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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墙头,偷我们家榆钱儿来着,不瞒您说,不是我不想帮,的的确确是因为我不敢帮,就拿前两年那件事儿来说,闽浙总督德沛上了一道奏折,恳请他儿子恒志跟两广总督马尔泰家的闺女完婚,结果怎么地呢,马尔泰的闺女按规矩是要参与选秀的,万岁爷一恼,直接把德沛大老远地从杭州叫回来“面批”,差点没隔他的职。” 接着喝口茶缓了缓又说:“知道今年什么规矩吗?倘若选秀期间有私行嫁娶者,不论还旗都统,副都统,参领,佐领,乃至本人父母,一律按例治罪。我肩上担着的,可不止自个儿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危,这事儿要换成是您,您敢擅自点头答应吗?就是昨儿把婚书递衙门里也不迟呐,眼下这个关节眼儿上,说什么都晚了。” 这话说的一屋人心都凉了,马佳志辉也短了主意,急搓着手琢磨:“......是,您说的在理儿,不能冒这个风险,难道就没别的方儿了?” 郝中堂默了下,接话道:“法子是有,不过要委屈咱们家姑娘了。” 郝晔的阿玛跟儿子的气质截然不同,身上是卓然华贵的文人风骨,属于那种话不多说,但出口很有分量的人,平时很受人尊敬,听他开口,众人都耐心侯着,等着他再说下去。 “咱们家二姑娘不是刚摔着吗,”他拢上茶盖看向湛湛说:“选秀例来有这么个规矩,‘唯那些病残丑陋,确实不堪入选者,可以自行聘嫁,但须经族长,领催,该管佐领,都统等层层具保,申明情由,经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再奏明皇上,奉旨后方可免选,自行婚配’......” 马佳志辉逐渐呷出着意思来,“您是说......” 郝中堂点了点头道:“今年选秀日期初步定在二月初八,等户部奏准日期,会行文到各旗,届时就把二姑娘的情况如实给汇报上去,可以说明是容貌暂时受损,需修生养护,然后就看上头怎么回复,在这期间二姑娘脸上就别再上药了,这么一来,即便逃不开还是要去参选,初选被记名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太大。” 活落众人各自寻思,户部遴选秀女跟内务府遴选秀女不是一回事儿,内务府选秀一年一次,主要选的是官女子,选出来的秀女入宫是去当宫女的,户部选秀三年举办一回,择选秀女为的是充实后宫,相比之下筛选的条件更为严格,那必须得是从头到脚,无任何瑕疵的齐全姑娘。 湛湛刚摔了个大花脸,送到宫里那班挑选查验秀女的内监们脸前头,八成会被挑不上眼。 不得不说这是到目前为止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了,左门巴算是听清了,敢情是变相地钻朝廷的漏洞为自己开脱,不过倒也并不是蓄意谋划,有些凑巧的运气在里头,不能算说是触犯了原则,他也乐得行善,不去认真跟人揪这个死理儿,毕竟收管一整个旗,当中不少家有品阶的大臣,下头还指望着他们能配合,遂摇着头笑了笑说,“想不到中堂大人也是个泥鳅心肠,又湿又滑,这些话我埋在自个儿心里头,就当没听见谁说过。”, 一家人正巴不得他这句话,齐口儿跟他道谢,他不说,下头的领催,佐领们也就不知情,再难故意来找他们两家的麻烦,有了这话保证,心里都踏实多了。 人很客气地摆了摆手说:“能帮得上的还是要帮,”说着轻踢了踢脚头的一箱聘礼转了话锋说:“不过还是得奉劝大家伙儿一句,这些不符合章程的来往,还是尽早先撤了为好,甭让外头谁再给揪到错处了。” 于是临近晌午,郝家原样带过来的聘礼,又原样地被送了回去,婚书也被重新地给换了回来,政务上都是大忙人,没能留下两人晌午在家里吃饭。 老太太叹着气说可惜,“这回全靠中堂跟参领两位大人出力才能想出对策,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马佳志辉道是,沉吟道:“说到谢,我寻思着有没有必要再谢谢诚亲王,毕竟十五那天晚上是人家派人把湛丫头送回来的,我这还一直还没找着机会跟人道声谢。” 老太太点头道,“我们平时跟人诚亲王又没多少接触,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横竖不要缺了礼数儿就成。” 马佳志辉含了口茶道是,一边琢磨着怎么谢人,江氏见空儿,出口问道:“老爷,那临玉这头,是不是也得往上头报备?” 闻言马佳志辉猛的咽下一口茶,呛得一阵咳嗽,只顾着处理湛湛那头的麻烦,自己亲闺女都被忘到后脑脖子去了,不过临玉这头谁也不会在选秀这条路上苛求她,压根儿就没什么指望。 “那刚好,”他低头拿汗巾理着前襟上的茶渍说:“过几天等户部下放消息,把咱家两位姑娘的情况一起报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就是今天,再来一个大肥章,或者是双更,瞌睡死我了,晚安早安 ☆、红中透绿 正商量着,茯苓进屋悄悄俯道她耳边悄悄说,“姑娘,外头有人找你,是诚亲王身边那位戈什哈。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像是有急事儿,说是要单独见您一人。” 湛湛疑问:“这就奇了,他找我能干什么呀?” 茯苓摇头说不知道,“人非得见着您面儿才肯说,请人家进屋里都不肯,还在家门外头等着呢,您还是尽早过去罢。” 湛湛点头,在老太太跟前告了个便儿,起身出了门往外走,天气告晴,有些春天的迹象在了,这时候的日光不浓不淡,覆在额头,酥痒痒的很舒服。 她在心里长呼了口气儿,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兴许是帝王佳人的悲惨故事听多了,她一点都不向往入宫选秀这条路子,皇帝的女人多,爱一个,就得辜负另外一个,若钟情一人,得罪的几乎就是满朝的丈人娘舅,她不属于那种情愿坐在帝辇香车里哭,也不愿坐在驴架破车上笑的人。 她对待感情的看法很简单,两个人彼此之间毫无保留地付出,相守共白头,这么着也就足够了。 一路心思晃荡着出了大门,牧仁正立在胡同口急得转磨盘,抬头看见她半张脸乌青,登时感觉五雷轰顶,揖手行了礼,弓着身僵笑着问:“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茯苓看见他,替她主子来气,没个好脸儿,“托您的福,一直躺床上,这两天才刚能下地呢!” 话说着就见人脸色煞白,肩头晃了晃,像是要晕过去,茯苓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话说的!中暑了似的,今儿这日头也不大呐!姑娘,咱们可得离着他远点儿,别是来碰瓷儿的!” “怎么说话的!”牧仁头晕转向,听了这话差点没真背过气儿去,立稳了身冲她吆喝,“小瞧谁呐?爷是那种人吗?”不过对待湛湛的态度不敢怠慢,换上一副笑脸说:“十五那晚上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