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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去了,怎么了?” “噢。”辛辰扬起眉毛,露出大约是恍然的模样,歪下脑袋,“没什么,就是觉得奥数问题问你同桌就好了,她成绩不是挺好的么?” 沈梨年年和陈杨帆竞争奥数班第一名,早不是个稀奇事儿。 要不是温萌和陈杨帆关系好,估计那些女生就该八卦他们两人了。 “刚才本来想问她的。”温萌合上草稿本,轻轻抚平卷起的边角,“但是忘了。” 辛辰看她桌子一眼,又看看教室门口。 沉默了几秒,突然凑近她,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压低声音:“你上次说,要答应我一件事,还算不算数?” 温萌怔了怔,点头:“当然算数。” ——上学期期末汇演,她发自内心地感谢了辛辰后,明显看见辛辰疑惑地思索了一小会儿。 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眨巴眨巴眼睛,笑起来,像是默认了她的谢意。 不过却没接受。 他说:“我觉得你可以更有诚意、更实际地谢谢我。”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不客气,温萌觉得有些奇怪,但从小就听mama说不能欠人情,她还是爽快答应:“你想让我做什么?” “先欠着吧,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一欠就欠到了现在。 这会儿温萌万分有诚意地保证:“你想要什么?如果我能做到,我就给你!” 辛辰抬起的手自然而然换了方向,指向她的桌面,视线也垂落上去。 “我想要这个。” “……我的草稿本?” “不不不,我是想要你草稿本的第一页。” 温萌诧异地愣了愣,看过去。 那一页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今天早上才写上去、沈梨帮她勾勒出来的艺术字体。 两个字。 温萌。 她的名字。 涂得很立体,很巨大。 唯一的败笔是中间看不出形状,只知道很丑的抽象图形。 ——不管怎么看,她的名字都没有收藏价值,即便它们是艺术字体。 用“一个承诺”来换,更是不划算。 “你真的只要这个?” “真的。” 温萌低垂的眸光中浮现出一抹温柔。 这一刻心脏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她不由自主地浅笑,不再犹豫,将那一页取下,大大方方递给他。 *** 沈梨抱着热腾腾的水杯回教室,正好看见温萌将一页写满算式、普普通通的草稿纸叠好,放进文具盒第二层。 沈梨瞅了一眼,好奇:“那是什么。” 温萌只是绽出一个与冬日不相符的温暖笑容,眼睛中蕴着熠熠的星光。 “没什么。” 第16章 那天放学回家,沈梨恰好走在了辛辰后面。 去年和今年敷敷衍衍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有之前作为条件从她那里换来的风铃管,都挂在了他的背包上,走路时不可避免地发出清脆声音。 少年宫下课的时间,恰好是上班族下班的点,公交上人满为患。 沈梨站在车厢中段,随着车辆起起伏伏,看着外面时不时颠簸的街景。这阵时间还早,但是天已经快黑了,街上大排档充斥着烟火味。 突然感觉头发被人揪了下。 沈梨摸了摸脑袋,回过头,看见冷战已久的辛辰同学站在身后。眼睛很明亮,似乎很开心,问她:“小甜梨,你刚才说什么?” 沈梨微微一愣。 这是三周以来,他们第一次做“不得不交谈”以外的交谈。 沈梨很困惑,维持自己“你不和我说话,我就不和你说话。你和我说话,我也不乐意和你说话”的态度,严肃指正:“我什么也没说。” 辛辰很大方。 “不用和我客气。” “我没客气!” “真没客气?” “真没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 “那我直接说了。” 咦? 沈梨被他绕得晕乎乎的,皱皱眉,回想刚才那段对话哪里出了问题。 “我就是想说。” 辛辰露出小虎牙,因为公交的颠簸而时不时晃动一下。 “小甜梨,我给你买干脆面,你再送我一幅画,我们就和好,怎么样?以后你想扣我的表现分照样随便随便扣,是不是很划算?” 说完一副“我这主意不错吧”的得意洋洋样子。 而沈梨根本不能打消他的嚣张气焰。 都说打蛇打七寸,辛辰一来就准确捏住了沈梨最在意的一件事! 十分在意! 他们冷战以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能随心所欲扣他表现分了! 虽然沈梨早就已经不用靠辛辰来树立自己威信,可拿他当典型、扣他表现分、让他打扫清洁,就像吃饭喝水一般,成了习惯难以改正。 都这样。 如果他们是好朋友,沈梨肯定不会拿他当典型。 如果他们是吵完架互不搭理的同学,沈梨也不好拿他当典型。显得她好像很关注他一样。 而他俩以前那种关系——沈梨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反正那样的关系,用他来警醒其他不听话学生,最没有心理压力。 孩子们都听从他。 他听从她。 沈梨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苦苦权衡利弊。 过了很久,才板着脸点点头,还很不情愿似的。 “那好吧。你想要我画什么?” “先留着吧。” 辛辰笑出尖尖的小虎牙:“我想好再告诉你。” *** 少年宫那一场争吵就像一阵邪风,吹啊吹啊,吹遍了全城所有小学。 他们这所小小的家属学校也不例外。 为了升学考试而过早开始厮杀竞争的小学六年级生,仿佛突然间从夹缝中找出了什么新玩具,变得浮躁不安。 有一天傻乎乎的李一诺突然拉起前面女生脖子处的系带,蓦地松手,系带和脖子相弹,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 李一诺满脸不解。 “这根带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女生脖子后面都有这根带子?” 女生当然不会回答他。 她只是在周围人轰然爆发的笑声中,尖叫一声,抄起语文书,“啪”地打在李一诺脑袋上。 声音比她刚才脖子上响亮多了。 李一诺摸着脑袋,一脸委屈,不知道怎么惹怒了母老虎。 没有人会给他解释。 成长带来的身体上的变化,大家都羞于开口。就算是女孩子们凑在一起想要讨论,也只是红着脸用“那个那个”来代替。 “你们来那个了吗?” “你怎么还不让你mama给你买那个啊?” “你们那个都用的什么牌子?” 她们的谈话时常能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