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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哭爹喊娘。你这年轻人倒是安静的很。” 沈清回答:“他性子沉静,不大说话。” 大夫了然地点点头,手上速度却没落下,不一会儿便利落地敷好了药。 “夫人告辞,老夫我就先走了,每日到我医馆里来换药,他年轻有力,很快就能够活动自如了。” “那便多谢大夫了,大夫这边请。”沈清点了点边上伺候的丫环送老大夫出府,自己又坐回去。 这会儿,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二人。 “会疼吗?”沈清忍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伤口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沈清尚且觉得难忍,玄深却总是清淡的默无表情。 “不疼。”玄深摇摇头,他的记忆里所承受过的疼痛远不是这浅浅的一道伤痕能比的。即使玄深想不起那些场景,他摸到自己身上的伤疤,也会不由自主泛起那种疼痛感。 沈清犹豫地问:“为什么……” 玄深疑惑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疑。 “没什么。”沈清不想再问。 他原本想得到的答案,不再问下去。 “你的衣服全脏了,需要换洗,我让人帮你擦洗一下身子,换身衣服。”混合了血水的衣服已经脱下,但身上免不了还是有很大的味道,何况玄深的发间也溅染上血迹。玄深一只手打着绷带,自己必然很不方便。 “我不要。”沈清刚说完,玄深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他不喜欢和人接触。 玄深这个排外的思想沈清也不是不知道,只是…… 玄深自己明显是不能完成的,若是不小心进了水,恐怕又会感染,总不能让还不到玄深大腿高的小宝帮他洗,沈清自己亲自来,又怕会招惹闲言碎语。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府里的议论已经够多了。 沈清为难,不经意看见玄深的脸。玄深脸上总是不带多少表情,疼或者苦,都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他不是不曾遇到苦痛,而是苦痛于他并不重要。 男儿在世,守大义而不拘小节。人救我一命,我报德而已,清白自在人心。 玄深住的地方最偏僻,这院子也只他这间房有人住,少有人愿意绕路往这边经过,沈清便干脆移了位置到院子里。 沈清先给玄深洗头,阳光还算温暖,沈清端了木盆子放在院子间的石台上,玄深弯着腰,满头乌发散开,浸在水里,乌油油的,就像飘摇的河间水草。 水瓢一瓢瓢舀起清澈的水,从玄深的头顶浇下,水顺着玄深柔顺的发丝流回盆底,玄深看着盆底,热气迷蒙他的眼睛。沈清的动作很轻柔,按摩的动作力度也刚好舒服,他打了点胰子,往玄深的发丝抹上,指尖在玄深的发间穿梭,轻轻洗去血迹。 白竹抱着小宝回来时,沈清已经换了一盆水,给玄深漂清头发。四处无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吹动树枝摇晃的沙沙作响声和水瓢舀水的哗哗水声。 小宝喊了声爹爹,从白竹怀里爬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玄深面前。 他看着沈清给爹爹洗头,觉得很好奇。爹爹给他洗的时候,从来都是没轻没重,水温也控制不好,要不烫了要不凉了,小宝都是让阿嫲给洗的头。 小宝问:“爹爹,沈清叔叔洗头舒服吗?” 玄深转过脸,隔着头发,闷闷地嗯了一声。 小宝兴奋地说:“小宝也要洗头!” 沈清看小宝,笑说:“小宝乖乖的,让白竹jiejie给你洗,好不好?叔叔现在忙着给你爹爹洗。”说着,沈清和白竹点了点头示意。 白竹在院子里给小宝洗头的时候,沈清在房间里给玄深擦身体。 他是蒙着黑布的,玄深在他眼前挥挥手,沈清果然看不见。 玄深脱下衣服,坐到沈清面前,沈清看不见他,他却莫名生出一种羞耻感。沈清拿着布巾,擦拭他的身体时,玄深更是涨红了脸,甚至全身都开始泛红,庆幸的是,沈清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可能是蒙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沈清对安静的环境感觉更加敏感。略微尴尬的气氛之下,沈清开始和玄深闲谈起来。 “你很喜欢舞剑吗?” 沈清想起玄深仅仅执一把毫无锋刃的木剑,徒手杀死疯马的模样,仿佛神降。沈清觉得那才是玄深本来的样子,他本是一柄剑,冰冷而义无反顾。 玄深摇摇头,又意识到沈清可能看不到。 “我不知道。” 玄深不知道,但剑拿在他手里的时候,就像有了生命。 “我曾得到过一些不错的佩剑,于我都是无用的摆设,我明日送你吧。” 沈清想,这次总该有理由把东西送他了。 “你以后就不用在后院劈柴,我把你提到侍卫的位子去,随我每日进出。”老管家这次总没有理由反对,玄深的武功好,这次对他又有救命之恩…… 玄深半晌不说话,沈清以为他是不愿意。提到侍从的位子之后,每日便要进进出出,见的人便多了,玄深十分排斥陌生人。 哪知过了一会儿,玄深忽然问道:“月钱会增加吗?” 玄深问得认真,沈清竟被他逗笑了。 “加的,自然是加的。”沈清心里笑,看起来玄深,从前家境是并不差的,也不知怎么就养成如今的守财奴模样,连小宝都学他,倒和那老管家的性子差不多。 玄深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屋外有小宝不时的咯咯笑声,屋内只有两个人不轻不重的闲谈。 天气很凉,虽然屋里弄了地热,水汽蒸腾,温度比外面高,但是光着身子还是有点冷,沈清也不做耽误,很快就让玄深披上衣服,他这才解开黑布。 玄深已经穿好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袄。湿湿的头发搭在肩上,沈清怕他的衣服被濡湿,天气冷,会伤了风寒寒,忙将挂在一旁的大毛巾给他盖上。 玄深捧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沈清说话。 “这几日,你多小心些,莫要让伤口碰到水,也别干什么活,多放几日假。”沈清嘱咐完,想想,又加上一句,“月钱照拿。” 沈清的话,竟让玄深难得腼腆地笑了一下,就像是寒冷冬日的清晨,干枯的树枝上开了一个小小的花苞。 沈清来不及做出反应,小宝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气氛。 “爹爹,爹爹,你好了没?” 沈清转身打开门,小宝咚咚咚地就撞了进来,身后跟着老管家和白竹。老管家的眼睛狐疑地在沈清和玄深身上转了转,又仔细看了房间里面,确定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夫人好。”老管家向沈清问好,身后跟着的丫环,也纷纷福身请礼。 这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房间就变得逼仄了些。况且玄深还散着湿发,被一群人围着,气氛很是尴尬。 “管家,你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