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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她,“我是将军府的人,将军的话,自然……自然是要听的。”声音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嘿,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被沈益收拢过去的,以往秋歌帮着她和奶奶藏甜食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这丫头不会将这事也抖露出去吧? 不过卫黎现在没时间寻思这事,当务之急,是先弄明白沈益拿药做什么。故而忙亲自唤了轿子,一路往三王爷府去。 府内,正相对无言的荣铮和沈毓一听大将军来见,都有些不知所以。 房门打开,凉风猛地灌了进来,掀得沈益的衣袍上下翻飞。 王爷夫妇皆神色复杂地看着沈益,荣铮偏头又去瞧了瞧沈毓,然而她的脸上总是瞧不出什么神色来的,荣铮不由得无奈苦笑一声。 沈益今日瞧着并无之前在王爷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反倒自在几分,开门见山地将药拿了出来。 沈毓一愣,却见沈益眼神示意她不要开口。 沈益微微蜷起手指,直视王爷,道:“王爷,多谢你提拔养育之恩,沈益今日所有,均乃王爷恩赐。奈何阿姐一直无法与王爷举案齐眉,昨日听卫黎说,更是因着孩子有寻死之意。因此,我想,今日便带jiejie回家,明日我便上书陛下,辞官归隐。” 沈毓脸色煞白,这绝不是她要的结果。 荣铮更是难以置信,呆立一旁,不知所措。 昨日卫黎走后,沈毓其实没多指望她会把药拿来。而如今,自己的亲弟弟这样霸气十足地将堕胎药放在她的面前,心中涌动的却并不是喜悦。 无关沈家权势,甚至无关沈益以后在朝中的声誉。真真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一直觉得耍心机配不上荣铮,想要让他跟别的女人过得更好,然而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 这样赤|裸|裸地在他面前打掉他的亲生孩子,沈毓做不到那样残忍。 荣铮也禁不住地有些颤抖。到底是他奢望太多,他醉时,为他醒酒擦身的是谁;他梦时,怀里拢着不愿放开的又是谁;知他冷暖,管他饥饱,又一直不向他邀宠的,是谁? 而她,竟然宁死都不愿留下那个孩子,如果他早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强迫他。 沈益将药瓶重重搁在桌上,欲离开,道:“阿姐,你若想清楚了,便服下这药,今晚,我便带你离开。” 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荣铮任那庭院中的狂风吹拂,好半晌回不了神。可是,他还是略带踉跄地走到沈毓面前,缓缓半蹲下,与她平视。 沈毓不敢抬头,一手指尖轻抚自己的小腹,蹙了眉头。 荣铮强牵起一抹笑,声音却像残枝败叶被秋风卷得在地上摩擦,“毓儿,我从来不知……”荣铮深吸一口气,肩膀垮了下去,“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爱我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死都不愿留在我身边。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强求你。” 荣铮第一次觉得浑身无力,似要坠入无底深渊,胳膊轻颤着支住桌子,要站起身来,“我见你的第一次,是我下了药在酒里,也是我在王府布的局,甚至后来指婚的圣旨迟迟不下,我还暗示太医慢些医好寄平的病,好让你在王府多住一段时间。如今想来,大概都是报应吧。” 沈毓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与此同时,腹中传来一阵抽痛。 荣铮终于站直,转身,身形有些不稳。 “阿铮。”沈毓一把扣住了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然而半边身子还坐在椅子上,只要荣铮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失去重心摔下去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在沈毓过去的二十多年,她从没有对自己的夫君做过。 她憔悴的面庞上已是泪流满面,却更加紧地环抱住荣铮的腰。“我昨日是向弟妹要过堕胎药,可是,我不是不愿留在你身边,我以为,我配不上你,我也不是……” 沈毓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也不知荣铮听进去没有,到最后不知是因为泣不成声,还是因为腹中绞痛,身子颤栗不止。 她看到荣铮掩在袖中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攥起,知道他是在忍耐着极大的怒气。 是啊,他堂堂一个王爷,被小舅子这样欺负,哪里压得住火。 沈毓觉得他腰间略微起伏,似乎深吸了口气,转而拿过那瓶药,递到她眼前。 沈毓有些脱力,只得扯住他的袖子,一个劲地猛摇头。 荣铮居高临下望着她,将药塞拔出,再次凑到她嘴边。 沈毓猛然抬头,翻手打碎了药瓶,伴着刺耳的碎裂声,大声道:“不要!” 荣铮还是第一次见逆来顺受的沈毓也有这般厉害的时候,反倒被唬住了,一时手也不知往哪里放。 然而沈毓很快就虚弱下去,唇上血色也快速褪去,身子软塌塌滑下了椅子。 荣铮一惊,慌忙屈身将人抱住,却见她下身如昨夜梦中一般,开始有泂泂的血液流出。 三王爷慌乱地朝外叫人请太医,一直等在院外的沈益便立刻将早就备下的太医请了进去。 荣铮将人抱到床上,见她痛得轻声□□,掌心的温度也渐渐冰冷。 沈毓仍旧攥着他的袖子,望进他惊慌的眸中,低声道:“对不起,孩子……会不会有事?” 荣铮一愣,接着将她搂得更紧,“不会,我在这儿,不允许它有事。” 沈毓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我好希望……是个男孩。” 荣铮握住她同样冰凉的手指,来来回回亲吻她额头,鬓发,安慰道:“先别说话了,省些力气,一定不会有事的。” 卫黎赶到的时候,远远望见的便是太医乱作一团的阵势。 她小跑几步到沈益身边,气还没喘匀,便问他拿药做什么。 待沈益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听,卫黎不由得感叹,“寄平,你才应该去写话本子,不然,太屈才了!” 沈益实在看不下去,将她额前的卷发捋到一边,才又道:“jiejie姐夫分明都对彼此情深义重,奈何总有心结解不开,我不趁此让jiejie看清自己的真心,难道真的去委屈自己的小外甥?” 卫黎轻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让毓jiejie服堕胎药。” “我之前也托太医悄悄看过,jiejie这一胎稳固,我才敢用这激将法的。”沈益眼神有些闪躲,“不过,我方才话说得重了些,等jiejie情况好转,我会替你解释的。” 卫黎还沉浸在半是担忧半是喜悦的情绪里,并未留意沈益要解释什么。 沈益瞧着她眼角的朱砂痣,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他能帮三王爷,可谁来帮他啊。 没人帮倒也没什么,偏生某个傻姑娘还自作聪明地把他往外推。不是他记仇,七夕那天,她一直把彩球推给别的姑娘,这事,还没完呢。 这可不是一个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