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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压力,马佳氏的安危,他们夫妻的荣辱,她站在他的身侧硬生生扛起了半边天。

    等她完全睡着,他帮她掖紧被角,捋了把下颌,两手握住岔开腿俯身坐在床边,直到太医们进门,诚亲王方从沉思中抽开身。

    见他从偏殿出来,太后赶忙问,“允颀啊,湛湛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诚亲王束紧衣袖,沉沉坐下/身来,顿了下头道:“回额娘,湛湛她睡下了,等太医的诊断结果吧。方才吐了一阵,或许把那口蟹黄吐出来会好的更快些。”

    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太皇太后道:“湛湛这孩子也是的,有忌口的食物应该提前给宫里报备,这一个不当心,自己受罪不说,让大伙儿也跟着受惊,还好吃得不多。”

    诚亲王冷眉道,“回皇祖母,湛湛是怕宫里人麻烦所以才没有明说,她自己已经很小心避开那些河鲜了,若仔细计较起来,是孙儿考虑的不周全,没能顾及到她。”说着看向皇帝,“今儿殿前失仪是臣弟失职,给皇兄陪不是了。”

    皇帝摆了摆手:“谁还没个小病小灾的,不妨碍,往后去再遇到宴会的场合,避开那些食材也就是了。”

    太皇太后算是明白了,她这个孙子护妻心切,横竖是不能说他福晋的半点不对,接着又看他起身庄重的向对首的位置拜手,“本王福晋适才身体不适,是本王的疏忽导致,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在此也跟二位道句不是。”

    五世/喇/嘛慈悲为怀,扣掌道:“这也是王爷意料之外的事情,您没有任何过错,本僧也会在佛祖面前为福晋诵经祈福,佛祖保佑,望她尽快安康。”

    他言声谢,又看向另外一人,达木可汗跟他是老相识了,更不会跟他计较,“王爷跟本汗就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您也知道咱们部落宴请时,一边喝酒,一边受新鲜马粪的熏陶,若不是上师言传身教,你们京城人士这出文雅的饭局,本汗还真的玩儿不转。”

    这话说得仿佛带着些味儿,不过也调和了殿里的气氛,大伙儿听了都跟着笑,一场风波就此宁歇下来。

    其实对河鲜过敏,而且只吃了一小口,真不是决人生死的病症,可诚亲王的脸色却不大好,仿佛面临着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接下来甭管谁跟他搭话,他都一副离了魂儿似的心不在焉的边式,一会儿就要掏出怀表一看。

    渐渐地众人也察觉出这太医诊断的时间有点长,按理说病因有了,不该这么耗费功夫。等人瞧病的气候,越往下拖,人的心里头就越慌,生怕再诊出额外的病茬儿。

    ☆、中秋(3)

    热聊的局面又静了下来, 太皇太后率先沉不住气了,吩咐梁仙儿道, “你进去瞧瞧, 手脚放轻些,别打扰到了。”

    梁仙儿还没来得及应嗻, 诚亲王从圈椅里站起身道,“我去。”

    话音刚落,偏殿的门开了, 值班的太医们打里头走了出来,没等他们甩袖儿,太皇太后便免了他们的礼道,“眼下就别计较这些规矩了。”

    皇帝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头问,“张泰恩, 你是疮疡科上的, 三爷福晋这病症到底怎么说?”

    名字叫做张泰恩的太医上前一步塌腰道, “回皇上,诚亲王福晋面儿上起的红斑确实是由她进食的蟹黄过敏所致,好在剂量极少, 只造成了暂时的胸闷气短,福晋现下已无大碍了。待奴才用青果儿的果干加水熬出汤剂调理, 福晋体内的蟹毒便可完全消解。”

    诚亲王眉头紧皱, “单用橄榄便可?不入其他的药材?”

    张泰恩转身朝向他,“王爷放心,中记载:橄榄生津液, 止烦渴,治咽喉痛,咀嚼咽汁能解一切蟹毒。眼下尚未到青果儿成熟的季节,否则生吃橄榄便可解毒,无需用额外的药剂,况且根据目前福晋的身子的状况,以食物本身的药性医治最好,莽用药材反倒不利于福晋安胎。”

    活落诚亲王滞了下,瞳仁涣散开来,缓缓的踱到圈椅旁沉下身,唇口抿成了瘦削的一片,单肘支了下颌一言不发,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

    见他这样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张泰恩闹不明白了,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又在心里把方才那番论断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没毛病啊。再觑在座其他几位主子的反应,眉目间讶然的神色呼之欲出,他越来越觉得奇怪,身后太医院的同僚们也都露出打探的神情。

    主子们都发怔的间隙,底下的奴才们脑瓜子不能闲着,御前总管太监魏尚跟慈宁宫总管太监两人一对眼儿,立马领会出对方的意思。

    一个眼神传递下去,波及满殿的太监宫女,这两个宫里资深的老陈人带领他们,蹲身的蹲身,躬腰的躬腰,齐声道:“天佑我大邧百子图开,繁衍绵茂,奴才们给主子们贺喜了!”

    皇室当中,后嗣捆绑的很亲密,任何一支宗亲添加血脉都是关乎整个宗室绵绵瓜瓞,传世久远的喜事,更不用说嫡亲血脉的传承,诚亲王身为嫡系亲王,他的子嗣在宗室营里远远要比其他旁系血亲具有更加深远的意义。

    被他们这么吆喝着提醒,大伙儿才回过味儿来,诚亲王福晋身怀有孕了!太医院的医士们方才想通,敢情这回事儿主子们还不知道!

    “崔延庆,”太皇太后隔着玻璃老花镜找寻着问,“你是大方脉妇科上的,方才可是你给三爷福晋把的脉?”

    值班太医中又慌忙上前走出一人,“回太皇太后,”崔延庆敛袍道:“的确是奴才给诊的脉,福晋是滑脉,如珠走盘,根据奴才的诊断,福晋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过多的食用药物对胎儿的发育影响不利,拿青果儿解蟹毒是奴才们几个共同商议,裁定出的一个方儿,这个法子最为稳妥,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这时太后出声问,“我记得当初容妃的喜脉也是你给把的?”

    崔延庆道是,“大年三十儿晚上刚好轮到奴才值班,给容主子诊脉遇喜,今儿晚上给三爷福晋诊脉,奴才又遇上喜脉了,是奴才的运道好,才能频频沾染小主们的福分。”

    太皇太后看向太后,两位老主子眼里都含着热泪,崔延庆把脉有准头,这该是错不了了!

    这厢闹闹哄哄的高兴着,那厢诚亲王却不参与他们的热闹,孤独的一座山架坐在远处,周身笼罩着寒雾。

    太皇太后隔选唤他,唤了好几声才把他唤回神儿来,笑道:“允颀呐,要当阿玛的人了,怎么反倒塌了架似的,没个精神头了?是不是乐坏了?”

    诚亲王的眼神像云层背后的月光,有些模糊,“皇祖母,这孩珠子来的不是时候……”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太皇太后听了一窒,立马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