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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你的意思是,母后有染指朝政之意?” 谢明曦淡淡道:“若无此意,她早已收手,安稳等着做太后便是。” 盛鸿越想越觉心惊,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谢明曦伸手,轻轻抚平盛鸿的眉心,低声道:“盛鸿,我们不想被卷进其中,便得早有防备。走得越快越好。” 盛鸿深深看了谢明曦一眼:“好。” …… 长夜漫漫,夫妻夜话,闺房之乐,不必多提。 第二日,天气晴朗,春光正好。 百官俱至金銮殿。 礼部尚书亲自主持新帝登基大典。 祭天祭祖,昭告天下,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建安。 从这一日起,三皇子正式登基为天子,也成了建安帝。 二皇子这等称呼,日后也不能再延用。二皇子被称作鲁王,四皇子为宁王,五皇子为闵王,七皇子则为蜀王。 天子登基,典礼颇为隆重,从五更起一直忙到天色昏黄。之后,便是宫宴。因先帝去世时日尚短,还在国丧期,不得歌舞饮宴。新帝登基的宫宴,也略显得严肃沉闷,并无欢声笑语。 穿上龙袍的建安帝,对此略有些遗憾,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和畅快。面上不能露出笑意又如何,他心里早已笑了百回千回。 坐在龙椅上,众臣皆跪倒在脚下。昔日视为对手的兄弟们,也皆要跪拜天子。 这是何等快意! 建安帝竭力克制着心底的快意自得,先叹一声:“父皇归天,未足百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朕方行登基之礼。” “只是,朕坐在此,思及父皇,心中甚是悲恸。今日宫宴,朕要先敬父皇三杯。” 说完,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水酒洒落于地。 建安帝此举,顿时引来众臣赞叹效仿。 盛鸿看一眼惺惺作态的新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得了,做戏做足全套。 盛鸿也跟着起身,将杯中美酒洒落在地上。心里默默念叨,父皇,你若地下有知,就保佑我这个儿子早点顺利出京就藩吧! …… 新帝登基,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后宫亦设了宫宴。 按理来说,这宫宴应交由萧语晗这个新任皇后才cao持。不过,荣升为太后的俞太后显然并无放权之意,依旧照着旧例吩咐下去。 萧皇后默不出声。 宫宴上,俞太后坐在上首,萧皇后则坐于左侧,鲁王妃宁王妃等人依次入席。 谢明曦这个蜀王妃,和闵王妃尹潇潇同坐一席。 今日宫宴,不宜多言,两人交换了个会心的眼神,各自微笑不语。 病了多日未曾出来见人的贤太妃丽太妃也都露了面。贤太妃还好些,只面色憔悴些,丽太妃却瘦的快脱了形迹,看着比俞太后还要苍老几分。 俞太后见状,少不得要垂询一二:“丽太妃为何面色如此不佳?莫非是病症还未养好?” 丽太妃那点掐尖要强的心思,在亲眼目睹淑妃被毒酒赐死的刹那,统统烟消云散。这些时日告病养病,绝不是装出来的。 今日新帝登基,她不敢再告病不出,勉强撑着出来见人。此时被俞太后目光一扫,丽太妃心中便是一颤,低头应道:“回太后娘娘,妾身病症已有好转。只是,要痊愈,还得耗费些时日。” 俞太后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丽太妃如逃过一劫,后背已是一身冷汗。 外人只知俞太后权掌六宫,只有身在宫中,才知这四个字的分量。 就连往日嚣张跋扈的李太皇太后,现在也落得瘫倒在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下场。更别说其余人了。 想在宫中存活,还是认命低头吧! 第682章 重聚 登基后的建安帝,颇为勤勉,每日早早起床。先领着萧皇后到椒房殿给俞太后请安,一起用过早膳后,再去临朝理事。 天子登基大典后,紧接着便是册封皇后之礼。 皇后的册封礼,比天子登基礼要简单得多。不过,也需整整一日。要进太庙祭告先祖,皇后住进椒房殿,也应持有凤印。 这方凤印,是中宫皇后的权势象征。 中宫皇后要宣凤旨,需用凤印。要执掌六宫,也需有凤印。 就如天子,没有御印,怎么号令群臣? 偏偏俞太后安然住在椒房殿里,丝毫没有搬出椒房殿之意。那方凤印,也被俞太后牢牢把持在手中。宫中各处的女官掌事,皆对俞太后俯首听令。 萧语晗这个皇后,除了一个皇后的虚名之外,竟和以前一般无二。 萧语晗能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可不甘心也没用。只有身在宫中,才知俞太后在宫中之威势。别说她这个皇后,就是建安帝,对俞太后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萧语晗委婉地在建安帝面前提了一回:“……臣妾已是皇后,住在东宫里,颇有些不便。” 建安帝瞥了萧语晗一眼:“搬寝宫一事,暂且不急。母后住了几十年的椒房殿,一时不愿搬走,也是人之常情。你还年轻,等上一等也无妨。” 对建安帝来说,先在朝堂站稳脚跟,拉拢朝臣才最重要。后宫之事,只能先袖手不管。免得俞太后心中不痛快,给他使绊子。 萧语晗只得继续忍气吞声。 …… 新帝登基后,谢明曦便随盛鸿回了七皇子府……现在已经改做蜀王府了。连匾额也换了一回。 顾山长在昌平公主府住了数日,眼见着顾清的伤势渐有好转,便回了蜀王府。 师徒一别多日,再次重聚,各自心中欢喜。 “师父,你瘦了许多。”谢明曦有些心疼地低语。 顾山长确实清减了不少,神色间也有些郁郁,打起精神笑道:“你们身在宫中,我整日惦记你们母女。之后阿清又出了事,我心中焦虑忧急,哪里吃得下睡得着。好吃好睡几日,便养回来了,无需忧心。” 谢明曦深深看了顾山长一眼:“师父和母后闹翻了?” 顾山长:“……” 顾山长拒不肯认,迅速张口道:“没有的事,你别胡乱猜疑,我和太后娘娘相交多年,岂会因一点口角就闹翻?” 谢明曦略一挑眉:“这么说来,还是闹口角了?” 顾山长:“……” 弟子太过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啊!做师父的想隐瞒一二都不易。 顾山长见瞒不过去,便轻描淡写地将自己进宫劝慰俞太后之事说了一遍:“……说起来,也怪我太过多事。太后娘娘自有主张,我说什么都无用。索性也不多这个嘴了。以后我随你们去藩地,山高水远的,不cao这份闲心便是。” 不等谢明曦张口安慰,便笑着抱过阿萝:“这么多日子没见,阿萝愈发可爱了。” 顾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