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内定了一个目标。 这人叫宗湘若,一个坚信真情的迂书生。 这种目标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搞定。 听说去年有个叫聂小倩的,两个时辰就把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弄到手了,轻松过关不说,还破了族里的记录。 拿到红名签后,子良一脸木然。 这个后门,走得也太明显了吧。 呆滞中,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娘都帮你到这份上了,其他的……你多多努力。” 3 但原先的一点点微薄的希望,在最后一试下,也如云烟消散了。 算了。 素派就素派吧。 子良自暴自弃了。 可是,就算放弃,也不能让他娘失望。 子良的父母,之前贪图京城的繁华,一时不慎,被个老道士盯上,他爹为了保护他们,被杀了。因为情形太过紧急,连尸骨也没能留下。 阿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每年还得对着一个空坟哭,挺辛苦的。 他需要一个既可以不吸阳气,又不会让阿娘伤心的办法。 于是子良有了个主意。 城里共有五个道士,子良一路逛下来,对这些人失望至极。 怎么都以为找张草纸胡乱画几笔就是符?不过,还是得怪老百姓,都太好骗了。 最后一个,是在东市摆摊的,跟前几个相比,人要年轻点,生意也少点,可能是因为百姓普遍比较相信老道士。 “道长……你看我这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位妇人坐在道士面前,焦急的问。 子良趴在树上观察他们,无聊的自言自语。 还能有什么问题?面黄肌瘦的,穿得这么破旧,生了病还没钱看大夫只能跑道士摊上问问,一瞧便知,穷病。 道士装模作样的给她解释了面相,神神叨叨的说: “……只是一缕游散的幽魂,没什么,明日`你来我这里取包符灰,泡水服下,不出三日,这幽魂就会被驱散。” 子良移开视线,又是个胡扯的骗子。 过了几天,子良在东市的馆子吃面。 等着上面的时候,正好又撞见了那个妇人,此时的她,与几天前的面色暗沉的模样截然不同,容光焕发,充满了一种康健的活力。 妇人正不停向道士道谢,她的儿子却拖着她回家,“娘,说了多少次了,这都是骗人的!” 拉拉扯扯,叽叽喳喳的。 子良正在心里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呢。 旁边那桌正闲聊。 “听说了没?徐家的药材被偷了。” “药材都偷?这世道,都些什么人呐……” “可不是,家里的东西,都得看好点……” …… 子良回头,远远看着那个普普通通的年轻道士。 就是他了。 “您的素面,不要葱花,小心烫嘞!” 心情好,胃口也好。 子良舒畅的吃着面。 殊不知,远处的道士,也在看着他。 “诶,道长,今天这么早就收摊了?” “对啊,最近有大生意。” “……大生意?” 4 土地最近有点忙。 先说,身为一方土地,他本身就忙。 可最近来的这位,弄得他一个好好的一方土地神,几乎脚不沾地,刚落个空,又得走一趟。 扳指一算,他最近做了些什么事呢。 时不时去狐族那边注意动向; 假扮老头去子良他娘那儿撒了个谎; 还得看着宗湘若别想搞小动作; 最最重要的是…… 得护着子良,就算他惹祸了,也得悄无声息的收拾烂摊子! 哼,一个刚出世的小狐狸,要不是有他土地在暗中罩着,真以为江湖这么好混呐? 到了人界这些年,他悟出一个道理。 人与人,是不同的,比如皇帝和农民。 而与此相似,仙与仙,也是不同的。 想当年,他主动卸职下凡,帝君看他功德深厚,也才赏了个土地。 而这位,在帝君眼皮底子下犯天条设禁法,贬为凡人倒是真贬了,可是,怪就怪在,他都投胎转世了,竟还有仙气护体,不仅这样,他还留着从前的秀山法令! 法令一出,八荒六合,谁敢不从? 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土地。 累点就累点,只盼着这子良早点儿走,把那位也赶紧的带走。 不然,这日子。 真是没法过了。 遁地的土地停了下来。 头顶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他偷偷露双眼睛出去,借草木遮着。 只见那宗湘若犹豫不定的声色,说:“这……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道士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也没必要骗你。” 宗湘若想了想,下了结论: “子良她不是妖,你还是走吧,我没钱给你。” “诶——”道士伸手拦住他,“钱财乃身外之物,贫道只是路见不平想好心提醒,小公子你不听归不听……等到终酿大祸,就只能怪自己了。” 宗湘若虽然嘴上念着“你这个道士怎么这样……”,可神色明显动摇了。 有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道士趁胜追击,放低声音,循循善诱,“你想想,那个平白无故就冒出来的姑娘,平时和你相处,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宗湘若的眉头蓦地蹙起来。 “这柄照妖镜,我师傅传给我的,所谓眼见为实,小公子,不妨拿回去试试。” “万一……” “万一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尽管来找我,东市李记面馆旁。” “好。” 宗湘若抱着镜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土地顶着一脑袋落叶,跟竹笋似的从地里冒出来。 他拍拍脑袋上的尘土,说:“如果他细心点,就能发现,这‘照妖镜’在集市上,十文钱一柄。” 道士闻声一愣,转身才发现来人是土地。 “你这个见人不爱打招呼的习惯,真得改改,”他望远处的坟山,一个叹气,“白天还好,要是半夜,真得吓死人。” “装什么?你肯定早就发现我了。” “搁在以前,你在千里外打个喷嚏我都清楚……不过,现在不是了。” 道士摊开双手,袖口空荡荡,“我如今一介凡人,若你拿把锄头想偷袭,我都未必能察觉。” 土地想了想,还真从背后掏出把锄头,抵在石头上,呼哧呼哧开始磨。 道士没生气,找了个木墩坐下休息。 土地磨了会儿锄头,觉得没意思,随手一扔,靠在树根处,故作随意的问: “没觉得落差很大吗。” 道士脸上浮起一个微妙的笑容,乍一看是嘲讽,细看,又有点释然的意味。 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