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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安公公之类的重犯,俱被关进戒备森严的地牢。关押宗亲女眷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还有关押普通宗亲的牢房。 如宁王此等身份,住的是条件最佳的牢房。 牢房颇为宽敞,桌椅床榻屏风样样不缺,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收拾得干干净净。衣食用度,也颇为精致。每顿饭俱是六道菜肴,三荤三素,美味可口。 不过,这等牢房,守卫也是最森严的。 牢房外有数十个侍卫轮班把手,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牢房上挂了三道铁链锁,便是开锁也要耗费一番功夫。这三把铁链锁的钥匙,一共只有两份。一份在看守牢房的牢头手中,一份在河间王手中。 这一日晚上,河间王亲自开了锁。 一同前来的,还有身形肥硕的临江王。 临江王一双眼被脸上的肥rou挤成了两条细缝,一脸的悲悯和同情:“宁王被关押于此,我一直想来探望。奈何人人都盯着宗人府里的动静,我只得晚上悄然前来。” 宁王并未被捆绑,也未以什么铁链锁住手脚。只是被灌下了软筋散,全身乏力。别说握刀,就是握拳揍人的力气也没有。走路走上几步,便会虚软无力。 也因此,宁王大多是坐在椅子上或躺在床榻上。 此时,宁王便坐在椅子上,一身素服,消瘦了一圈的俊脸冷漠如冰。 往日骄傲不可一世的宁王,沦落到这等境地,依旧未露出半分颓丧绝望。冲河间王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你来做什么?若想看本王的笑话,或是想听本王低头恳求,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盛家子孙,没有那样的孬种!” 可不是么? 哪怕是平庸蠢钝如淮南王世子,在认罪后也会猛地撞墙身亡。并未哭泣求饶丑态毕露。这份骄傲,已经深深地镌刻进了盛家子孙的血液里。 宁王更是其中佼佼者。 临江王目光一闪,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你这么说,可就是误会我了。其实,我今日前来,是为了送消息给你。” “你被关在宗人府,不知外间风声动静。今日,陆阁老方阁老联合一众臣子上奏折,奏请皇上下旨给你定罪。” “皇上顾惜手足之情,不忍下旨,留中不发。” “只怕陆阁老等人紧盯着不放,少不得还要再上第二份奏折。” 陆阁老! 宁王目中闪过冰冷的恨意怒意! 当日封藩王时,他就被陆阁老狠狠坑了一回。现在看来,陆阁老根本未曾罢休。摆明是要将他狠狠踩死才肯收手。 想到陆阁老,另一张熟悉的脸孔瞬间掠过脑海。 宁王心里狠狠一颤。一抬眼,正好迎上临江王不怀好意的眼神。 果然,临江王假模假样地露出了令人作呕的关切嘴脸:“皇上给你定罪,传出去于天家名声有损。倒不如你主动认罪领罚。如此,也免得皇上左右为难了。” 左右为难个屁! 这是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设局谋害他,现在倒又不愿落下迫害藩王残害手足的名声了。 宁王目中闪过怒火。 临江王的声音滔滔不绝:“只要你肯主动认罪,我便联合所有宗亲为你上奏本,求皇上从轻发落。至少,也能保全宁王妃母子……” “是盛澈让你来的吧!”宁王冷笑着打断临江王:“给我滚回去,告诉盛澈!他刚登基,便对着自己的亲兄弟痛下杀手。日后,史书上定会记下这一笔。” “身为天子,心胸狭隘,手段狠辣恶毒,连自己的手足也容不下。这等人,禽兽不如,不堪为人。父皇在地下有知,定会痛恨自己选错了人。竟让他做了储君坐上龙椅。” “他想杀我,只管来杀。休想用妻儿来威胁我!我死了,李氏和霆哥儿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一同赴黄泉也罢!” “想让我认罪,门都没有!” …… 第725章 下旨 半个时辰后。 临江王神色难看地进了移清殿,上前行礼:“臣见过皇上。” 正批阅奏折的建安帝抬起头,目光一扫:“此行如何?” 殿内除了罗公公外,其余内侍都退了出去。 临江王这才张口,硬着头皮将此行经过道来……当然,那些过分辱及建安帝的话俱要改头换面。说得既委婉又含蓄。有一些不堪入耳的,直接就略去。 饶是如此,建安帝也听得面色阴沉,啪地一声,将奏折扔到了地上:“好一个宁王!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嘴硬!” “好!好!好!” “朕这就成全他,今夜就要了他的命!” 建安帝大发雷霆,临江王和河间王没有辩驳,心里却齐齐翻了个白眼。 是啊!想杀人就杀,偏偏还想要这一层遮羞布,想维持一个仁厚天子的假象!也太贪心了! 宁王又不是纸糊泥搓的,哪有这般好摆布? 建安帝又用力一拍桌案,目中喷射出的怒火落在河间王身上:“河间王,你对朕是否忠心?” 河间王浑身打了个激灵,忙应道:“臣对皇上一百个一千个忠心。” “好,”建安帝冷冷道:“你今夜就动手,杀了宁王。” 河间王:“……” 河间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一脸苦相:“皇上饶了我吧!” 他哪有这等胆量? 上一回淮南王府女眷皆死在宗人府之事,御史们纷纷上奏折弹劾,弄得他狼狈万分。若不是俞太后暗中出手保下了他,这宗人府宗正一职,早就被撸得一干二净。 若是宁王“猝死”在宗人府的大牢里,朝中的宁王党羽焉肯放过他? 看着一脸畏缩的河间王,建安帝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扔了个纸镇过去。重重砸在河间王的肩膀上。 河间王疼得直抽凉气,却不敢动弹,继续跪着告罪:“臣无能!” 临江王眉头微微一皱,心里颇为不快。 他们也是正经的亲王,论辈分,皆比年轻的建安帝长了两辈。建文帝在世时,对他们都颇为敬重。哪怕是儿孙犯下大错的淮南王,建文帝也只是怒斥一顿,并未刻意折辱。 建安帝这等举动,显然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底。 一朝天子,既无胸襟也无气度,实在令人失望。 临江王上前一步,拱手道:“请皇上息怒!” “宁王虽不肯认罪。不过,刺杀蜀王之事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不认。今日朝上,陆阁老方阁老等人都已上了奏折。待过数日,臣会和宗亲们一起上奏折,奏请皇上给宁王定罪!” 想宁王主动认罪是不可能了。倒不如应群臣和宗亲们所请,直接下旨定了他的罪! 有群臣奏折在先,再有宗亲们奏请在后,他这个天子是不得已而为之。无奈又痛心地给胞弟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