方向逃窜,一路上暴露在前往追击的侍卫们视野之内,临成他们是听到呼救声之后才往武英门上赶的,谭宗衔根本没时间去处理那盏灯笼,那便说明他有同伙,说不定这个同伙也是当初放火之人,既然同伙不可能是云南方面的人手,除了皇帝,我想不出第二人有这样的居心。” 湛湛缓了缓神,也提出了疑问,“王爷,皇上当晚不是只有魏尚跟玉茹两人陪同么?这便给了谭宗衔近身的机会。只有他自己才能遣散周围的随从。” 诚亲王叹了口气,“所以这谭宗衔一开始就没必要杀皇上,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皇上的目的:破坏朝廷跟云南的关系。云南太/安生,皇帝绝意要削藩,它不反,皇帝也要逼着它反。只是千算万算,百密却有一疏,没料到郝晔这出儿,刑部尚书马益昌为人正直,这个人审案也一向公平公正,由他经手的案子,不曾出现过任何偏颇,所以临成今日才会被无罪释放,倘若今天没有郝晔为临成作证,刑部对他原有的怀疑自会更加深重,那便不是事后配合调查那么简单,大概会以“涉嫌伙同行刺皇上”的罪名被关押吧。” “王爷,”湛湛抖着调子问,“这样的推测你有没有同旁人说起过?” 诚亲王摇头,颇无奈的扯出一丝笑,“我仅仅告诉了你,湛湛,事关重大,跟咱们敌对的人是皇上,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站在咱们这一面,我现在甚至怀疑临成当经过选拔后,被安排为武英门侍卫也是皇帝暗中授意过的,这些话大概只能同你这个枕边人说了。我只信任你。” 她终于明白诚亲王所说的那句“事情还会有后续”意味着什么了,湛湛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到他的胸前,泪涌如泉,经历过这么事情,她头回感到绝望,“皇上何等高明,他若存心要亡我马佳氏,我该怎么办?” 他张开斗篷把她整个人括在胸前,她的眼泪浇得他心底泥泞不堪,是啊,皇帝何等老谋深算,手段高明的程度让他这个在朝廷边关斡旋多年的老手都感到望而生畏。 刺客活动的范围,他当夜行走的路线,一举一动,都规划的毫无瑕疵可言,以至于能蒙混过三法会审期间所有人的耳目,正因为武英殿所处位置的特殊性,刺客在哪里动手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当晚从宝蕴楼出来之后为什么不按原路返回,为什么要走武英殿门前那条路,表面上在所有人看来是刺客遇到了一个千载一时刺杀机会,殊不知这背后是皇帝贼喊捉贼,设局玩了一出声东击西,栽赃陷害的把戏。 而他们为数不多的这三两个知情人,除了可以暂时帮临成证明清白之外,却没有任何证据能佐证皇帝才是整个事件背后的主谋。皇帝初步的目的是想要指控平西王府,云贵总督,临成甚至整个马佳氏是妄图侵害圣驾的罪犯,目前看来,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不知后续皇帝还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更让人深觉可怖的是,皇帝这一布局前后拉锯的时长,为了培养一名合格的“刺客”,从崇元十二年,也就是五年前就开始把谭宗衔植根于云南,再一步步选拔到宫中,最后此人竟然肯为他赴死,在最恰当的时机全力收网,帝王之心耐心跟震慑力有几人能够与之匹敌? 皇帝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一个睥睨天下的君主,他的视野宏阔,人手密布,若论起权术方面修养,黄袍加持,金銮殿的那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与他树敌,胜算眇乎小哉,难能落个好下场。 然而他没有选择,至少湛湛是清白无辜的,她们不该因为权斗受到任何伤害,从虎口中讨食,这样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也一度让他感到灰心,但是却不能无望。 “湛湛,”他哑着嗓子,狠狠咬着牙,吻她的发顶,“你别怕,有我在。我一定护你,护小鱼儿的周全。” 湛湛啜泣着,怀中沉沉一跃,方让她从消沉中惊醒过来,她习惯性的把手放在心口,掌心间似乎握着抽发的枝桠,初生的羽翼。她从他怀里探出头,鼻头也红的像碎鞭片儿似的,瞧起来可真喜庆,他眼睛里也一片殷红,满脸疼惜的望着她。 她水滴肩领上的流苏被风一吹微微摆动,像她嘴角摇曳起的一丝笑,“王爷,我不怕,有您,有小鱼儿在呢。不说好了,要同舟共济的么,时候到了。” 现在也只剩下他们两人孤军奋战了,他抬手碾去她眼尾的泪珠,也红着眼眶笑了。一抬头,月亮隐去了,苍穹下又飘落起了雪毛,湛湛吸了吸鼻子,拉起他的手,“王爷,咱们回家。” 一路上她的袍底袅娜迎风,他随着她的步子跨过无数风雪的阻隔,从巷北走到巷南,被霜寒淋白了头。 ☆、饭食暖衣 他们都预料到皇帝会有后手, 却未想到来的会如此之快。 深夜寒风瑟瑟,不断顶撞着门窗, 仔细一听更像是有人急促叩动门框的声响。正殿的灯火亮了起来透进次间。诚亲王扎束起衣袍, 坐在炕沿边上迟迟未曾起身,背影孤冷。 湛湛起身帮他套上靴筒, “王爷,”她轻轻唤他,“比起惶惶不可终日, 给个痛快话也好。咱们出去瞧瞧吧,看是谁来了。” 正殿章莱胳膊上挂着拂尘等候,见自家王爷福晋都穿戴的整整齐齐联袂而出,好像预知到了将要面临的事,意外之余忙上前回话, “奴才见过二位主子, 王爷, 刑部提牢厅主事沈自翁大人方才派人给咱们王府上送了封信,说是务必要交给王爷本人。” 等他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后,诚亲王接过站在炭炉前打开折叠的信笺, 光火舔舐着他的手背,他看完后沉默着把信重新装回到信笺中, 从鎏金炭盆的缝隙中扔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