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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态度,简单两句话解释了当时的处境 露头辣 /酥眠 晋江文学城 过去几年里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问题得到解答,钟路然心中多了份释然,不过这个真相背后的理由,却又让人沉重。 他牵着初言的手坐起来,轻按了几下,“都过去了。” 初言点点头,露出笑容。 无论在那年对父亲有多么怨恨和不甘,十年过去,经历过她私下篡改志愿和出国的事情,那时的心情大多已烟消云散。 人越长大经历愈多,便能理解之前很多不能理解更多的事情。 虽理解,但要她做到原谅,还是不容易。 伤疤经时间可变淡甚至消除,可心上的痕迹已经留下。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明天还都要上班,钟路然把留下的茶喝完了才回家休息。 第二天,初言大幅度删除过去的节目还是引起了不少粉丝的注意,私信被问得多了,她索性发了条微博解释,怕有心人更加注意她之前的节目,也没说删除节目的原因是因为有粉丝扒三次元,随便解释了过去。 言喻无V:没什么大事哈,就是删除一部分我随便叨叨质量不太高的节目。】 南陌看到她发布的那条微博,直觉有事发生,便发了条消息问钟路然,怎么突然删除节目了?】 钟路然回复:突然被粉丝根据她节目扒到了三次元。】 ???这么突然】 不会是你之前元宵节的微博被粉丝察觉到你俩恋爱了吧?】 南陌还记得前些年欢酌马甲差点暴露的事情,那时他大学还没毕业,粉丝也不知从哪摸到他所在母校的消息,突然大肆在N大论坛发帖寻找。 好在,那时他并不常参与学校活动,在学校并不算突出人物,回帖数并不多,很快帖子便沉了下去。 但之后仍然会时不时出现一些发帖搜索欢酌的人。 直至今天,在网上一搜欢酌,出现在前排的,除了一百度百科是介绍欢酌的,其余在第一页的,大多都是猜测他三次元的。 跟着的后缀词依然常跟着“三次元”、“真人”、“身高”等等字样。 怕粉丝太过激进,也是他刚开始没直接发微博公布恋情的原因。 昨天已经删了个差不多,短时间内应该会平息了,只能以后更加注意这方面的保护了。】 钟路然也无奈。 由春入夏,冷转热过渡并不容易,古诗里都说: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偶然一次在外面吹了寒风,冬天那般冷都没冻感冒的初言,却悲催的感冒了,好了又犯,循环往复。 每日喝着苦涩的药,初言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夏天早些到来。 那段时间,她和钟路然常去外面吃饭。 越近三月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初言越能明显感觉到钟路然的焦急和不安。 没等她去问,钟路然一天晚上突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嗓音有些沉重,“突然特别想给你打电话。” 往常这个时间除了在医院值夜班或者跟她一起出去吃饭外,钟路然基本都在她家待着,今天独独例外。 初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意识到情绪不对,顿时有些慌张忙问:“你在哪?” “墓地。” 她瞬间想起年间那次跟钟路然在车上的谈心,他说他父母并不是离婚,而是母亲早逝。 初言没接话,静静听他说。 钟路然的声音继续通过手机传来,“小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知道mama的墓园在哪,后来我使劲缠着爷爷告诉我到底在哪个墓园,有天下午放学,我自己偷着坐公交车过去,可我到了墓园才想起爷爷并没告诉我墓地在哪,那时候傻啊,我就一个个挨个找。” “不知道是不是mama在庇护我,我随便乱逛竟然只找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她的墓地。” “后来我便常常过去,边给墓地除草边跟mama聊我的近况。” 初言听到那端他拔草的声音和微喘的呼吸声。 “后来余飞薇嫁进来之后,我便知道在这世上,除了这方墓碑,再没了家。” 钟路然除过草之后,在墓碑前盘腿坐下,眼睛时刻不离,跟念叨似的,声音压抑又克制,“她去世那么久,可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好像只有我还在记得她。” “我不想她孤单,所以每次除草都不会除干净。” 几缕寒风扬起他发丝,在昏黄落日余晖下,他的身影格外孤单。 初言通过他断断续续的叙述慢慢拼凑出那个已经过去很久的故事来。 钟路然母亲名乐心。 乐心是独女,父亲因车祸在她十岁那年早逝,亲戚也都在那个时候逐渐断绝了联系,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经人介绍认识了那时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钟从杨,两人一见钟情,相识不到一年便相携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一年后生下钟路然。 起初伉俪情深,感情甚笃,可好景不常在,钟路然出生没多久关系急剧恶化,之后几年内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从他记事起便他常听到父母在客厅吵架,最后闹到要离婚的程度,甚至一度讨论到抚养权的问题,商量好离婚后他的抚养权归乐心。 那年,他被乐心送到姥姥家暂时居住。 乐心临走前告诉他会在跟钟从杨处理好离婚手续后很快来找他,到时候他们母子俩跟姥姥一起生活,当时还给他找了附近的幼儿园在上课。 可他一直没等到乐心来接他下课。 永远也等不到了。 料峭的春寒里,钟路然被全世界遗弃在幼儿园满目空荡的教室里,就在六岁的他乖乖坐好满心欢喜等着mama来接自己回家时,家里的乐心吞下了大半瓶的安眠药,最后因发现时间太晚剂量太大,死在了那个她曾经和丈夫的爱居,一纸白布,覆盖住了面容,在冰冷的绝望中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等他再次见到钟从杨是在乐心的葬礼上,葬礼结束后,钟从杨作为他的父亲,不顾姥姥阻碍强硬把他带回了家。 姥姥也在乐心去世两年后因病离世。 这一年,钟路然把自己变成了一只不会伸头的乌龟,躲在壳内漠不关心就不会受伤,却也永远在黑暗中背负重担,缓慢行走。 他声音听起来苍凉又落寞。 初言早在接到他电话就套上棉大衣拿着车钥匙往楼下走了,等到坐到车上,她又问他:“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准备回去了,下次再带你来看她。” 钟路然露出一点笑容来,“见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