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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生人,难为大家伙认不出,都是替皇上效命,宫禁这块儿是该严防,没什么可计较的。”活落又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郝中堂安康?府上全家都吉祥?” 此前打过几回照面,不算相熟,两人说话都拿着分寸,交情儿倒没必要刻意攀交,官场无朋友,在内廷行走,彼此之间不算计为难,借道点头的相处之道已经是极限了。 郝晔客套地笑了笑说:“托三爷的福,都吉祥,打今儿起咱们侍卫处跟三爷就是熟人了,宫里的差事还要倚仗三爷提携。”说着暗中做了个拉手儿的动作,“三爷您的东西掉了。” 敬亲王在轿里等着没耐心,呼啦一声掀了轿帘,见状搓了搓鼻头,拐着调子催促,“欸!老三!嘛呢这是?你们俩什么时候变成拉腕儿的交情了?!赶紧走,冻死爷了!” 诚亲王往门内看了眼,也不搭腔,回头接了他手里的荷包拢回袖子里,语出成冰:“你们侍卫处什么时候改行了?活人身上的东西都敢扒。” 郝晔垂下眼淡笑:“是臣的不是,实在是三爷那荷包瞧着眼熟,臣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就忍不住借过来瞧瞧。三爷您以前见过湛湛?” 打籽绣的荷包,起了十二层的褶子,甭管是从裁剪,接缝,纹样还是编结,打头的制式上看,一针一线都是湛湛的手艺,一年前诚亲王归京借宿廖家的消息郝晔也听说了,可从没想过湛湛私下里能跟他产生交集。 他那只荷包是前些天晋升二等侍卫那时,她才送给他的,算做是贺礼,不料他软磨硬泡求来的这份心意,早被人抢了先。 他熟知在职为官的套路,过于清白正直在宫里压根儿走不动道,见人下菜碟儿,他更是玩儿出不少经验心得,诚亲王他不该得罪,道理谁都懂,可一旦事情触及到湛湛,他就燥,定不下来。 小时候她被大马蜂蜇了下腕子,他心头跟着疼了大半个月,彼时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年长识事儿了才清醒过来,有个人能让你时刻惦记着,她一愁一乐都是自个儿身上的一疼一痒,这大概就是世人众生所追逐的情爱罢。 其实说白了,就是嫉妒。 “那丫头是叫湛湛?”被这么直通隆地质问,诚亲王也不恼,不咸不淡地乜起眼,一面抬手收紧领口的襟纽,“我跟她外祖是旧识,借宿他们家那回见过她,没听说你们俩也认识,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儿。” 见过一回就称得上熟,诚亲王显然对熟人的概念没有那么严谨的认知,郝晔听着渐松下心,至于湛湛为什么送他荷包,当中的缘由可以慢打听,眼下再拖下去,敬亲王搁一旁可就得炸了庙了。 “......不是,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私房话咱留着以后再说成不?!爷爷我都冻出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让谁当男主?∑(?△`)?! ☆、龙去颜歇(十一有添加) 帘外雪潺潺,伴着提轿太监们靴底擦在雪地里的声音,在宫道里绵延回响,敬亲王的打呼声跟着响了一路,半晌骂骂咧咧打了一喷嚏方止住,一面擤着鼻子冲着轿外问:“欸?老三,你俩人刚难分难舍穷说什么呐?拉扯那么长时间?” 雪风打帘缝里窜进,允颀随意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囊口处绵长的流苏低垂,一摇一摆伴着风把膝头落满的雪尘掸得纷落。 “没什么,八成是怕我在皇上跟前拉老婆舌头,管我这要了一保证,不再跟他计较侍卫处的不周。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也甭再满世界吆喝,说实的,还是咱们哥俩儿不占理儿。” “呦呦呦!”敬亲王讽笑起来,“咱们诚三爷今儿怎么转了善性儿了,你跟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不把人聘你家里去啊!” 允颀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儿,“我倒是没什么,是怕二爷在老佛爷跟前吃亏。” 一提太皇太后,敬亲王立马收了声儿,下了轿立马拉他到背静地方商量,“老佛爷她老人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揪着死理儿能把人给埋汰没了,呆会儿进去,你可得帮着我圆说圆说。” 见他搭着眼不接话,诚亲王急了:“欸!我说,老三你有没有良心,若不因为你,我能跟他们杠上!?” 允颀摆手让他别慌,正眼见一溜儿太监碎步轧雪出了养性门,他见空低应了句:“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二爷还用我帮着支应?” 打头一中年太监,太后慈宁宫总管梁仙儿垂手迎近,一正顶上的剪绒红缨帽儿,甩了甩袖子打千儿,“奴才梁仙儿给二位爷请安了,二位爷吉祥。” 敬亲王咳了声,挺了挺肚子叫起儿,“这阵儿没进宫,眼巴前照顾不到,两位老主子可还好?” 梁仙儿躬身比手迎着两人过了伴戏楼,笑道:“劳二爷您惦记,太皇太后,太后娘娘都好,昨儿听说二爷跟三爷递了牌子要进宫,今儿一早儿起来这精神头儿更足了,正巴望着您二位早来!” 敬亲王往旁边睃了眼,酸唧唧地说:“别介,我可担不起这福泽,今儿是咱们家三爷归京后头一回入宫,我作陪,是沾三爷的光。” 梁顺儿一甩拂尘打发底下太监进畅音阁正殿里请进,这边回了笑脸说:“前儿有专差从宫外送了点心进来,老佛爷知道二爷您好这口儿,专门派了人管着不让往下派送,要等二爷您来得这头一份呐!” 太监这张嘴甜起来,能把人甜齁了,敬亲王听了受用,默下来整束衣襟,等着殿内宣进。 大风吹得阶下花缸里的枯枝碎叶呼啦啦发颤,殿外迟迟等不来回应。 梁仙儿头抵着门前喜鹊登梅的毡帘,又一遍宣唱:“回太皇太后,太后娘娘的话,敬亲王,诚亲王请见!” 半晌,方等到殿内慢悠悠一声宣“进。” 畅音阁格局规整宏大,殿内灯明炭暖,春风十里,踩在地炕烘烤的毡毯上,炖得人双腿直打软。 太皇太后满头银丝,皱纹深刻,扛着满头大钿和尊耀,正侧头审着手旁的戏本,听见动静也懒得抬头,像是要故意晾着他们似的。 俩人摘了斗篷,齐齐甩袖请了个安,复又向下首一人行礼,“儿允颔,允颀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含笑倚着椅把,甚显年轻一人儿,四旬上下,仍是一幅眉眼和润,身轻发浓的样子,放下手炉,抬了抬手叫起儿。 太皇太后这才搭腔,眼睛仍不离桌上,“二位爷屁股可够沉的,半天才从乾清门挪到哀家这来。怎么又跟侍卫处闹上了?” 敬亲王讪讪笑着,“甭管大小信儿,搁在宫里就跟响炮仗似的,老佛爷耳朵灵,您这就听说了?” 太皇太后正身拨回眼,隔着玻璃老花镜向外审视,“你甭搁我脸前头耍贫嘴,回回进宫都不消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